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谦是真心想让你以后好好过,我劝了他老半天才答应下来的。”
林言弯了弯唇,似乎是笑,眼睛里却带着非常冰冷淡漠的意味。
“......不是,林律你不高兴么?”
顾兆都有些被他搞懵了:“这是好事儿啊,难不成你还真不想离开这里啊?”
“......好事。”
林言垂眼,低低地重复着这个词。半响,他望向顾兆,问道:“对我来讲,好事是陆家倾覆,陆含谦锒铛入狱。这两样一样都没有实现,我为什么要高兴?”
“......陆家倾覆......?”
顾兆尴尬地笑了一声,像听了个冷笑话:“那、那林律你还是换个愿望吧。不然八成这辈子都实现不了......陆家在澜城,是根深蒂固,你哪怕一头撞死都撼不动它半片枝叶的。”
林言不吭声,他的精神实在不太好,只和顾兆稍微说了会儿话,就感觉眼皮酸重,又想睡过去。
“我只是去雲都处理了个案子。”
林言强撑着困乏,竭力打起精神说:“被陆含谦看见,他就疯狗一样追着纠缠了我一年多。”
“他几乎毁了我。心理上的,身体上的,都留下了难以恢复的创伤。”
林言道:“但即便现在肯放我走了,他却依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对我来说,这算什么好事......?”
顾兆被噎着了,他发现林言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和他们不太一样。
像顾兆想,能说服陆含谦放过林言就不错了,哪儿还敢指望什么善恶有报,人人平等。
思想越自由,现实越痛苦。
想这么多,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我不知道林律你怎么突然就,呃,和含谦闹成了这样。”
顾兆斟酌着措辞,谨慎劝慰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想想当初支撑你走下去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