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瑕片刻也不想和骆名阑多待,所以刚才在下车之前就交代过司机,让司机来了红楼以后,找个机会离开,去把祝若明叫来。
让祝若明以长辈的身份带自己离开,骆名阑也不好说什么。
祝月瑕嫌弃道:“骆名阑那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看我的眼神,都下流的很。”
祝若明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舅舅能救的了你一次两次,以后你结婚了,该怎么办呢?”
祝月瑕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不过我看他今天被气的不轻,以后应该都不会像今天这么云淡风轻地来找我吃饭了。至少见了面,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继续装好脸。”
明明藏着一肚子的龌蹉心思,却还要一副对自己很尊敬的样子,这种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那以后可得小心了。”祝若明说道。
和年轻气盛的祝月瑕不同,祝若明的语气里,反倒是多了两分沉重的感觉。
祝月瑕秀眉蹙了蹙,“舅舅,您在担心什么?”
舅舅从来都厉害,做人做事都稳当。像骆名阑这种角色,在舅舅看来应该是微不足道的才对,不足以让舅舅用这种语气说话吧?
祝若明解释道:“骆名阑不像骆名爵那样光明磊落,这种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对你下阴招呢。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
祝若明也是在商场里沉浮十几年的人了,看人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让祝月瑕小心,就说明很有小心的必要。
骆名阑不是好人,一看就阴损的很。
月瑕把人惹着了,他心底还是有几分担心的。
如果事情是放在自己身上,他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月瑕她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会吃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祝月瑕点了点头,原来舅舅是在为她考虑。
祝月瑕睁着一双清丽的眸子看着他,“舅舅,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祝若明没有再多说,摸了摸她的头。
回家以后,祝月瑕吃过饭就上楼休息了。
睡前家里的帮佣阿姨还给她送了一杯热牛奶,祝月瑕喝完以后就躺下了。
那佣人端着空杯子下了楼以后,走到祝若明面前欠了个身,“祝先生,月瑕小姐已经睡了。”
祝若明点了点头,“行,你也去休息吧。”
“好。”佣人也退了下去。
等周围的人离开以后,祝若明才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他拿起桌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现在已经是夜里九点半,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你好。”
“我是祝若明。”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祝若明还会打电话给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祝叔叔好。”
祝若明说道:“这么晚了打电话给你,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骆名爵刚刚洗完澡,一手插在宽松的睡裤兜里,顶着一头湿发,皱眉说道:“没有。祝叔叔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骆名爵和祝月瑕虽然已经定了亲,但是他和祝若明之间的联系并不算多。
祝家向来重礼教,能让祝若明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到北海城,想来祝若明是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骆名爵试探道:“是月瑕这一次回去,受了委屈?”
他一直都有派人保护着月瑕,如果她出了事,自己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所以她应该没有出什么大事。
祝若明的眼帘垂了下来,“倒也不是她受了委屈。”
骆名爵的声音沉了沉,“祝叔叔,我很看重月瑕,这一点您不需要怀疑。我们以后也会成为一家人。所以您有什么话,不烦直说。晚辈都听着。”
骆名爵的态度坚定,说话也干脆,祝若明也就不再兜圈子。
祝若明说道:“当初你上门提亲的时候,我的态度你是知道的。”
骆名爵的薄唇抿了抿,“我知道,您不同意我和她结婚,是祝爷爷一手赞成,我才有幸得到了这门婚约。”
当初骆名爵向祝家提亲这件事情,进行的并不是一帆风顺。
他第一次备上厚礼去祝家提亲时,遇见的长辈也不是祝良,而是祝若明。那时候祝若明在知晓他的来意以后,就直接拒绝了他提亲的要求。
后来是他锲而不舍,二次登门拜访,才遇上了祝良。
那一天他和祝家的长辈们促膝长谈了很久,才终于让祝家答应了这门亲事。
祝若明问道:“过了这么久,月瑕也见过你的家里人了,你知道我当初是为什么反对了吗?”
骆名爵的默了默,“知道。”
第223章 闲老板
骆名爵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缓缓说道:“月瑕小时候生活的家庭不完整,所以您希望她未来生活的地方,可以是一个简单完整的家,而不是像骆家那样复杂的家庭。”
作为祝家的长辈,有这样的想法,骆名爵理解。
祝若明的声音沉了沉,“你明白就好。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保留着这个看法。如果你作为她未来的丈夫,做不到让骆家的人对她好,而是让别的什么事破坏她的生活,我想,我一样不会让月瑕嫁给你。”
月瑕不只是祝若明的一个外甥女那么简单,她也是祝若明对祝若涵所有思念的寄托。
因为自己的亲姐姐遭遇过那样的不幸,所以祝若明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看到祝月瑕幸福。
当初答应骆家这桩亲事,是祝良的意思,不代表他的意见。
所以如果骆名爵不能好好地照顾祝月瑕,祝若明依然会坚持自己最初的打算,反对这门亲事。
骆名爵一愣,让向来没有什么脾气的祝若明说出这番重话,这件事情在祝若明心底,一定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骆名爵皱眉道:“是骆家出了什么事?您说,我可以解决。”
祝若明说道:“骆家的那个二少爷,来找过她了。”
骆名爵一愣,他去找月瑕干什么?
