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
傅宝筝越发懵逼了:“四表哥,我没欠过你银子吧?”
“嗯,准确说,欠的不是银子,”萧绝忽的声音又小又柔,“你欠了我感情债,若不讨要回来,今夜我都要睡不着了。”
听到这话,傅宝筝先是一愣,随后有点明白过来四表哥嘴里的债是什么了。
指的是今日的表白事件吧。
傅宝筝一颗心砰砰砰地跳起来。
萧绝侧过脸去,将耳朵贴近傅宝筝的嘴:“来,我听着,你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傅宝筝:……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记得大声点,要不然我耳背,听不见。”萧绝补充道。
傅宝筝:……
别说大声了,小声她也说不出口啊。
这种事情,得要氛围吧?得要情境吧
眼下,四表哥又没对她表白,这样贸贸然抓住她,就要她主动说出那句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傅宝筝抿着小嘴,脸皮涨红。
萧绝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她吱一声……
不过没事,萧绝对别人未必有耐心,对筝儿却是绝对很有耐心的,抬头瞅了眼对面那头敞开的窗外,小声笑道:
“筝儿,不急,四表哥很有耐心,就这样等着你,等多久都没关系的……就是不知道你院子的丫鬟会不会有内急要方便的,会不会憋不住从前庭走过啊。”
听到这话,傅宝筝顿时急了起来,十万火急那种。
因为她也看到了,正对面那扇对着前庭的窗户还打开着,没关呢,前庭若有丫鬟走过,非得被看去不可。
大晚上的,有男子出没在她房里,还双手圈住她,被人瞧去了,会出大事的。
傅宝筝着急了,两只小手要掰开他搁在她身前的手臂,就想去关窗户。可萧绝却是不急,只管紧紧圈住她不放,侧着耳朵等着她说出那句让他表白了两次,都没听到的答案。
“不说,不许走。”萧绝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正在这时,屋外廊檐下一阵脚步声响起,听着像是一个老嬷嬷,正在往傅宝筝房间这头走来。
老嬷嬷的嘴是最八卦的了。
傅宝筝真心急了:“四表哥,你快放开我。”
“不说,不放。”萧绝无比坚决,就是不放。
这个时候,屋外廊檐下的脚步声已经无比近了,再过几步,就要到达傅宝筝的窗口了。
傅宝筝被逼得不行,蚊子似的说了句:“四表哥,我……”
结果,她最关键的部分还没说出口,身后的四表哥忽的松开了手,这个变故让傅宝筝即将冲出嗓子眼的话,忽的噎住了。
她反头一看,身后的窗户外空空如也,四表哥不见了。
“筝儿。”忽的,后院的门口立着一道高大身影,朝傅宝筝招手,“筝儿,过来。”
傅宝筝看清楚那道身影后,一惊,居然是爹爹。
大晚上的,爹爹找她干嘛?
自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才四表哥还立在她窗户外,眼下也不知道四表哥躲的地方够不够安全,会不会被眼力绝佳的爹爹给发现啊。
要是被爹爹知道,大晚上的四表哥夜探香闺,毁她清誉,爹爹非得逮住四表哥打断双腿不可。
思及此,傅宝筝很是为四表哥的双腿担忧。
为了给四表哥做掩护,傅宝筝飞快打开后门,朝后院门口的爹爹跑去,让爹爹双眼只被自己的身影牵引住。
“爹爹,大晚上的,您不陪娘亲,怎的来探望女儿了?”傅宝筝飞奔过去,双手抱住爹爹手臂,就开始撒娇。
傅远山却没回话,立在原地,一双眼睛只管盯住女儿脸上直瞅。
瞅得那个认真啊,吓得傅宝筝心底咯噔一下,不会是爹爹知道了些什么,来抓奸的?
呸,抓奸这个词,用得不大对。
但傅宝筝情急之下,脑海里还真的只涌出了这一个词。
大抵是天太黑,月色太朦胧,傅远山一下子没瞅清楚,忽的一下从墙上取了盏灯笼下来,靠近了照在傅宝筝脸上,一下子将傅宝筝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的。
爹爹这样子一搞,傅宝筝胸腔里那颗心啊,真的是噗通噗通直打鼓啊——难道她脸上写了“待捉奸”三个字?
却听傅远山蹙了眉头,疑惑道:“厨子不是说你心情不好,胃口不好,吃不下饭么?”
傅宝筝:……
合着,爹爹大晚上的跑来一趟,就是为了这个事?
为了确定她心情好不好,还特意用灯笼照了半晌?
惊讶归惊讶,惊讶过后,傅宝筝心底很是暖暖的,爹爹就是爹爹,天底下对她最好的男子。
傅远山在灯笼下盯着女儿的脸,接着道:
“可你看上去,心情挺好的样子啊?眉飞色舞,跟刚刚经历了大喜事一样!”
