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等清点完了,金堂才发现,这荷包里的银票也就少了两张十两的,能顶什么用?对寻常农家或许够一年的花销,可到了他们这个阶层,也就是一个月的月钱还不够。

不过金堂也没生气,把银钱推给青梅,叫她再放回去,道:“得亏是我聪明,今早晨又装了个新的荷包,谁也没告诉,那里头的银钱虽然少了些,姐夫要是省着些花销也尽够了!”

青梅闻言笑道:“少爷神机妙算,远非我等能及。”

金堂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他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之举,哪成想就用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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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谢家金堂

“少爷, 您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快喝口茶吧,”青梅打开窗,催促金堂起身, 看看外头景致, “可别坏了眼睛。”

金堂被冷风一激, 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外头花香透进屋里, 金堂索性搁下书本, 饮了口茶, 起身走到窗边。

自打李恪走后, 金堂彻底改了习惯, 不管是在河下村还是在家中, 都很少再犯懒,偶尔看书入了迷, 还要青梅时时提醒着才记得要休息。

“金堂,”墙外传来六哥的声音, “我们去玩雪, 你去不去!”

“不去,”金堂虽然十分意动,但一想到昨日潘先生所言,他若好生学习,不用后年,直接明年就能下场一试的话,又将这点心动给按了下去。

“行吧,那我先走了!”六哥又喊了一句,才离开。

青梅将新加了碳火的手炉塞进金堂手里, 道:“少爷学了这么久,出去玩一玩也无妨。”

“那可不成,我同潘先生说了,等下旬开课,我上午要跟着东院学一段的,”金堂鼻子嗅了嗅道,“怎么用了梅香饼?窗外梅花正好,这调制出来的香饼,怎么比得上自然的清新气。”

“碳火再好,也没法子完全没烟火气,用香饼遮一遮,”青梅看见外头梅花,心思一动,道,“这两日梅开正好,先生也放了好几日的假,少爷可要折两枝给夫人送去?”

“呀!亏得你提醒我,”金堂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近一月没回城,赶紧抱着手炉出了门,围着院子里的梅树转了好几圈,才择定了几枝梅花,“这枝从这里砍,送出去的时候小心着点,千万别伤了。”

金堂说完又道:“把剪子拿来,我要剪几枝小的。”

金堂取花时,除了要捡好的,也格外注意梅树原有的骨干。如今这院子里的几株梅树虽少了繁花似锦,却显得疏密有致,并没破坏了整个院子原有的美感,便是最挑剔的文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还是咱们少爷懂得欣赏,”墨书道,“若换了我和玉书,只会挑好的剪了、砍了,可剩下的,只怕也就成了残枝枯木,唯有拿去当柴烧了。”

“啊呀!”青梅扭头仔细看了墨书一眼,笑着过来轻轻拧了一把墨书的脸,道,“若不是认真分辨过,我还道这说话的是玉书假扮的呢,平日里笨嘴拙舌,怎么今日这么会说话了?”

“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墨书红着脸道,“少爷的能耐,我和墨书再学上一辈子,也未必比得上。”

金堂闻言笑了起来,道:“这却是假话了,什么事情若潜心研究一辈子,那也得称一句大师了。”

青梅和墨书对视一眼,见金堂有意在外头多呆一会儿,都松了口气,一人一句话,哄得金堂给他们讲了好些插花的知识。

等到金堂不想转了,那头花木也差不多装了车,玉书回来禀报过后,青梅草草收拾了两本金堂正在看的书,几人便一道回府去。

待到了府中,管家正是满脸喜气,见了金堂,忙拱手道:“金堂少爷回来得可巧,早先殿下的信才送回来呢!”

“果真?”金堂听见这话,面上显出些激动之色,也不等后头正指挥着搬东西的青梅,只领着墨书玉书就往内院走。

管家一边为金堂引路,一边同他道:“可不是吗,夫人和铮少爷才说要派人去河下村请您回来。这不,人还没走呢,可见金堂少爷和我们殿下的情分,是老天爷都觉着好的,才能赶上这么巧的事儿。”

这话听得金堂高兴,随手从荷包里摸了两个金瓜子出来扔给他。

“谢金堂少爷的赏,”那管家眼见着到了院子外头,赶忙停住脚步,高声喊了一句,“金堂少爷回来了!”

