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认识?”闵沉毅问她。
程一笙点头说:“那个人有点心术不正,即使他投了我的节目,我也不可能去应酬他!”
她发现,似乎这位新台长一上位,麻烦就都来了,果真不是自己人,什么都不方便。
闵沉毅皱眉,“这个……五亿的广告费,可不是小数目啊!”
程一笙说道:“我只需要完成台里的任务就好,并不关心广告费超出多少。更何况我的工作职责里,也没有招待赞助商这一项!”
对于这种事,程一笙向来都是坚决的,如果说以前她在台里没有地位,不能避免应酬,那现在她这个地位,可以硬气地说“不”了!
闵沉毅对程一笙这种态度十分的不满,有哪个主持人敢这样跟台长说话的?有哪个主持人面对赞助商爱搭不理的?
那股子怒火,往上涌动。一般来讲,像他这类不苟言笑,表情一向严肃的人来讲,脾气都不太好!
不过他还是忍下了,刚上来就跟台一姐不合,对他的影响也不好,更何况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身后的殷权以及殷家,还是要顾虑的!
“好吧,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去应酬赞助商了!”闵沉毅心里却没打算放弃这五亿的赞助费,毕竟他接手工作就有有五亿的赞助费,那可是对他能力不言而喻的好事。
既然程一笙说出那个努哈对她心怀不轨,想必他把事情说明白,她不会参加什么应酬,那个努哈多半也会同意投这个钱的。因为台里的一些宴会或是节目里,都可以让努哈参加,这不就是机会么?
他没有强迫任何人,程一笙也说不出什么。
程一笙又不是刚工作的小菜鸟,当然清楚,这五亿的赞助费对闵台长意味着什么,他可能轻易的放弃?这句笼统的承诺,什么也说明不了,但是她更明白,她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她懒得再废话,说道:“闵台,我先走了!”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台一姐,自然有她嚣张还有气势的地方,她一向喜欢给人留面子,但是她先留子面子,你不稀罕,她并不是委屈求全的人。下一次,她就会展示出自己强硬的一面。
闵沉毅真是从没领教过一姐的气场,毕竟他以前的工作不直接接触主持人,他被气的不轻,是不是也太狂了?以前她对薛台也是这样?还是说她轻视自己,替薛岐渊报仇的?
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出生气的意思,但是手却紧紧地捏着,指节都泛了青,可见他被气成什么样。他暗暗想着,等他培养出自己的主持人,到时候你来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程一笙快步走出电视台,出了门便碰到要进门的薛岐渊,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住了。
距婚礼到今天,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可这几天,薛岐渊却瘦了一大圈,脸上虽然不至于胡茬满腮的,但是眉宇之间的疲惫,使得一向温润如玉、俊逸脱俗的少爷立刻成了落魄少爷,可见薛太太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见了面,程一笙还没开口安慰他几句,他便先开口说:“一笙,你放心,我是来找钱总台的,你的节目不会提前上,安初语的节目我也不会让她继续存在下去!”
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头一句说的就是自己这点跟他来讲算不得什么的小事,她挺不好意思的,马上说道:“薛台,我没事,我这些事情算不得什么,不过那个闵台长,来者不善啊!”
薛岐渊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这个位置,不管谁来接替,都想长久地坐下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别人坐了也不意味能随意欺负我的人!”
他现在的心情,很难受,他总往她家跑,谈工作,为的就是让她少奔波一些,可是自己这刚离开几天?还不是正式的离职,她就要大早晨的往这里跑,别人,就能轻贱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吗?如果不是他看错了安初语,她也不至于跟着自己食这个恶果!
程一笙并不知道他内心里的这些想法,只是觉得,还是自己的领导方便,不管以前两人有过多少矛盾,在现在看来,那似乎都是内部矛盾,他想抬举的人,对她也不会造成太大威胁。
一个模仿者安初语与一个红过的老资格主持人相比,简直算不得什么!
多少的恩怨,现在都过去了,此时的一幕,的确让人唏嘘,她并不有说话,心里也不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深深地望着她,这个他深爱且现在想要保护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结婚了、当了母亲,他总是觉得她更像是一个小女人,很容易让人忽略她那逼人的锋芒。
“好了,你先回去吧,别让孩子们等久了!”他终于开口,虽然他很想多看她几眼,但是他怕看多了,反而放不开!
