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还在懵逼时,国师暴毙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国师府大门前也挂起了白灯笼,正在紧急布置灵堂。
各家的探子密布国师府,眼见国师府一派愁云惨淡,老仆周叔都穿上了白色丧服。
莫离亭死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障眼法,毕竟被人奉若天神的国师,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国师的死仿佛成了谜,在没有见到尸体前,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殷府。
殷正南站在一株青竹前,神色晦暗。
他身后,方天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说道:“要不,让属下亲自去查这事儿的真伪……”
“不必了。”殷正南制止他的话头,深呼吸一口气后,他转过身来。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方天正扯了扯嘴角,“也是,他这个人狡猾着呢。”
“如果我是他,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可能不布一个局,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最了解莫离亭的人,还是殷正南。
他虽和他接触不多,但莫离亭和他是一类人,都是工于心计的人。
“您的意思是,他此举,是在布局?”方天正只是一介莽夫,论心计,他比不过殷正南,更比不过比殷正南还略胜一筹的莫离亭。
“布局的成分有,但也不排除,他真的死了。”
如此前后矛盾的话,让方天正皱起了眉头。
刚刚还说他在布局呢,怎么转眼又说他死了,少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哼。”殷正南发出一声冷笑,转了转手上碧绿的玉扳指。
“那夜我们同他交手时,他被我们前后夹击,那最致命的一刀,可是你砍得,你忘了吗?”
得他解释,方天正才想起来那夜的事情。
他还是皱着眉头:“虽是如此,但也不至于要他的命。”
他对自己的武力,还是持有怀疑的。
毕竟莫离亭骗了他不止一次两次,他这个人,太狡诈,若如此轻松就能要了他的命的话,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他都没事,直到现在才传出死亡的消息,若说他不是在布局,谁信啊?
他可不相信,他真的一刀就把他弄死了。
“就算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殷正南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
莫离亭是个很好的对手,这么多年来,只有他才与他旗鼓相当。
如今他成了废人,真让人感觉可惜呢。
方天正又茫然了,他给的那一刀,不至于让他死,但也不至于让他变成废人呀!
少主真是的,就爱打哑谜,他一句都听不懂。
瞥见他茫然的神情,殷正南无奈的摇了摇头,破天荒的解释道。
“你给的那一刀,确实不能要他的命,但我给的那一刀,却能让他变成废人!皇上早就忌惮他了,我们帮他除了一个大麻烦,皇上会感谢我们的。”
“属下还是不明白。”
“我的剑上,涂了化功散。”
“!”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方天正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少主这般自信呢,原来他早做足了准备。
那化功散他是见识过的,顷刻间就能让一个人功力散尽。
没了一身本领,他就算在聪明又有何用?还不是任人宰割的弱鸡!
方天正心中痛快极了,这些年在莫离亭身上丢的脸都找回来了。
同时,他又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家少主,才是最可怕的人,笑面之下隐藏着修罗。
莫离亭和他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呢!
面对如此狠辣的人,方天正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那他成了废人了,我们还要对他出手吗?”
“当然。”殷正南笑了起来:“斩草要除根呀~”
“是,属下明白了。”
……
景王府。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燕之澜,听到莫离亭暴毙的消息,他愣了愣,深深皱起眉头。
“忠叔,您说莫先生这葫芦里到底藏的什么药,本王是越发迷惘了。”
陆忠站在一旁,细细思虑后,脸上也露出茫然的神情。
没人可以解惑,燕之澜不淡定了。
他府中耳目众多,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将莫离亭未暴毙的消息抖露出来,怕坏了莫离亭的计划。
他精心布的局,怎能毁在他手中?
一番纠结后,燕之澜叹了口气。
“算了,他怎么做,本王就怎么配合吧。”
安心后,他拉上陆忠,大步朝院外走去。
“忠叔,你去准备些吊唁礼,咱们去国师府吊唁去。”
国师暴毙是国家大事,只要消息传出,不管是皇上还是王公贵族都要前去吊唁。
莫离亭借助刺杀之事死盾,肯定在谋划什么。
两人来到国师府,府外人山人海,围满了王公贵族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莫离亭深受百姓爱戴,他暴毙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燕都城的民众都聚集在此,把街道小巷围了个水泄不通。
若非有官兵维持秩序,这些百姓早就暴乱了。
燕之澜的马车从街上过,他撩开车帘,能看见车道两旁站满了百姓。
年长一些的痛哭流涕,骂咧着老天不长眼,把他们最敬爱的国师带走了。
年轻一些的则一脸茫然,并不相信国师真的暴毙。
更小一些的望着家中长辈,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不知道他们在哭什么,闹什么。
一路看下来,燕之澜万分感慨。
若帝王驾崩了,百姓可会流露这样的神情姿态?
答案是很肯定的,那就是不会。
他们才不管君主如何,只要能过好日子就安心,历来帝王登基,少不了血流成河,百姓颠沛流离。
过惯了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们对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充满了憎恶。
哪里会像爱戴国师那样爱戴君王呢。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民心所向,民心都聚拢在莫离亭身上,他便是这个国家的气运所在。
一旦气运亡了,也就意味着,这天要变了。
国师一亡,朝廷也动荡不已,纷纷猜测这到底是真是假。
为了一探究竟,所有朝臣都聚拢在国师府,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等国师府的大门一开,他们便鱼贯而入,直奔灵堂。
见人都进去了,陆忠立即道。
“王爷,咱们也进去吧。”
燕之澜点点头,混入人群进了国师府,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起进到灵堂。
国师府众人都穿着白色丧服,为首的周叔强忍悲戚,跪在灵堂中,周围的家仆哭成一团。
这样的场面,弥漫着哀伤,让人挑不出一丝破绽。
群臣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