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含谦的神色,很怕自己的恳求过了界,给林言的朋友带来困扰。
“好。”
然而就在她要收回请求,不给陆含谦添麻烦的时候,陆含谦蓦然答应了。
“我会给你准备的。”
陆含谦哑声说:“蕾丝的可以么?......我会让人去买,买那种......最好看的。”
顾丽的眼睛一下子就有了泪光,不知是高兴还是感激。她紧张地绞着手,仿佛不知道该怎样感谢陆含谦,只不住说: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林律的朋友,都是好人......”
那一刻,陆含谦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顾丽的感谢他受之有愧,但他仿佛能在那一瞬间与顾丽感同身受。
他明白她的卑微,她的笨拙,她平凡的爱与恨——
原来人类的感情,也是能不分阶级地相通的。
陆含谦突然感觉坐在这里有些难堪。
顾丽千恩万谢地感激他,但是他当初为了刁难林言,像戏耍一只蝼蚁一样,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这个平凡的母亲最翘首以盼的事,当作手中的一个砝码,轻贱地抛来抛去。
这种感觉对陆含谦来说是一件相当稀罕的体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还能印象深刻地记得他当初坐在顾丽对面,那种陌生的煎熬感。
没过多久后,顾丽的案子开庭,陆含谦带了林言一起去看。
他们坐在庭审席的很后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怕让顾丽看见林言。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庭审,赵家请的律师很厉害,加上顾丽当时刺了赵宇四十余刀,可以看出来根本不是过失杀人。
对方律师质问的一切她都承认了,包括是不是有预谋地接近赵宇。
这句话一说出来,顾丽这边的公益律师瞬间被对方的追着打,辩词苍白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