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夙手受了伤,特意洗漱一番,包扎了伤口才轻手轻脚的回去睡觉,他怕吵醒穆九,动作已经放到了最轻,然而等他躺下之后,穆九还是察觉了。
穆九很相信萧君夙,很多事也懒得动,但不代表她真的失去了警觉,她可以放下对萧君夙的戒备,但察觉周围的一切,时刻保持一份警觉,那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与相不相信无关。
懒洋洋的从被子里转个身,纤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腰:“一股子药味儿,揍华晏伤到手了?”
“......”连理由都给他想到了,萧君夙没狡辩:“杯子不小心划了一下,不严重,睡吧。”
划到手心而已,确实不严重,穆九心里估算了一下,眼皮都没睁一下,往萧君夙怀里拱了拱,继续睡觉,非常没良心那种。
不然还能怎样?萧君夙又不是娇滴滴的人,一道伤口他估计觉得无关痛痒,而在她看来,一点小伤,已经上了药,难道还要她捧着呼呼?
她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况且若是她真的做了,恐怕接受不了的人会变成萧君夙才对。
她睡觉不是特别安分,但也不会很黏人,之所以现在喜欢黏着萧君夙,是喜欢他身上的温度,比她低那么一点儿,但也不是冷,而是温凉,好像暖玉那样,温度不高,但抱着特别舒服。
萧君夙看着往自己怀里拱的穆九,她最近是越来越黏他,他很喜欢这样,享受着她全身心的依赖,更想将她好好的保护在羽翼下。
虽然她是因为天气热所以抱着他舒服,但这个他觉得完全可以有。
比起在燕国元帅府里那个运筹帷幄决策千里的卫少主,他更喜欢简单真实的穆九,小无赖、小没良心,耍狡猾的小心思还不屑掩饰,让你明明白白的知道她的小算计却又无可奈何。
在燕都,她是卫殊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是那么舒心,压在身上的担子重,承担了太多东西,她的眼里多是凉薄和谋算,并没有几分真的开心,而在他的面前的,这个肆无忌惮,慵懒又娇气的,这才是真正的她啊。
华晏说的,道理他明白,但他不想问穆九。
不是怕找穆九拿东西丢人,一颗药而已,有什么丢人的?不过是.....怕她伤心罢了。
九转还魂丹,她用了八年的时间才制成,可最后还是没能救回卫策,他却问她拿剩下的去救另外的人,他怎么忍心开口?
那人的性命是他欠的债,他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救他,就如他对华晏说得,若是没有穆九呢?他必定会有自己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那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不过华晏这一次倒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的安稳日子怕是不多了,以前他并不畏惧这些,徐徐的筹备着,现在,他却觉得来得太早了,他才刚刚跟穆九在一起,若是有个什么意外......
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无法接受。
“阿九......”萧君夙的叹息声在夜色里微不可闻,他身后那堆麻烦事儿,他不想把她卷进来,但他也不想将她从身边推开,他好不容易才求回来的姑娘,他哪儿舍得再推开,最重要的是,天知道分开久了这小没良心的还记不记得他?
翌日一早,一行人准备出发。
睡了一晚精神还有些萎靡的华晏看着被萧君夙抱上车的穆九,脸颊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是不是宠得过分了?
以前只觉得萧君夙太过冷漠桀骜,对女人太过残忍,现在才发现,他对女人不残忍的时候,对他们那是相当的残忍啊。
不顾旧情就算了,还天天扎他们这一群单身汉的心。
华晏转头不想看,然后他看到西归正在帮小青鱼搬东西,小青鱼气鼓鼓着一张脸:“我能搬得动的。”
西归伸手在小青鱼的头上轻轻一拍:“搬太重会长不高,你还想不想长高了?”
小青鱼居然还信了,一脸认真的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居然只到西归的胸口,瞬间被打击了,握拳:“我要长高。”
西归闻言,一张面瘫的脸居然浮现了一脸欣慰:“好,那记得还要多吃饭。”
小青鱼点头:“哦。”
华晏:“......”
猝不及防一刀子,血淋淋的,这一个一个的太残忍了......
微雪拿着穆九的零食盒子出来,见华晏站在傻站着,很是疑惑:“华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华晏回神,看到微雪,终于感到了那么一丝丝安慰,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立刻道:“微雪姑娘,我帮你拿吧!”
微雪立刻缩手:“不用。”
然后微雪拿着盒子走了,留下华晏站在原地,明明是盛夏,但却感觉满是秋风萧瑟。
华晏上了那辆专门为他准备的马车,满满的一车子货物,塞得他都只能坐在外面,最开始他还很抱怨,然而当他闻到那一丝丝药香,没忍住伸手打开一个盒子之后,他整个人就不对劲儿了。
全都是上好的药材,还有很多很珍惜的,这些药草都不是随便放的,全部炮制好,且用上好的盒子装着,尤其是某些特殊的药材还得用银质的盒子和玉质的盒子装着。
这对一个从小学医的人来说,简直太有诱惑力了,让他欲罢不能,爱不释手。
一路上华晏都处于各种纠结和心痒之中,看着一堆好药却不是自己的,那种感觉,简直要让人崩溃。
马车行走了两个多时辰,穆九醒了,换了简单的衣服,吃了温着的早膳,吐槽了一下这种养猪的日子,然后继续当闲鱼,不然她还能干啥?
萧君夙用手指梳理着穆九的发,试探的问道:“你可还想习武?”
“想啊。”穆九一手支着头,懒洋洋的道:“没武力,浑身不得劲儿。”
说着还瞥了他一眼:“还总是被你欺负。”
“咳!”萧君夙掩唇,他也只是某些时候欺负她而已,况且他可不认为那叫欺负,眸色中有暗色闪过:“我这里其实有一种功法,很适合你修炼。”
“嗯?”穆九来了兴趣:“说来听听,不厉害不要。”
萧君夙默了一瞬:“厉不厉害我不清楚,因为也没人学过。”
没人学过?“那从哪儿来的?”
“我这身功法来自于无妄神殿殿主司砚,所以受神殿的镇魂曲压制,曾经几度被追杀,我想方设法想要摆脱,但不得其法门,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便无数次推演功法,最后创出了新的功法,但它延伸自我本身的功法,对我自己并无太大用处,而我没有将这本功法给其他人学,因为其中包含了我所学的一切,也就是说......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