汩淢噏习以永逝兮,注平皋之广衍。
平皋素有河岸平原之意,河内郡的平皋县就是郡内黄河北岸那一块地域。
莫小白一行刚上岸,就已踏入平皋县范围之内。
沿着汉代官道一路向北,期间路过了一些小庄子,但那并不是莫小白此行目的地,继续前行十几里远,终于看到了平皋县城。
原本战时入城是很麻烦的事,但莫小白亮出男爵身份,城门小卒立刻开门放行。紧接着又在城内打听到张家住宅,半刻钟后莫小白总算带着妹妹来到了张春华家门口。
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嘎吱’声传出。
“不知几位,是何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把门打开,迈着不太利索的双腿上前两步:“我家主公这几日不便见客,若是来寻我家主公的,还请各位回去吧。”
说完,就准备关门了。
“老汉莫急,我等不远百里而来,讨碗水喝不过分吧?”
莫小白可是对妹妹打了包票的,怎么能在这吃闭门羹,低笑一句亮出身份:“我乃大汉男爵,你且去禀报你家主公,想来他会见我的。”
张家不是司马家,算不上什么大士族,一个男爵的名头奈何不了司马家,但在张家面前绝对有用。
“我家主公他,唉,罢了,几位贵客请进便是。”看门老头一听莫小白身份,低叹一声让出了过道。
张府不算大,总共只有二进院,转悠一圈连一分钟都不用,完全没法和莫小白自己的男爵府邸相比。
只是走了大半圈,除了身边老头,再也没见其他人,莫小白觉得有些古怪:“敢问,你家主人张县令何在?”
“主公他,还在主母内室饮醉。”老头再次轻叹,伸手指向后院方向:“贵客稍待,容我去禀告主公。”
把莫小白等人留在客厅,跛脚老头一拐一拐的往内室而去。
“老哥,张春华呢?”莫小悠自从进府之后,就一直四处扫视,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她要找的目标。
“可能,出去玩了吧。”莫小白摇了摇头,这个张家上上下下都透着古怪,怎么看都像是快要完蛋的样子。
“那我要在这里等张春华回来。”
“行,我们在这等她。”
兄妹说完就在客厅慢慢等着,等了至少有四五分钟,张春华没见着,跛脚老头倒是回来了。
望着莫小白等人,露出歉意:“让男爵久等了,我家主公酒醉不醒,怕是无法见客。”
“大白天酒醉不醒?这是为何?”
“这,这个,男爵有所不知,主公抑郁醉酒,皆因主母危在旦夕。”
随着老头把事情说出,莫小白等人总算知道张家发生了什么。
一个月前并州举兵侵犯高陵,张家家主张汪携妻女东逃,逃亡并不顺利,被并州兵和山匪连番折腾,麾下护卫、食客伤亡逃散,张春华母亲山氏也在逃难过程中受伤,失血高烧不止。
好不容易一路逃回平皋,张汪现在官没了、老婆又性命垂危,雪上加霜的打击,让这个原本就没什么承受能力的家主日益消沉。
心底吐槽智脑给张家安排的小剧情简直惨不忍睹,莫小白询问道:“张府遭此变故,不知此时府内是谁掌事?”
“张府,此刻全靠小姐撑着了。”
老头说起‘小姐’,脸上多少挤出了一些笑容,随后开口:“只是小姐此刻正给主母煎药,怕也不便见客。”
啥?
现在是张春华管家?
莫小白眼皮一跳,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张春华大概就是十岁左右。
她分得清柴米油盐吗?
“我要去看她煎药。”莫小悠一直在等张春华的消息,现在听到张春华就在府里,立刻拉动自己大哥手臂。
“额,不知可否带我们去瞧瞧究竟?或许我们能帮点什么。”
“好吧,几位贵客随我来。”
跟着跛脚老头从客厅走向后院厨房,料想中一片狼藉的画面并没出现,一大一小两个药炉,与一口大灶紧挨并立。
一道纤细的身段一会低头瞧瞧药炉,一会又看看大锅里的炖粥。
正在厨房忙碌的女孩感觉到了脚步声,没回头便开口道:“泸伯怎么又来了?这边马上就好,你去照顾爹爹,我待会就端药过去。”
“小姐,府里有客到了。”
“来客了?”
听到老头低声开口,女孩这才转过身,露出一张算不上惊艳,但却有几分精致的面庞:“哎呀,怎么把客人带来这里,泸伯你快去请父亲,我带几位客人去前厅。”
小丫头见莫小白等人都已经进了厨房,立刻擦了擦手走出来,刚想再说什么,莫小悠已经高兴的凑上前:“你就是张春华?唔~比电视里要丑一点。”
莫小悠见到真的张春华,满脸都是好奇。张春华听她道破自己名字,更觉得惊讶:“你如何知道我姓名,电视又是何物?”
“就是电视咯,你不懂的。你爹他已经喝醉了,我们来帮你煎药怎么样,我在家都没煎过中药。”
莫小悠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去瞧炉子上的陶罐,张春华听到父亲又喝醉后,眼神中顿时闪过一抹黯淡。
“既然都来了,能帮就帮点吧。”
莫小白看到张家已经‘惨’到这程度,摆手示意李绩等人去帮忙,又拿出五枚银币给何纯:“去县城瞧瞧,有什么鸡鸭家禽,都买些回来。”
“喏。”
何纯抱拳领命离开,张春华却拦住了李绩:“诶,诶,你们要做什么?这是我家,爹爹若知道我让你们在这干活,会说我不是的。”
“哎呀,放心好了,他们又不会搞破坏,我给你看我带来的兔子。”莫小悠一边拉着张春华,一边扭头看向自己母亲:“老妈,拿那只灰耳朵的兔子给我。”
“可是,我,我还要煎药。”
莫小悠完全不给张春华多说的机会,很自然的摆手:“让他们煎吧,我们在这里看着,监督他们干活,保证喝完药你母亲就会好起来。”
“当真?母亲的病能好?”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我老哥,他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