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眼睛有些朦胧,她这才如醍醐灌顶——是啊,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
沈姝抬头望望,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暖黄色的一团将天际的夕阳都染成了金子般耀眼的颜色。
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慕容子琛应当是要下学回来了,正打算结束这场对话,却是观察至微的林绯叶先开了口。
“好了,不说了,你快起身吧,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林绯叶轻声唤她。
“嗯。”沈姝点点头。起了身,又行礼,道:“谢过皇后开导了。”
林绯叶伸手扶她,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说起来你也帮过我许多,我这样,算作是报答你吧。”
沈姝问:“娘娘随后去哪儿呢?不若到我府里吃了便饭再走?”
“不必了,”林绯叶抬眼看向了夕阳底下撒满了夕阳余晖的京城,道:“太久没出宫了,我要领着黄莺出去逛逛。”
沈姝仿似有些担心,目光垂落在林绯叶挺起的肚子上,道:“可是娘娘的肚子…”
林绯叶摆手,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一出宫,表面上虽说只有个黄莺守着,暗地里却不知多少人跟着我呢,你快些进去吧,莫要让子琛等得久了!”
沈姝一想,也是,皇上向来最紧张娘娘,又知道娘娘的性情,不可能就这样放纵着她,暗地里肯定派了人保护着。
“那我便就不远送了,娘娘慢些去!”
沈姝转身便走进去了,林绯叶看着她的背影没入了那扇大门之后,换了声黄莺,黄莺便忙不迭地迎了上去,问她:“娘娘,可以走了么?”
林绯叶笑着点头:“走吧,咱们去城里逛逛。”
黄莺一下傻了眼,跟着林绯叶出来心里本来就七上八下的,她那么大个肚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是谁都担待不了!
可林绯叶一脚已经迈了出去,黄莺没有办法,也只能在后边跟着。
无论世道如何,天子脚下永远是最繁华的地方,四处都是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一个小商贩端出一屉蒸笼,将盖子揭开,白色的雾气一下晕染开来,香气四溢。
林绯叶一下便看到了那一团白色的雾气,挺着肚子凑了过去,让小商贩拿了两个,一边吃着一边离开。
动作流利得商贩都不好意思让她给钱,还以为她是给了钱的。
黄莺不过一个晃眼,林绯叶便脱离了她的视线,她急得不行,四处寻着,终于在包子摊面前寻着了她,匆匆的将银两放在了商贩的手里,赶忙跟了上去。
难得出宫一次,林绯叶显然是心情很好,这里逛逛那里看看,黄莺便跟在她的身后,不断的往外拿着银子,帮忙抱着林绯叶买来的那些个东西。
林绯叶也是个好的主子,买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也不忘给黄莺买这买那,黄莺虽然嘴上推辞,心里却依然是高兴得很。
主仆两人就这样欢欢喜喜的逛着皇城,正是高兴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出了一个人影,直直地就要扑向林绯叶,动作迅速,来势很是凶猛。
黄莺很快反应了过来,丢掉了手里那些精心挑选了一段时间才买来的小物件,一下冲到那人面前,拦住了她,不让她靠近林绯叶半步。
林绯叶被吓得不轻,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生怕那人太过激动,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退到后面了,这才发现那跑出来的疯女居然是披头散发,看上去有些憔悴的凌如瑜。
林绯叶甚至什么时间思考,大声疾呼:“来人啊!护驾!护驾!”
躲在暗处的侍卫这时已然到了林绯叶跟前,几个人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了凌如瑜。
看到场面已经稳定了下来,林绯叶连忙上前,询问道:“黄莺,你没事吧?”
黄莺捂着自己的下巴,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可林绯叶过来问了,她只是微微把头侧到其他的方向,勉强笑道:“我没事儿,娘娘您别看我…”
林绯叶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肯定是有事,伸手去拉她遮住下巴的那只手,道:“没事儿你遮什么?还不给我看看!”
黄莺一直往后面退,想要躲避林绯叶的逼近,却终究退无可退,让林绯叶捉住了她。
果然,下巴上一个指甲大的伤口,此刻正汩汩的往外流着血,看上去有些可怖。
林绯叶眼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道:“这还叫没事儿吗?”
林绯叶没有其他什么脾气,却是很护短的,也许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她看不得有人动她身边的人。
她冷冷地看向此刻正在侍卫手中挣扎着的凌如瑜,喝道:“世子妃,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林绯叶!你这个阴险歹毒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凌如瑜大口的喘着气,恶狠狠的看着她,就是恨不得此刻就冲过去把她撕成碎片,她气势凛冽,不答反问,来势汹汹。
林绯叶先是愣了一笑,嘴角嗜着冷笑,问她:“你倒是说说本宫怎么对你了?”顿了顿,又道:“无论本宫如何对你,记住你的身份!”
凌如瑜似乎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又没有什么人跟着,看来是自己从石府里偷跑出来的啊。
“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该下地狱的!”凌如瑜破口大骂,丝毫没有顾及这是在大街之上,而她,可是曾经的凌国公主,现在的大轩世子妃,从前那个最好面子的凌如瑜,完全消失不见。
这样的**,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街道上的百姓都是爱看热闹的,纷纷停下脚步来,驻足围观,一时议论纷纷。
林绯叶眉头微微拧起,有些厌烦和不耐,招招手,吩咐道:“世子妃恐怕是病了,在这里胡言乱语,给本宫把她的嘴捂起来!”
侍卫自然是点头,伸手便捂上了凌如瑜的嘴巴,街道之上果然一下就安静了许多。
又有侍卫拿着刀上前,让那些百姓散开,兴许真是刀起了作用,围观的人果真是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