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遇到那伙私生,他把人教训一顿后拉着你离开,我才真正意识到,不是我运气不好,是我做不来像他那样破釜沉舟,也可能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名声反正已经臭了所以不在乎,而我总是会顾虑太多。”
“这不是你的错,”叶怀宁打断他,“你才十几岁,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前途一片大好,爱情本来就不是全部。”
徐因醒心生挫败:“那叶哥你呢?对你而言爱情是全部吗?”
“不是。”
叶怀宁摇头:“对任何人都不应该是。”
“那我们,……还有可能吗?”这句话徐因醒自己都说得没什么底气,但不问出口他始终不甘心。
叶怀宁却反问他:“你自己还想继续吗?你要是觉得很难,没有希望,生出退意,或者觉得结果和付出不成正比,那当然没可能,也没必要,因为你这么想了,就已经不值得再在我身上花费心思浪费时间。”
徐因醒哑口无言:“在叶哥这里,感情的事情都能这么理智,算得这么清楚的吗?”
叶怀宁道:“我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你想把你的感情投资在我这样一个失败者身上,注定要比别人更费心费力,你如果没有那么坚定,不如趁早放弃,免得到最后亏得更多。”
徐因醒彻底无话可说。
他并非不能坚持,只是他前头十几年从来顺风顺水惯了,无论想要什么,轻易都能得到,然而在叶怀宁这里,他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那夜在黑暗中叶怀宁朝着别人伸出的手,已经击垮了他面对叶怀宁、甚至是面对季饶时的自信。
就因为太在意,所以更觉得输不起。
“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叶怀宁替他做了决定:“你应该感觉到了,你不适合我,我其实也不适合你,我们一起玩很开心,但谈恋爱,也许很难步调一致,无谓再彼此浪费时间,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拼事业,以后肯定能遇到和你情投意合的人。”
沉默一阵,徐因醒问他:“如果是季饶,你会这么劝他吗?”
叶怀宁淡道:“我劝过他很多次,他不肯听而已。”
徐因醒自嘲笑了笑:“那我还挺佩服他,在死皮赖脸这一点上,我可能确实永远都比不上他。”
叶怀宁重新端起咖啡杯:“我之前就说过,你永远不必跟他比,你有你的好,不必争一时意气事事都要一较高下,感情方面更是。”
徐因醒离开后,叶怀宁有些心累地捏了捏鼻梁,他今天还有工作,一会儿要出门,约了人谈生意。
进厨房看到灶上热着的汤粉和冲好的蜂蜜水,以为是家里帮佣准备的,没多想直接盛了去餐厅,半碗粉下肚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这粉是季饶以前说过他们老家那边的特色做法,只有季饶会做。
他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个粉的味道,最后还是把一整碗都吃了。
一周后。
傍晚时分,季饶从录音棚离开,他已经在这里不眠不休地泡了三天,终于录完了新专辑的第一首歌。
虽然身体疲惫,精神却很振奋。
城市灯火已上,季饶独自一人开车回家,等红绿灯时拿起手机,想跟人分享这份难得的喜悦,翻着通讯录,却发现没有能说的人。
对外要保密,和从前的朋友倒是能说,但高寻他们被迫放弃梦想不玩音乐已久,不如不说。
最后他点开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怀宁,我今天刚录完了歌,给你发个demo,你有兴趣听听吗?”
叶怀宁正在机场候机,关机之前收到这条短信,手指停了一瞬。
他这次是要去非洲,他爸给他的那个矿场还一直没去看过,那是座宝石矿,规模很大,产出的红宝石因为颜色鲜艳、饱满纯粹,卖价非常好,他爸将那座矿场弄到手之后就一直搁置,没有量产开采过,现在他想利用起来,通过之前在M杂志时尚晚宴上认识的国际珠宝公司高层牵线,已经和他们母公司达成合作意向。
如果顺利的话,这次过去就能让矿场运转起来,不过因为手续繁琐,时间估计要长一些,少说得个把月。
海岛之行最后因为台风半途而废,他却真正起了出去放松放松的心思,所以这回公事办完,他还打算一个人去旅行。
原本不打算回复了,那边季饶已经直接发来一小段demo。
于是顺手点开,是一首有些南亚异域风的抒情舞曲,旋律很抓耳,叶怀宁回神时,已经将这半分钟的demo听完。
季饶又发来一条:“这首歌的灵感来自从前和你一起看过的一场印度电影,那时你说国内电影很少有像那样高水准的,连配乐都花足了心思,我看你似乎挺喜欢这个风格,想着做一次尝试,这是我之后要发的新专辑的第一首歌。”
“你觉得,好听吗?”
叶怀宁终于回复过去:“还不错。”
“想不想听完整的?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找个机会我现场唱给你听。”
“算了,我要去非洲出差,可能几个月才会回来,之后都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