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都得分,艾桔的个性她也是知道的,很是懒散。
这女子在外的名声很厉害,说是泼辣得紧。
现在是别人挑艾桔,别说泼辣了,就是傻子憨的都要娶一个女人。
男过二十五,衣烂无人补,艾桔都十九了,再不谈就要变成单身汉。
艾长东和黄淑珍商量后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泼辣的儿媳妇,黄淑珍想着肯定压不住,分出去也是好事,省得在一起生厌生恨。
只有老大谈了,老二才好说亲。
艾长青带着两个孩子去余家喝喜酒回来就听到这个喜讯。
“我们的意思是先向你借用一下你的那间屋子,到时候等新房子起来了,我们搬过去,这老屋就留给他们两口子去折腾。”黄淑珍对温春兰道:“预计着下年起新房子,下年雨水少一些。”
“你们住吧。”温春兰觉得无所谓“有一间屋堆了谷子,另一间倒可以住。”
“我就说嘛,老幺两口子都是好说话的人。”黄淑珍对此次借房间感到很顺利:“艾桔这事解决了,就等艾梨了。”
生儿子真是累心啊。
特别是讨媳妇这事,累得不行。
一个两个都是冤家一样。
艾梨错过了一门亲,对爹娘也是意见大得很,连带着做事都懒洋洋的。
两个女儿也在相看之中,黄淑珍今年就觉得很忙碌。
罗巧芳也在暗中相看女婿,也是罗家二儿媳妇的事让她心有余悸。
“我想着反正是空着的,给他住就他住吧。”温春兰道:“左右咱们也不一定会住。”
艾香淡淡一笑,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住倒是可以住,就怕最后不好收回来。
罢了,不争不抢也是她的个性,始终是改不了的。
艾桔这门亲可真够急,初六说起,初八上男方门,初九上女方门,婚期选择在了二月二十八日。
农二的二月,最多就是二十九,恰恰今年只有二十八天。
火急火燎的嫁女,真正是头一遭。
“赶这么急,不会是有问题吧?”艾香就好奇了,这女子在家里到底有多不受待见啊,着急上火的撵出门,难不成是大了肚子?
艾桔虽然懒了一些,但人不缺脑子。
真有问题的话,成亲就是结仇恨了,没准儿还有人命。
“这女子姓方,前娘后母的姑娘,后娘带了一个女儿来婚期定在了四月初八,她却还没有要愿意要。”温春兰将罗巧芳私下里告诉自己的话说了出来:“每一次谈亲她都要死要活的闹,总之就是进门就要分家,好好的男方谁愿意娶一个搅家精啊,所以一直拖着将那个后娘急得半死,要不顺着她,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后娘也 怕闹出人命不敢强制,心里又恨得要死,这次说到艾桔你大娘退了一步,事情一定下,那后娘怕反悔,所以抓紧时间就办事。”
估计着那个后娘不是一个善茬。
艾香觉得那个姓方的姑娘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既然名声在外了,也就图个痛快。
受够了后娘的折磨又怕被婆婆折腾,索性要求嫁人就分家另过。
她才不要从这个火坑跳进那个火坑呢,用名声换一辈子的舒心,说起来也挺值的。
“一物降一物,这艾桔就该找一个这样的媳妇。”艾长青点了点头:“只有找一个这样的才能将他降住,艾桔就是被大哥夫妻俩宠坏了,分了家由着他们小两口自己去折腾估计还好一些。”
艾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娶妻娶贤,结果对方氏这样的恶 媳妇一家人却有几分期待,可想而知艾桔的人品有多糟糕。
但愿她是一个聪明的人,厉害只为了自保,别掂不清份量招惹自己这一房。
二月二十六,温春兰就被艾茉莉喊下山去帮忙。
要办酒席,也要布置新房什么的,提前两天忙起来也应该。
温春兰回来就会说些帮忙时听到的话。
让艾香好奇的是,当初黄淑珍放出话说艾桔的聘礼是十二两银子,不知道当不当数事呢?
“为这事儿啊,那姑娘又和后娘闹翻了。”温春兰笑道:“你大娘想要反悔,说好的聘礼是没提分家的事,分了家肯定就得修房子,所以不准备给十二两,要减少一半,结果那后娘不干,方姑娘也不同意。”
呵呵,大话放出去了,临到这时候又反悔,估计没人会同意。
“听说那方姑娘明确提了出来,十二两银子的聘礼得让她带着嫁到艾家来,否则她就不上花轿。”温春兰觉得这性子还真是一个厉害的主,也不知道进门来怎么相处。
“艾桔娶亲给的聘礼她再带回艾家来,一点儿也没毛病。”真是太聪明了,一进艾家门就捏着十二两银子,又是分家另过日子,这样的小日子都不能过得红红火火的才是怪事。
“聘礼由女方带回去,这得看女方家人疼不疼闺女。”温春兰道:“那后娘在方家还生了一个儿子呢,她自然还是你要将这笔钱留下娶媳妇用。”
在一些条件差的人家就是这样的,嫁大的姑娘要厚重的聘礼却刻薄嫁妆,留下绝大部分娶媳妇时用,这后娘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没料到那姑娘丝毫不让她得逞,这就是棋逢对手,针锋相对了。
都说大户人家是人精,其实不然,生活所迫,寒门贫家女也能练出真本事。
对这个叫方茹的姑娘艾香还真是抱了十足的好奇心,想在结婚那天好好的看个究竟。
结果,事情凑了巧,二月二十七这一天万月月发作了,有生产的迹象,艾香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还是万屠夫派了艾亮来告诉艾长青的。
“说是万月月要生了,香儿要留在那里帮忙。”温春兰得到消息的时候苦笑道:“香儿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白大夫也就忌讳,都不知道能帮他做点什么。”
“香儿学学也好,你看咱家不是娶媳妇了吗,以后这嫂子,姐妹们要生产的时候也有一个懂医的,就有主心骨了。”罗巧芳笑道:“白大夫还真是用心在栽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