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教中人大半本事都在法宝上,尤其是元始天尊多以法宝赐给门人解难,邓华由己度人,也只道秦完技穷,只要赶入阵中,将他杀了,然后胡乱砍杀一阵,将天绝阵破了,自己此行就已大功告成。
邓华急跟入天绝阵。
成汤这边的人都是长出一口气,金光圣母最为担心秦完,见他入阵,这才放下心来:“大哥只要入的天绝阵,那玉虚门人定讨不得好去。”
广成子本见邓华占了上风,只等秦完纳首,却没想到秦完居然舍得手里兵器,瞅准一个空档,反逃入天绝阵中去,气得直跺脚。
这时邓华已经进阵,却见秦完站在一个台案后,台案上有三团黑黝黝的物事,不知是何物制成。
秦完空手站着,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对他露齿而笑。
邓华也不是莽撞之人,自下山破阵来,早就听过这天绝阵的玄妙之处,放出真元将自身护得铁桶不泄,一步步走去。
他入阵之后没遇到什么阻碍,知道那阵法玄妙一定是落在那台案之上。
秦完捡起那三团黑物中的一个,转了数转,然后往下一扔。
邓华看他动作,还以为要把那东西当成暗器扔向自己,忙用方天画戟护住自己要害,往后跳开。
却没想到秦完是冲着地上扔的,那黑物一砸到地上,就化成一道黑气重新回到台案上凝成原来模样。
邓华看得莫名其妙,只道那秦完再完什么把戏。
手中方天画戟一振,又要抢上前来。
却突然觉得脚底发麻,耳边一阵雷响,一时间眼前发昏,五内聚焚,只觉一道滚雷在体内经脉四处游走,当下昏倒在地。
秦完冷笑了一声,“这天绝阵的妙处又岂是你能懂的!”
他走下台来,随手就将邓华首级割下,邓华无头尸身发出一阵闷响,之前闷在体内的滚雷逸出,发出一道轻响,波的一声,尸身化成飞灰。
秦完提着邓华首级走了出来,成汤这边齐声喝彩,西岐那边却是哑然无语。
燃灯道人暗叹一声:原是定数,却是逃不过的。
广成子倒无多少悲怆之意,只是觉得刚才邓华没在外面杀了秦完甚是可惜。
“还有谁来?!”秦完这回学乖了,虽然出阵,却离那阵门只是一步之遥,转身即可入内,现在阐教中人要是想重施故技,就没那么容易了。
“文殊道友,有劳了。”燃灯的声音突然传来。
文殊道人心中一凛,他既随众道人过来破阵,就知道迟早要与截教中人厮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
“道友,小心了。”燃灯又加了一句,文殊道人对上燃灯那道意味难明的目光,不知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发现了我和帝辛的关系?
不可能。文殊自从拜入佛门后,一身法力更加隐晦难明,就是有人亲自用法力探查也难察觉出其中异样。
自己此行来西岐破阵,更是一味低调,没和燃灯等人过于亲近,他又怎么可能识破?
文殊心中转着这些念头,应了一声:“知道。”走到燃灯面前,领了法牒,边走遍击节节作歌,歌声入云,惊起栖鸟倦乌无数。
他此时念头已定,虽已拜入佛教门下,等若帝辛半个门人,但却不代表他连一个截教中人都不能杀。
文殊虽被帝辛用佛法感化,但同那服用了噬魂丹的太乙真人不同,不是帝辛的傀儡,他也看出帝辛对待截教中人的态度也不是一意维护,除了那些实力高超或是心性出类拔萃的人外,其他人也是听天由命。
既然帝辛一直没有向他下命令,那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秦天君,也是你命中该绝!
文殊此时作歌完毕,走到阵前,对秦完说道:“秦完,你截教无拘无束,原本快乐无比,又何苦摆这天绝阵陷害生灵,我虽来破阵,必造杀戒,但心中慈悲仍在。只是事出有因,天机已定,你等切勿后悔。”
他这话中已藏了一层意思,只是怕那秦完听不懂。
秦完怒极反笑:“你原也是闲乐神仙,怎也过来受此无端烦恼?来来来,看看我阵中无穷之妙,看看这杀戒是谁破得?”
文殊知道秦完误会了他的意思,只是现在昆仑山人都在身后看着,神仙感应极其灵敏,要是再说下去,只怕会泄露自己的秘密,与帝辛大计不和。
“也好也好。”文殊打个哈哈,不再说话,直入阵来。
秦完心头虽怒,却不肯再与文殊在阵外纠缠,他虽修行不如昆仑山人,大部分能力都落在这天绝阵上,但是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
只见那文殊一身法力如蒙尘宝珠,光华内敛,比起之前的邓华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可同日而语。
早早地就回到阵中案前,拿起桌上那团黑色物事放在手中。
这时天绝阵已经发动,阵中寒风入骨,萧萧声起,一股冰绝人魂的寒意自地下升起,和刚才灭绝邓华时的那道碎人滚雷又自不同。
这天绝阵阵基乃是天、地、人三清元气而成,刚才灭掉邓华所发阵基乃是人阵。
邓华虽在玉虚洞中潜修数甲子,但一身俗骨未脱,还未修到地界。
而这文殊则是截然不同,秦完心中压迫感极盛,竟直接跳过地阵,发动起了天阵。
文殊踏入天绝阵,见眼前阴风哭号化出种种恶鬼形状,向自己扑来,都被自身护体真气逼开。
他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原本以为自己还可以收手制住秦完,擒回来之后,俘在西岐军中,日后如果帝辛有令,还有转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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