傅宝筝:……
这话,她真心不知道该如何接。
“该死的厨子,自己手艺不佳,害得我的宝贝吃不下饭,就找心情不佳、胃口不好的借口推卸责任,该罚!”
傅远山气哼哼了几句,然后忽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来,递到女儿手上道:
“来来来,宝贝,这是爹爹连夜赶去烧鸡铺子给你买来的,还热乎的,你趁热吃啊,饿肚子可是不行,亏了啥都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听话啊!”
傅宝筝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烧鸡,一时胸口暖呼呼的,爹爹对她真好,听说她没扒拉几口饭,就连夜去给她买烧鸡吃。
“爹爹,你真好。”傅宝筝就差热泪盈眶了。
“嗯嗯嗯,好了,你去吃吧,你娘也饿了,还在房里等着爹爹带烧鸡回去吃呢。”傅远山丢下这话,就赶紧走了。
傅宝筝:……
敢情是娘亲大晚上的饿了,爹爹顺带……给她捎回来一只烧鸡?
傅宝筝望着爹爹简直飞奔而去的背影,忽的有些羡慕娘亲,爹爹对娘亲真好啊。
“怎的,这就羡慕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
傅宝筝转身一望,不知四表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眼下正嘴角带笑地望着她。
“你跟了我,我以后只会待你更好。”萧绝笑得大言不惭。
傅宝筝抱着烧鸡,没接话。
“来,带你去个吃烧鸡的好去处。”萧绝拉了傅宝筝手腕就走,夜色里,傅宝筝被他拽得有些跌跌撞撞。
正当傅宝筝要问去哪时,萧绝忽的揽住她小腰,带她飞上了一处屋檐顶,笑道:
“坐在这上头吃,最放心。”
“放心什么?”傅宝筝没明白。
萧绝率先挑了一处,坐下朝她笑道:“在这上头,我对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丫鬟婆子瞧到啊,你说放心不放心。”
这话,傅宝筝真心没法接,一张脸在月色下红得发烫。
萧绝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烧鸡,打开包烧鸡的油纸,一股辣辣的香味扑鼻而来。
烧鸡搁在屋檐上。
萧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示意傅宝筝过来坐。
不过傅宝筝到底没有萧绝那么放得开,哪怕在无人的屋顶,斟酌一下后,傅宝筝走到了烧鸡那头去坐,两人中间隔了烧鸡。
看到傅宝筝的选择,萧绝只是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傅宝筝见他没坚持要紧挨着自己坐,顿时松了口气。说实在的,方才在房里时,四表哥一下子就揽住了她,哪怕只是圈住她肩胛,哪怕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层窗户,她也够臊得慌了。
甚至,那会子心底是有点隐隐害怕的。
刚重生回来时,傅宝筝不怕四表哥,因为知道四表哥绝对不会伤害她。
可是,随着接触增多,傅宝筝越发看明白——四表哥的“纨绔之首”之名真不是白来的,行事作风真的与规矩公子哥们相差甚多,在四表哥眼底,怕是压根就没有“世俗礼教”四个字,做事全凭心情,怎么潇洒肆意怎么来。
这一点,在男女关系上,大抵也是的。
可是傅宝筝不同,她规矩了两世,眼下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真的做不到跟四表哥一样随便。
偶尔被他揩油,傅宝筝还可以接受。
可若是像方才屋里那般,被四表哥搂着长时间不放,她就心底会隐隐打鼓了。
毕竟男子大多容易情动,长时间亲密接触,容易出事。
所以,眼下傅宝筝没有紧挨着四表哥坐下,而是让两人中间隔了烧鸡。
“来,你先来一口。”萧绝撕下一块烧鸡肉,微微倾身,举起手塞进她嘴里。
顷刻间,辣辣的味道跑遍了傅宝筝舌头。
但是,此刻傅宝筝却没多余的精力去体味那股子香喷喷的辣味了,因为方才四表哥在喂她烧鸡肉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唇瓣。
顿时,她的唇瓣就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酥酥麻麻的。
这种感觉是她上一世从没有滋生过的,顿时有些慌乱,赶忙低头咀嚼口里的烧鸡肉。
“怎么不敢看我了?”萧绝往自己嘴里丢了一块烧鸡肉,侧身坐着,盯住傅宝筝笑。
傅宝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偏过头去。
“手指碰了一下你的唇,就这样羞涩,若我吻你了,你该怎么办?”萧绝忽的拿开两人中间的烧鸡,挪到她身边坐着,在她耳边轻轻催问道,“嗯?”
傅宝筝顿时很紧张,偏过头不敢看他。
萧绝盯了她半晌,最后笑着重新拿起烧鸡来,又给她嘴里塞了一块,他自己也一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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