“好吧!”她抬起头,心底有些释然,笑着说:“薛台,如果有我能够帮上忙的,不要吝啬开口!”
“殷权已经帮了我不少,谢谢你们!”薛岐渊说道。
“不用客气,我先走了!”
“好!”
程一笙与他擦肩而过,轻步离去,从容带着她特有的节奏感。
薛岐渊转身看她上了车,车子开远了,涌入车流中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才敛下眉目转过身进了电视台大门,一直往钱总台办公室走去!
钱总台看到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关心地说:“岐渊,我刚看了新闻,没想到那个安初语真是……唉……你一手提拔出的人啊!”
薛岐渊苦笑道:“总台,我都无地自容了,多么失败的事!”
钱总台开导他说:“这只是个例,你也一手提拔一笙了,她可一直都是好好的!”
“一笙……”说出这两个字,突然接下来的话,就哽在喉中似的,刚才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表情,在眼前浮动着,说不出的那种感触,突如其来,想要让人酸涩流泪。
可是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他去凭吊什么,他压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一笙算是我最大的骄傲!今天,我是为安初语的事来的!”
“哦?”钱总台不由坐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薛岐渊说道:“安初语的行为,让观众们很是震惊,所以我想台里也应该配合着观众们的情绪,把人生初语这个节目关掉,相信观众们会觉得台里这个决定更加的人性化!”
钱总台表情有些为难地说:“我也想过关掉人生初语,但是咱们台里的访谈节目……”他叹了声气说:“实话跟你讲吧,我刚听闵台说,一笙不可能现在就来复工,主持坦言一笙,那我们这时候就是空窗期啊!再开一档节目,等策划审批完毕,一切都准备好,一笙也能复工了!两档节目又重复了,新节目肯定不如一笙的节目受欢迎,这就相当于是白开了!”
薛岐渊点头,说道:“总台,空窗期也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为了程一笙而空白,是值得的。我们可以宣传一下,什么专为程一笙回来这类的话,带动观众们的情绪,从而达到一个复出节目爆棚的效果,这样岂不是更好?”
钱总台说道:“你这个建议虽然很是诱人……不过……”
薛岐渊知道钱总台可能听了闵沉毅什么话,所以才这样的,他当然不好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跟着说:“总台,继续人生初语的节目,对台里来讲,太冒险了。现在一笙粉丝们的情绪本来就挺激动的,那一群人,咱们向来不能小看。还有一个问题,一笙的合约,可是没有几年了,要是损失了这员大将,台里的损失,那可是覆灭性的!”
这个可能是真正打动钱总台的原因,为了长久考虑,这一个多月的空窗期,的确算不得什么。于是他拍板定了,说道:“好吧,空就空了!”
薛岐渊心里松了口气,然后紧跟着说道:“还有一件事,那个努哈,可千万不能让他赞助啊!”
“咳,说起这事儿,闵台还跟我说了,人家就是为了做广告,他也答应不会要求一笙陪酒什么的!”钱总台说道。
薛岐渊就知道,闵沉毅不会放过这个土财主,这是个捷径。再加上他得知闵沉毅与努哈有接触之后,便知道这事儿十有**闵沉毅会说服钱总台。
他跟着说:“据我所知,那个努哈在外面找尽一切办法接近一笙,殷权看得紧,所以没能得手,他甚至还想跟一笙当邻居,这些行为,几乎要造成骚扰了!殷权对他愤恨不已,如果我们为了五亿,提供一个机会而得罪殷权和殷家,那可是不值啊!”
这些钱总台并不知道,当然薛岐渊说的也有些夸张,在自己的地盘,一个外来土豪努哈还不至于让他如临大敌。
钱总台被薛岐渊的话吓了一跳,他马上就想到殷老,给别人提供接近殷家儿媳的机会,他不想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多你一句话,我险些做错事,看来闵台也不了解情况,这事儿可不能干!”钱总台说道。
薛岐渊达到了目的,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是被搬开了,也兑现了他的承诺。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薛岐渊没打算多做停留。
钱总台站起身说:“薛台啊,工作上你一直都是优秀的,别的不说,咱们台这几年的收视率,那就是证明。我看现在网上对你的评论大多是同情的,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你呢,能早日回来!”
