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只不过是走一趟而已。”土御门伊月神情轻松,“没有预料到这些人的卑劣程度,以至于我的结界没有搭建完,不然眼下的情况可以倒转……现在谈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
他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白藏主亦步亦趋跟着他,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伊月大人!小白这就去咬碎他们!小白……”
“小白,”土御门伊月温声安抚道,“你还记得源氏吗?”
白藏主迟疑了一会儿,茨木童子倒是先反应过来,笑了,哈哈大笑的那种。
到如今,居然还有人敢绑架这个曾经把源氏整面墙都挖倒的家伙!安倍晴明去对家都是带着锄头去的,要不就是套情报,没看贺茂家都把自己的式神严严实实藏起来,生怕被一锄头挖走吗?
土御门伊月缓缓转向茨木童子的方向,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却传达出了格外和蔼可亲的意思。
茨宝安静,说出来就坑不了人了。
白藏主也很快反应过来,想笑,又怕给对方看出端倪,狐狸脸一时憋得有些扭曲。他懂了,他们这些式神就在一旁多盯着点,别让伊月大人出什么危险,剩下的无论是眼睛还是情报,估计等伊月大人和对家相处上两三天,就都解决了。
他用尽全力才把脸上的表情调整为一脸悲愤,他眼看着追月神拿扇子遮住了脸,这也太方便了吧!
白藏主最终从土御门伊月身边缓缓退开,和其他式神一起退到了相当远的地方。夜雀放开雪丽,转而挟持土御门伊月,她向土蜘蛛使了一个眼色,由土蜘蛛断后,两妖携着阴阳师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土御门伊月被土蜘蛛用丝缠成了一个茧子,柔韧的蛛丝坚韧非常,还有抵消灵力攻击的作用。他新鲜的在黑暗中戳了一会儿,这才安安稳稳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
目测土蜘蛛和夜雀会跑得很远,他睡饱了才有力气起来搞事情,另外对于那个御门院家——
让我康康你们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奴良鲤伴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满目疮痍的远野驻地。
他们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过高的估计了土蜘蛛对与强者战斗的渴望,以为他会追着奴良鲤伴而去,结果对方却卑鄙的袭击了营地!
“土蜘蛛的个性与我们预想的不一样。”黑田坊神情凝重,“我们都被误导了,以为他只是喜欢挑战强者,却忘记只要有一个土蜘蛛认为的最强者作为诱饵吊着,他就会去做任何事。”
御门院家就是以此操控土蜘蛛的,有鵺的招牌,屡试不爽。
“二代目,赤河童大人请我们过去一叙!二代……”牛鬼匆匆前来,剩下的半句话却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二代目的神情,让他想起四百年前那场大阪城之战前,年轻的滑头鬼确定心上人樱姬被羽衣狐掳去时的神情——
金色妖瞳掩在额发的阴影里却仍然在发亮,黑色的畏以一种称得上轻柔的力度在四周徘徊。他想起当年那个暴怒的大妖是如何在寒夜中奔行,就算时机还不成熟,就算羽衣狐势力庞大,他眼中看到的也只有他心爱的那个女人。
“二代目!请您冷静!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牛鬼如当年一般无力的劝阻道,然而他知道,他以及奴良组的绝大多数妖怪,都是因为滑头鬼那不惜一切的气势而臣服于他。
果然……
“不必了。”奴良鲤伴解开外衣,腰间就是退魔刀月回,那些缭绕的畏如同找到了归宿,重新涌入他的身体。
“我这就前去,把伊月带回来。”
他神情冷凝地说道。
土御门伊月悠悠转醒,他还在那个茧里,外面似乎勾勒了符文,使他的灵力运转十分滞涩。只看着白白的茧着实没有什么趣味,他试着坐起来,因为裹在茧中,这个动作有些艰难。
他听到外面有大口吞咽的声音,混着酒气,想来是土蜘蛛在喝酒。
“劳驾,能不能让我靠在什么地方。”他出声要求道,“这样躺着未免太难受了,地上很冷。”
吞咽的声音略微一停,土蜘蛛新奇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茧,这个阴阳师实在没有半点被挟持的惊慌和愤怒。最终他还是出于对强者的敬意,用两根手指把茧捏起来,靠墙放了。
“真谢谢你,周围都是冰吧,我感觉到那种冷气了。”阴阳师说道,好像只是在聊天,“有酒的话,能给我一点吗?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你用符文约束着我,我跑不掉的。”
最终,土御门伊月手上缠着蛛丝和符文,靠在冰壁上捧着碗酒喝。他无愧于源赖光曾经给他的外交大臣的称号,无论什么妖怪他都能聊得起来。
“你的畏真特别,明明已经广为人知,还是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土蜘蛛大部分时候唯恐泄露了信息,不肯说话,不过土御门伊月总有让他开口的本事。
“我的世界就不同了,畏是没有的。”
“……你的式神确实没有畏。”土蜘蛛忖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