短暂的错鄂以后,骆名爵忽地想到那一次寿宴结束以后,骆名阑在沙发边看醉酒的月瑕的眼神。
那样的荒淫和下流。
骆名阑对月瑕起了兴趣也未可知。
骆名爵心底正不安着,那头祝若明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对骆名阑有什么看法,但目前我的看法是,他对月瑕不怀好意,而且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那种想法。”
骆名爵问道:“祝叔叔,这件事情您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
祝若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解释道:“昨天骆名阑就打电话来家里,让月瑕跟他一起去吃饭了。但是月瑕让家里的下人拒绝了。没想到今天他又去宏丰面粉厂堵月瑕,非让月瑕和他吃了一顿饭。回来的路上,月瑕和我说了,骆名阑看她的眼神很不对。”
骆名爵怔了怔,祝家最容不得的就是这种叔嫂乱伦的耻事。
月瑕以后嫁进骆家,那骆名阑在名义上就是她的小叔子。
骆名阑去骚扰了月瑕,祝若明不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臭骂,而是打电话来跟他细说,就已经是很有涵养了。
祝若明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应该也是在等月瑕睡下。
祝若明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我祝家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皇亲贵族,但是对这个女儿也是很宝贝。我不希望她以后去了骆家,还要像今天一样,一个人应付那个下三滥的小叔子。”
电话那头的骆名爵气得咬牙,那个混账东西!
“祝叔叔,从明天起,我不会再让骆名阑出现在她的面前。”
祝若明说道:“总之,该说的话我就说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会再管了。”
祝若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骆名阑他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而是不好随便出手。
如果骆名阑天天去缠月瑕,他也不能天天说家里有事要谈把月瑕从半路上带走。
而且骆名阑是骆家的人,月瑕又还没有嫁过去,他祝家贸然有不合理的行径,总是会落人话柄的。
这件事情,还是应该交给骆名爵自己去解决。
至于他们兄弟是否和睦,这件事情又是否会影响骆名爵和骆家那些人的关系,那都不是他需要关心的。
如果连骆名爵都没法保证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去骚扰月瑕,他又怎么能相信以后月瑕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家庭里,骆名爵可以保护好月瑕呢?
他不知道骆名爵会做什么,但他还是希望骆名爵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要让他失望。
骆名爵挂了电话以后,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到五分钟,他就披上一件衣服,提着一个行李箱,脸色沉沉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祝月瑕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起床,她的精神头比谁都好。
饭桌边,祝若明喝着豆浆问道:“今天也要出去?”
祝月瑕剥着盘子里的鸡蛋说道:“嗯,宏丰面粉厂的事情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今天要去认识一下宏丰面粉厂的供销商。这样以后做生意的时候也好谈。”
祝良听到她的话以后,不满地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着她。
“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正经陪过外公。这外孙女还没嫁出去呢,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了。”
这话听起来竟然还颇有几分醋味。
祝月瑕和祝若明对视了一眼,把自己刚剥好的鸡蛋递给了祝良,“外公别生气,您吃鸡蛋。今天见完供销商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陪您一整天好不好?”
祝良推开她递过来的鸡蛋,重新拿起了报纸说道:“早知道就不答应你和骆名爵的亲事了,这样你也省的管骆家的闲事,也能在骆家多陪我两年。骆家老爷子不厚道,下次见面,我得说说他。”
祝若明也对祝月瑕说道:“看见没,你外公多心疼你。”
祝月瑕咬了一口白嫩嫩的鸡蛋,美滋滋的说道:“知道你们心疼我,但是你们放心,这门亲事没等定错,骆名爵对我好着呢。”
骆家人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骆名爵这个人怎么样。
只要骆名爵和她是并肩的,那就算骆家的人再怎么看她不顺眼,再怎么样刁难她,她都不怕。
简单吃过早饭,祝月瑕就出门了。
今天祝月瑕要去见的人叫龚万建,他帮宏丰面粉厂做了好几年的供销商。
龚万建在金昌也有自己专门卖面粉的一个门面,也卖面粉,也给同行做批发总代理。在金昌,他也算是挺有名气的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