钱总台也看着形势,看来薛岐渊回来的可能性不是不大,他对台里的贡献是看的到的,就不知道领导们是怎么考量了!
“谢谢钱总台!”薛岐渊没再发表更多的感言,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程一笙还没有到家,便接到了薛岐渊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和刚才一样,低沉的、没有波澜的,让人忍不住唏嘘!
“一笙,钱总台已经答应,这一个多月空窗期,等着你回来。人生初语节目将会关闭,还有那个努哈,台里不会接受他的赞助费,你不用担心了,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养好身体,给大家带来精彩的节目!”
这个消息,对于程一笙来讲,无疑是个好消息,不管薛台是怎么说服的钱总台,总之现在她的一切危机都没有了,这足以让她高兴。
“薛台,真是谢谢你了!”程一笙这句话是很真诚的,她本来还有点小郁闷的,现在真是云开雾散!
“客气什么?”薛岐渊心里还是有点满足,这也算是他为她做了事是不是?
没有多说什么,薛岐渊挂了电话去跑母亲的事。
程一笙回家后,喜滋滋的,殷权抱着糖糖迎出来问她:“怎么?去了趟电视台,这么高兴,那位新台长服软了?”
“怎么可能?他巴不得让人把我取代了呢!薛台给我打电话,他找钱总台了,问题都解决了。百天后我去工作,人生初语节目将会取消!”程一笙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换了鞋跑去洗手换衣服,准备喂孩子!
殷权想想,自己也没算白帮薛岐渊,好歹有点回报了。
再说电视台里的闵沉毅,他得知薛岐渊来台里,心里就知不好,恐怕他的算计,要落空了。他想去找钱总台,但是又担心这样太明显,所以只好不得不按捺下来,等着!
薛岐渊离开后不久,他便接到钱总台的电话。
程一笙的节目在一个多月后录制、人生初语节目将会关闭、努哈的赞助费,不能接受!
闵沉毅接手这个工作后,就这么三个对于程一笙的决定,一个都没成功,并且他费了多少功夫,薛岐渊就那么几句话便改变了钱总台的看法,这足以证明薛岐渊这个对手有多么的强大!
闵沉毅眉头已经锁得很紧了,显示他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他烦躁地拿出一支烟,站在窗前点燃,袅袅烟雾笼罩着深思中的他,也无法淡化他身上的野心勃勃!
魏丹没了人生初语这个平台,想迅速崛起取代程一笙,那就不容易了。要是魏丹没站稳的话,如果薛岐渊可能回归,他就很危险了!
想个什么办法呢?
闵沉毅心里不断地念着,程一笙、程一笙,的确是个优秀的女人,的确是薛岐渊的一**宝!要怎样,才能最快使自己的人站住脚呢?
他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拿起电话把眼下的事做好!
晚饭前,殷权家的门铃响了,阮无城大大咧咧地拎着一个袋子,跟方凝走进来。
殷权十分不欢迎地问阮无城,“你闲得无聊了?”
“一起吃饭嘛,我可不是白吃你的!”他提起手中的袋子说:“我带了菜来!”然后看向保姆说:“把这些菜做了!”
保姆看向殷权,不敢接手中的东西。
程一笙听到阮无城的声音,想着方凝会不会来,所以就从卧室里出来了,果真看到方凝,笑着说:“还想着什么时候让你来呢!”
殷权见程一笙出来了,知道不留人不行,于是转过头对保姆点了下头,保姆这才敢接过菜,跑去厨房让人做饭。
方凝见殷权在这儿,也不好意思说话,站在阮无城身后不吭声。她心想这殷权怎么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好歹自己跟一笙是好朋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也没见比以前熟悉,还是跟刚认识一样。
程一笙心知方凝这是顾忌殷权,她笑着把人拉了进来,说道:“走,咱们说话去!”
方凝这才松了口气,阮无城笑嘻嘻地看殷权怀里的孩子说:“来,让干爹抱抱!”