丫鬟们听见这声音,争相过来打起帘子。

因是内院,金堂将玉书两个留在外头。才进门,他顾不得解了身上斗篷,就跑到了谢斓和徐氏等人面前,道:“姐姐,我听说姐夫写信回来了,都说了什么?姐夫一路可还顺利?”

金堂穿着斗篷进来,肩上的雪被屋里的热气一蒸,竟都化作了水,把金堂肩上打湿了一片,连着脚上鞋面的颜色也有些变了。

“顺利、顺利,”谢斓满口应了,又赶忙指挥身边的丫鬟帮金堂解了斗篷,又去寻青梅,叫她拿一双新鞋子来。

金堂只觉身边一阵香风环绕,熏得他头晕,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解了斗篷、脱了鞋,推在榻上坐着了。

谢斓和徐氏瞧见金堂晕乎乎的模样,相视一笑。

金堂揉了揉额角,道:“娘、姐姐,我也就是一时忘记要先换了衣裳,何至于如此。”

“这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徐氏正了脸色,唇边的笑意却半点没落。

金堂见状,明智的闭嘴,母亲永远是对的。

谢斓这才同金堂道:“你姐夫说,他一路上快马加鞭,已经到泰山了,皇上也早命钦天监送了吉日吉时去,如今只等着封禅过后,他就早些回来。”

“吉日是什么时候?”金堂问。

谢斓想了想道:“为防你姐夫去得迟,原是定了三个,如今既然到得到,便定了最早的那个,算算日子,当是前个儿的事。”

“前个儿?”金堂高兴起来,“那岂不是说姐夫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若路上走得快些,姐夫还能赶上回来过年!”

“是啊,”谢斓眼中显出几分轻松和期盼,她捏了捏金堂脸上残存的婴儿肥,道,“爹说咱们得早些把回信写好,顶多后日就要叫人送出去,到时候,你可要亲自写上几笔。”

都回来了还要写信?金堂闻言一怔,忙道:“那必须的,给姐夫回信,怎么能少得了我的。姐夫出门前给我布置了不少功课,我要是不一一告诉他我都做了些什么,只怕他要以为我偷懒哄他呢!”

“这必然不会,”谢斓道,“我们金堂这些日子的用功,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到时候写信时,肯定帮着你说话!”

“那姐姐你可要多写几句夸我的话!”金堂道,“昨儿先生还说,只要我按着这几日的用心去学,用不着等后年,明年我就能下场一试!”

“果真?”谢斓和徐氏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喜之意,徐氏更是把金堂搂进怀里,怜爱一通。

金堂自进了学堂,已很少再这样被母亲抱着,赶忙说自己已经大了,却反被母亲、姐姐笑话,便只好由她们去了。

金堂安生靠着徐氏肩上,想起谢斓方才说的话。

爹既然提了写信之事出来,就必然有他的道理,不过在明知道姐夫已经踏上归程时,还要写回信这点……

除非这信打从一开始就不是要写给姐夫,而是写给该看它的人。

至于这所谓该看的人的人选,金堂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皇帝。姐夫想要回京,自然要先改变自己在皇帝对他的态度。

在皇帝死了大儿子,又要亲手废掉小儿子的时候,什么才能最打动皇帝的心呢?自然是真情。

底下一堆大大小小的皇子,在上头的两座大山都被移开,没了压制之后,野心肆意生长,京中一时间会有怎样的乱像,如今已能窥见一二。

皇帝毫不留情的将姐夫扔到颍州,以为他会就此废了,偏偏姐夫却得到了皇帝难以得到的真心,皇帝会怎么做呢。

或许为了压制底下的皇子,皇帝会让姐夫一家回京,可作为棋子,和甘愿将人找回来,从开局,便大有不同。

“金堂、金堂,”徐氏喊得金堂回神才道,“你方才想什么呢?”

“我在想要和姐夫说什么,”金堂苦恼道,“我想和姐夫说的话也太多了,一张信纸哪里写得完,起码得十张往上吧,可我要真这么写了,那信封都装不下可怎么是好。”

谢斓闻言,眸光闪了闪,道:“金堂你只管写就是,我相信你姐夫绝对不会嫌你啰嗦!”

“那就好,”金堂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趾头,道,“那我今晚上回去,得好好拟个稿子才行,不然说话颠三倒四的,恐怕姐夫回来就要罚我写文章了。”

“是得好好想想,”谢斓想起平日金堂和李恪相处的情形,便忍不住道,“还有你那字,也一个个写,万一被你姐夫拿笔勾了出来,只怕写一百遍都打不住!”

