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玩具。
无聊的时候,陪他解闷,他忙了,又被丢到一边。
甚至回来这么久,他都不曾问一问,在他出差的这两周她过得怎样。
思及此,知眠蜷缩起冰凉的手脚,失望地合上眼。
不再等他回来入睡。
-
翌日。
日光洒进房间,知眠定的闹钟在七点准时响起。
浴室响起水声。
段灼应该晨跑回来了。
她翻了个身赖床,迷迷糊糊间,一道男声在房间里响起:
“知眠,你不想去学校就继续睡。”
“……”
知眠掀开脸上的被子,看到他穿着军绿色的挡风大衣,倚在飘窗前,长睫挑起日光,一脸散漫地朝她瞥来。
两秒后,她重新盖上被子:
“哦,不想去了。
知眠闭着眼,感觉到床边塌下一角,一个身子覆了上来,男人带着痞气的嗓音落在耳边:
“不起来也行,我们干点别的。”
知眠闻声,吓得一激灵,立刻坐了起来。
男人看着她,轻笑了声。
知眠:“……”
大早上拿那种事威胁他,不要脸!
“十分钟下楼,我送你去学校。”
“啊?”
“不是怕迟到么?我送你去,绝对不会迟到。”段灼一字一顿道。
没等她回答,他走出了卧室,留下茫然的知眠。
这人什么毛病??
十分钟后,知眠下楼,看到段灼在餐厅里,她走到他身旁,“不用你送,我自己坐公交就好了,等会儿堵车了。”
这话是真的,上次段灼送她是半年前,当天他迟了一个小时才到训练场地。
后来她就没让他接送。
段灼把牛奶放到她桌前,“我去办事,顺路。”
言下之意,不是出于她。
“哦……”她不再阻挠。
吃完早餐,她走出门,男人已经把悍马开出车库。
段灼有个宠他如亲儿子的舅舅,贼有钱,给他买了很多超跑,都放在另外一个地库,但是因为父母特殊的工作关系,段灼需要低调,平时最常开的是悍马。
知眠上了车。
今天出门较早,路上不算堵,时间绰绰有余。
等红灯时,段灼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随意敲着,“今晚他们办了我的庆功宴,上完课我让程立接你来俱乐部。”
“嗯。”
知眠脑袋侧向窗外,想起四年前,他们刚在一起不久,他拿到职业生涯第一个冠军。
当时只有她陪在他身边。
现在他拿了越来越多的冠军,陪在他身旁的人也不止她一个了。
“是不是过几天就要期末考了?”他问。
“嗯,下个月中。”
“开始复习了没有。”
“正在复习……”
到学校后,她还想让他停在校门口,谁知他直接开了进去:“去哪?”
“前面路口停就行。”
马路对面就是教学楼,还挺方便,也不至于开到宿舍楼下那么引人注目。
知眠把副驾驶头顶的镜子放下来,想看看口红涂好了没,谁知就看到了侧颈有一块草莓印,今早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
她面色绯红,从包里拿出遮瑕膏,身旁的男人到了地方停下车,转头看到她的动作。
男人意识到了什么,笑了声。单手搭在车窗上,斜靠着,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
打火机咔嚓一声响起,他慢条斯理点上,吐了口白烟,安静等着她弄完。
知眠正抹着遮瑕膏,听到他的笑,转头看他,恼羞成怒:“你笑什么,还不是都怪你……”
她弄完,抓紧时间下车,刚要收起来,下一刻就感觉到男人撩开她另一耳边的长发。
段灼温热的指腹落在一处,摩挲了下,唇角微勾,低沉出声:
“不遮全点?这儿还有。”
第三章 【修】
知眠照了照镜子,气得去遮另一边,就听到段灼手机响起。
男人看到来电,接通。
“喂。”
知眠都弄完,想着等他通完电话打声招呼再走,她视线随意转到半扇车窗外,竟然看到她的三个室友朝她打招呼。
她们是怎么注意到她的?!
另一边,段灼挂了电话,脑子里全是电话里的烂摊子,蹙着眉启动车子,温声道:
“我有事,要先走。”
“你下车。”
知眠脸色顿了下,转头看他:“出什么事了?”
“你安心上课。”
男人抬手捏着眉心,语气简明,明显是不愿意多说什么。
知眠不再询问,下了车。
车子驶离在视野尽头,童冉和两个室友追了上来,一脸坏笑,“眠眠,你男朋友送你来啊。”
知眠淡淡应:“嗯。”
童冉撞了撞知眠肩膀,笑,“老是藏着掖着不带给我们见见,过分了啊。”
知眠提唇:“走吧,要迟到了。”
到了班级,知眠找到位置坐下。
正式上课。
知眠坐在角落靠窗的倒数位置,手肘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耳边飘过老师所讲的翻译史专题内容,却没往脑子里去。
她想起童冉那句。
——怎么藏着掖着不带给我们见见。
大一时,有次晚上,段灼在书房处理公事,她进去给他送水果,就被他拉到腿上坐着。
他手指揉捏着她耳垂,笑了下:“作业写完了?”
她点头。
“小孩儿,怎么感觉你上大学和上高中没什么区别啊。”
知眠念的翻译专业,平时的作业就比较多,她抬手圈住他脖子,靠在他肩膀,就被他顺势搂住。
她沉默了会儿,轻声开口:“我室友知道……我谈恋爱了。”
“嗯?”他没什么反应,“知道就知道了。”
“我明天不是要和她们去游乐场吗?”她顿了下语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来?”
男人的手指缠绕着她长发,“明天没空,你自己去玩。”
她纠结着,最后忍不住说:“其实……我室友想见见你。”
室友知道好久了,而她也想把他介绍给她们。
段灼勾唇,“她们那么好奇干什么?”
“就……”
她正措辞,就听到他道:“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准备比赛了,以后再说吧。”
“……嗯。”她点头,掩饰着内心的失望。
后来,段灼就再未提起过要去见她朋友的事,到了他出名后,她也没勇气再提。
其实她何尝不想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对别人骄傲地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但是她之于他,则显得平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