殷权一脚就毫不留情地踹了过去,“你找死!”
阮无城捂腿,一只脚单蹦,委屈地说:“你踢我干什么?我老婆是你家孩子的干妈,我当然是干爹了!”
“敢当我家闺女的干爹,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殷权脸都黑了!
“干爹”这词儿,在各种门之后,真是让人不想歪都难。爱女如命的殷权,能听的了这个词吗?他踹阮无城一脚都是给了这厮天大的面子!
阮无城此时也想到了这个词的意义,赶紧解释道:“喂,殷权兄,我可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啊!你说你家孩子管我老婆叫干妈,要是管我叫叔,这也不太合适不是?”
殷权哼道:“你想得美,我家孩子就不用叫你!”
“什么不用叫?以后不见面了?”阮无城问他。
“见面直接用‘喂’来称呼就行!”殷权说道。
“殷权,你这是教你家孩子没礼貌!”阮无城叫道。
“我家孩子用礼貌吗?”殷权很是狂妄地说。
阮无城就想啊,殷权那孩子,恐怕岁数大的过来讨好还来不及,哪里用孩子去叫别人?
屋里,方凝已经对程一笙说:“今天来找你也是有事,下班前我刚得到通知,上报审批的节目,都被批下来了!”
程一笙惊讶地问:“这么快?”
不到一个星期,审批下这么多的节目,这是什么速度?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
“是啊,台里都震惊了,现在不少人都在说新任台长要大干一场,还有人夸他有能力什么的!我怎么觉得那么惶惶不安的?”方凝抚着胸口说。
程一笙说道:“你不用不安,你是财经老大,跟你不会有什么大的关系,你看整顿的都是娱乐节目!”
“看来我当初坚持要在财经,现在也尝到甜头了!不然的话,这回被当成开刀的了!”方凝松口气说。
程一笙笑道:“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有人敢拿你开刀,估计你家拼命三郎早闹电视台个天翻地覆了!”
如果说殷权因为实力与脾气不好让大家害怕,那阮无城这家伙就是因为能闹、能赖让大家害怕,谁都怕混人,天天闹的不能消停,谁不害怕?
现在方凝在财经部,也硬不着什么人的路,有了阮家的背景,呆得比以前心里自在多了。
程一笙说道:“现在就是那些没背景的悬了!像徐涵,不知道会不会她有变动!”
“不至于那么快吧!”方凝问她。
“那就看薛台什么时候回来了,现在这位闵台在跟时间赛跑呢,要是时间长了,迟早得轮到徐涵!”程一笙说道。
“唉!你们娱乐竞争就是激烈!”方凝感叹道。
程一笙知道,薛岐渊肯帮自己,可未必会帮徐涵,毕竟薛岐渊不会人人都帮,现在只希望他人能早日回来。
薛岐渊那边也在努力,让母亲的案子早点结了,早结了等风声过去,母亲也好早一日通过保外就医的形式回家。
通过薛岐渊与薛登昆的努力下,一个星期后,开庭了!
这个案子证据确凿,口供清晰,所以很快当庭宣判了!
薛岐渊与徐涵联手告安初语当初算计他们,造成了重大的影响,还有后面安初语对薛岐渊实行的一切阴谋,数罪并罚!
安初语因为是主犯,所以被判无期徒刑,并且支付受害者精神损失费等各种费用累计二十余万!
这个量刑是同类案件中判的最重的一个,原因是这个案子太恶劣,不仅是公共场所,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参与了其中,当初在花月晰体内提取物分析中,至少十人以上,说实话花月晰没死,这也算是她万幸了!
再加上这个案子中被告又是名人,被大家关注的太热,也有警示的作用。
汪欣是共犯,被判十二年,原本她的刑期应该是十五年左右的,但是念于她审讯中态度较好,再加上有举报的奖励,所以被判了十二年!
也就是倒霉全倒安初语一人身上了。
判决出来之后,还是引起了一阵的轰动,不过大多数人都是以一种痛快的心态评价此案!尽管花月晰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毕竟是受害者,跟安初语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这个结果,让安家夫妇都崩溃了,两人同时眼一黑,昏倒在法院里,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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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痛快了吧,要票要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