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一听有位置,便问价钱,是两进院儿,也不过两千八百两银子,而且里头一应家伙什儿都是齐全的,当下说等三老爷回来商议,合适便买了下来。
林盈袖也说,若是买,主人家价钱还可以让一二百。
“到底是嫂子,幸亏问了你,不然还不知道寻到什么时候去。咱们家隔壁那个宅子家里打算分给族里人住,院子虽然好,我嫌住的人多吵闹的慌。”
那个宅子林盈袖买的便宜也是有缘故的,那宅子是朝廷抄家后官卖出来,在京城里要么做官的,要么就要和达官贵人打交道的,人嫌晦气,算是没人要才便宜。
钱氏也多嫌着那个宅子,故而不肯搬到隔壁去。
因天热也没多呆,林盈袖起身告辞,让钱氏好生养着,没走多远就听见说长房的小太太发动,是要生了。
算算日子林蕴玉的确到了时间,少不了要过去看看,先吩咐人回去好生照看官哥儿,自己便走小路过去,避着阳光。
家里下人都知道分家的事儿,他们一部分人是要跟着二房出去的,这些时日周佩家的风光了起来,二房太太宽厚,向来恩多罚少,二老爷又一向加官进爵,自然愿意跟着好的主子出去。
所以,一些想跟二房的人都悄悄送礼到周佩家去,只求她在林盈袖跟前说好话。
林盈袖知道,不过也假装不知道,新宅子是从前的王府,陛下也赏赐了几房奴仆,这里带去两三房也就够用,犯不着带太多人过去。
而且新宅子她也有自己的规矩,这里伺候老了的,只怕适应不来。
林蕴玉这一胎还好,比较顺,生在了下午,正好老太爷回府,竟然是双胞胎,只是有些遗憾,是两个女孩儿。大老爷反倒喜欢,抱着女儿不撒手。
林蕴玉有些失落,看大老爷这么喜欢女儿,也渐渐高兴起来,横竖她还年轻,大不了再生两个哥儿就是。
老太爷也着人赏赐了不少东西,并没有因为是孙女儿就少了,相反比上回生宝哥儿还多出一倍不止。
家中往各处亲戚好友送喜蛋,向林家报喜去。
林二婶和龚大奶奶亲自登门照顾,连老太太对众亲戚都夸林家的女孩儿好福气,好生养。
可不是么,林蕴玉一子两女,林盈袖更是两个儿子。先头的莫氏只生了一个女孩儿,蓝氏孩子没生,事儿倒是生出不少。
相比起来,林氏姐妹自然更讨老太爷和老太太喜欢。
夏日里月子难做,热不得,又见不得风,还是老太太知道,将林蕴玉挪到里间住着,周围的房子用冰镇着,如此也不热。
只洗三那日,林蕴玉的丫头突然来报,说小太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见了大红,腹痛不止,请老太太快些过去看看。
好好的怎么会第三日见了大红,妇人生产最忌出大红,轻则身子虚好几个月,重则小命不保。
林盈袖回头叫燕儿拿自己的帖子,立刻去宫里请太医来,自己提起裙角往林蕴玉屋里去。
家里所有人都慌了,连老太爷也跟着往林蕴玉屋里去。
这里慌乱乱的,幸好大夫还在,开了止血的药,只喝下去效果甚微。
林盈袖觉得不对,前两日都好好的,问着伺候林蕴玉的嬷嬷,今儿吃了些什么,把吃的东西都留着一会儿给大夫看看。
蓝氏在一旁听着只觉窝火,沉声质问林盈袖,“二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还敢害她不成!”
林盈袖也不解释,一会儿太医来了,替林蕴玉扎了银针,又重新开药,让人熬了让林蕴玉服下,足闹到了天黑人才见好些。
太医说还是吃了下淤血的东西,才生产的妇人还未收住宫口,止住红,那些东西下去便见了大红。原本大夫就开了下淤血的药,分量都是有把握,必定是旁人再给加重了药量,或者下在别的饮食上。
好在小太太年轻,多调养一些时日便没什么大碍,只是断然不能再服用那些东西。
果然!
老太太横了蓝氏一眼,先劝老太爷早些回去休息,这里有她看着,不会出什么差错。
老太爷也没说什么,只让蓝氏好生照看林蕴玉,若是再出意外,定不会饶过照顾之人。
众人送到门口,老太太才让检查林蕴玉的吃食,在一碗鱼汤里发现熬制了大量的红花在里头。伺候林蕴玉的嬷嬷变了脸色,“我们太太只喝了两口,说汤味道怪便不肯喝了。奴婢还说这鱼汤好,留着奴婢们几个一会儿吃了,谁知道太太突然闹肚子疼,谁会在鱼汤里炖了这个东西?”
老太太咬着牙,叫人将这里伺候小厨房的厨娘人等全拿了来,整个小厨房挨着检查,这里服侍的人屋子也要搜查。
蓝氏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妹妹真是可怜,为老爷生这两个孩子真是一波三折,也不知道什么人非要害死我们长房所有的孩子不可。”
老太太最是听不得这个,她巴不得裴文轩兄弟两个和睦,又怎容得了蓝氏的挑拨之言,连忙喝住她。
搜了一圈,竟然没找到证据,想来那人必定是将证据销毁了,老太太想能做这事儿的不会是别人,扭头盯着蓝氏,正举棋不定。
林二婶从屋里出来,说人已经睡下,想来并无大碍。
当着娘家人的面,老太太若是不给个交代怕是说不过,便斥责蓝氏照顾不周,罚她去祠堂罚跪三日,替林蕴玉祈福。
蓝氏只觉委屈,跪下给老太太磕头,“儿媳敢对天发誓绝无此心,若我真要害妹妹,为何不在她生产那日,非要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婆母明鉴,儿媳冤枉。”
老太太倒吸了一口气,反问蓝氏,“我几时说你做的,她是你这房的人,身为正室你理应照顾生育子嗣的侧室,难道我说错了吗?”
蓝氏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是满屋子的人都怔怔的望着她,不免疑惑老太太是不是也有这心思,这才跪下回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