“姐姐,你快别提醒我了,”金堂气恼道,“你说得我都不敢给姐夫写了!”

“成成成,我不说了,不说了,”谢斓收了话茬,便见一旁侍女走上前来。

“夫人,金堂少爷身边伺候的青梅姐姐过来了,取了少爷的鞋袜,还叫人带了好大的梅枝来,说是金堂少爷亲自挑了,给您插瓶的。”

“哎呀!”金堂立刻坐直了,道,“我说我忘了什么呢,原来是忘了这个!”

“娘、姐姐,我那院子里梅花开的不错,我挑了几枝带回来,有几枝大的,摆在堂屋最好,还剪了不少小的,用细口瓷瓶装上,放在窗边,最合跟着风景一道赏了!”金堂说完又道,“我记得娘是有的,姐姐你有没有?我从前收了好几个在手里,过会儿叫青梅去回取了给你送来!”

“对了,还有明正、行知那边,”金堂说着就要着急起身,“哪几枝花送到哪里我都是分好了的,他们可别给我拿错了!”

见金堂要下来,有小丫鬟赶忙过来服侍金堂穿好新送来的鞋子。

谢斓见状,也起了兴致,拉了徐氏起身:“娘,咱们也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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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谢家金堂

金堂回来的第三日早晨, 那封给李恪的回信终于被送了出去,人人都知道这信送不到李恪手中,却还是都像真给李恪写信一样,花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写。

金堂一早就叫了玉书帮他送信过去, 顺便等信收走了, 再回来。

玉书过来回话时, 金堂正坐在书桌后头练字, 写的是温故知新。

“少爷, 方才信使还送来了一封信, ”玉书道, “老爷说, 是京城的马公子写的, 叫直接给您送来。”

“哦?”金堂笔尖一顿, 墨迹在纸上晕开,这一副字算是毁了, 金堂随手搁下笔,将纸揭了扔到一边, 道, “拿来我看看,这都多久了,难为他竟然还记得要给我写信!”

金堂接过信封,扫一眼那封皮上只能称一句规整的字,便知道,这的确是马家老幺亲自动的笔。

“这字也忒没长进了,”金堂嫌弃道,“比以前写得都差,真是白长这么几个月了。”

玉书是后来的, 并不认识马公子,金堂说话时,便只能乖乖听着。倒是青梅从外头进来,笑着同金堂说道:“少爷可别说马公子,您来颍州和殿下学字之前,写得可不也就这样吗。”

“青梅你帮谁说话呢,”金堂佯怒道,“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我的字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还不能嘲笑他一个在原地迈步的?”

“当然能,”青梅道,“您也不消直说,只把回信写好了,保管他自个儿心里就要不高兴起来。”

“好法子,”金堂赞了一句,才拆开信封,将信纸拿了出来。

按着金堂对马公子马诚的印象,这封信里应当满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或是对于上一封回信的不满和争执,通篇看下来,顶多也就是小孩子互相打嘴炮。

不过,让金堂没想到的是,这嘴炮确实是打了,不过信里却是还说了另外一桩事情,京中有人提出,来年开春,要祭拜太后。当初李恪被扔出京城,便是与太后有莫大的关系。

作为继皇后之子,李恪当初在京中可谓是如日中天,是众人心中默认的隐形太子。便是大皇子二皇子有皇帝宠爱,在他面前,也总会逊色几分。在这样的重压下,两人合谋在重病的太后榻下放了巫蛊之物,留下的诸多线索,均直指李恪。

许是李恪年少,不懂收敛锋芒,叫皇帝觉得太过刺眼,虽然明知道李恪冤枉,皇帝也总偏袒着大皇子二皇子。李恪一方积极寻出证据,当场在大朝会上翻了出来,证明了他的清白,就在李恪步步紧逼,即将叫大皇子二皇子亲口承认他们就是幕后主使时,太后驾崩了。

为了亲侄女元后所生的两个儿子,太后倒是连自己的死都算计了进去。至此,就算李恪冤枉又能如何?一切雷霆雨露无外乎君恩,皇帝当初说的那些难听话,金堂事后都不愿再去想。

一个月,大抵也就是圣旨刚到颍州,京城里的那些人,就这么怕姐夫回去?真是一群懦夫。

金堂看完,收起信纸,问:“我爹和明正他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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