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显德帝突然看着苏婉叹息道:“从第一次见到夫人开始,夫人就总是让朕对你刮目相看。朕对夫人的喜欢是真,可你却总是拒绝朕,真是让朕不知该如何对夫人了。”
苏婉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不语。
幸好,显德帝只是感慨两句而已,他又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朕提,只要不过分,朕都会答应,你可以慢慢想,朕的承诺,永久有效。白药出售之后,朕还可以给你一定的利润,当然不会太多,顶多半成。朕会将这一条写在条款里,就是你离世之后,这利润还可以传给你的孩子,你看如何?”
他说的这个半成,当然不是所有利润的一半,而是一成的一半,也就是百分之五的利润,但对苏婉来说,足够她十分奢侈的过完一生。
“不,不用,”苏婉抬起头来看着他道,“陛下,若是臣妾离世之后,陛下就将这半成的利润也收回去吧!因为此生我是不会有孩子了。”
她不能生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想为霍渊生孩子。
就算将来有幸和离出府,她也不会再嫁。
因为和离之人,根本嫁不到什么好人家。顶多也是做人的继室,给人当后娘罢了。若真如此,她还不如不和离。有钱,上面又有人庇护,她便是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只要把大门一关,管他们说什么呢!反正她听不到。
显德帝显然是了解苏婉的情况的,但他却不认为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劝道:“你也不要太过悲观,朕可以让太医院的御医为你调养调养。”
但苏婉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臣妾不想生孩子。”
准确来说,她不想为不喜欢的男人生孩子。
“为什么?”显德帝十分不理解她的想法。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没见到有些女人求子都快求疯了吗?
对男人来说,娶妻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无子’才会成为七出之一。
苏婉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她的想法在很多人眼中,或许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显德帝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苏婉面前,苏婉吓了一跳,反身性地后退了一步,略显惊惧地看着他。
显德帝哂然一笑说道:“你不必害怕,你若不愿意,朕以后不强逼你也就是了。”
苏婉听了这话,脸上才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来。圣上金口玉言,总不会出尔反尔。
显德帝见状勾了勾唇角,他只是说不强逼她而已,可没有说要放弃。
这种强迫人的事儿,他其实也是第一次干,毕竟以他的身份,哪需要做这种没品的事?甚至不需要他勾手指,那些女人就会主动凑上来。
难得遇到一个跟以往不一样的,而且还让他十分感兴趣的,他怎能轻易放弃?
“你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不短了,也该回去了,免得回去晚了被人怀疑。”显德帝虽然有些舍不得跟佳人相处的机会,但到底知道分寸,还是放苏婉离开了。
“那臣妾便先告退了。”苏婉也一直在担心这一点,闻言自然求之不得。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跟显德帝独处一室,压力实在太大了。于是,她向显德帝告辞之后,便匆匆离开。
显德帝负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永。”显德帝忽然出声喊道。
接着,一个身穿朱红蟒袍,面白无须的太监急忙走了过来,躬身道:“奴婢在,圣上有何吩咐?”
杨永所穿的蟒袍,乃皇帝钦赐,与皇帝所穿的龙衮服相似,但减了一爪,不过不在官服之列,是内使监宦官、宰辅蒙恩特赏的赐服,能获得皇帝御赐蟒袍可是极大的荣宠。杨永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被赐蟒袍再平常不过了。
“无论是太医院的御医,还是京城有名的郎中,若是有哪个擅长医治肺痨的,你都给朕找出来。此外,再弄一张京城首善书院的通行证来,记得做得隐蔽些,不要让人发觉是朕的意思。”显德帝随口吩咐道,他显然对苏婉的情况是极为了解的,就连苏婉的弟弟苏文,被从英国公府的族学中赶出来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做如此安排。
这首善书院,就建在宣武门东大街,书院院长陆机,字士衡,是以前的太子太傅,前教过显德帝,显德帝登基以后,他便辞官办起了书院,至今也快十年了,学问自然极好,而且因为身上有个帝师的名头,很是受人敬仰,书院更是办得红红火火,只不过,陆院长收学生的标准极为严格,不论出身,只看读书的天分以及心性。
这种做法,除了让很多权贵之家对首善书院气得牙痒痒之外,但却受到了更多人的追捧,不知多少人以进入首善书院读书为荣。想要弄到一张进入首善书院的通行证,可是极为不易的。
若是苏文有了这张通行证,虽然不代表一定会被首善书院收下,但至少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只要他表现不太差,勉强达到入学的标准,基本就可以被留下。
“是,奴婢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杨永自然明白显德帝这么做是为了谁,但他很识趣的没有多嘴。只是心里暗暗将苏婉的分量又增加了一些,甚至决定以后见到苏婉时,态度更加和气一些才行。
苏婉离开之后,那名宫女又带她去了一次真正的宫房,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随后苏婉才回到了澄瑞亭。
此时,才艺比试已经接近尾声了。
苏婉做回自己的座位之后,昌武侯太夫人忽然皱眉质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有些胸闷,便出去透透气,御花园的景色太美了,就忘记了时间。”苏婉说道。
“我不是早就吩咐过你,进宫之后,没事不要乱跑吗?我看你根本就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太夫人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声音越发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