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和京城的官员一样,每隔七天就可以休沐一日。若是遇到年关,或是家中有大事,还可以额外的休假。
今天的贾琏,便是如此。
三日后正是贾赦的五十寿辰,这可是大事,贾家人自然是要大办的,贾琏身为贾赦唯一的嫡子,说什么都是不能够缺席的。
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长官自然是没有二话的直接批了他的假。
正好,前些日子,贾琏休沐回府时,偶然间发现了贾家的一些事情,那事情还不小,这事,他可得和这位林家表弟好好的说一说,可别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族人在背后给捅上一刀,可就不好了。
贾琏领着林陌上了二楼的雅间,里面已经有好几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青年等着了。
林陌一瞧,笑了,“今天倒是巧了,大伙儿怎的都凑到一起了?”
但见雅间里,贾宝玉、迎春的夫婿张生,探春的丈夫周浩,再加上一个云大状元郎,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和贾家有关系的这一辈子弟里,最有出息的几个男丁,全都在这里了,却是一个外人都不见。当然了,贾宝玉不算。
贾琏笑道:“可不正是巧了么?”
云霖翻白眼,“若不是琏二表哥诚心诚意相邀,你看我会不会来。”
众人纷纷摇头苦笑,贾宝玉更是脸色涨红,一张漂亮的脸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把头抬起来。
都是相识多年的亲戚,都知道云霖最不待见贾宝玉了,如非必要,都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不为什么,只是看贾宝玉不爽罢了。
谁让他号称是和林黛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呢?单只这一点,就足够云大状元郎羡慕嫉妒恨了。
今天云状元能来,确实是很给贾琏面子了。
贾琏自是知道他的,他也不说什么,只拍了拍云霖的肩膀,以示亲近。
众人落坐,立即有小二送上他们之前点的各色菜品,林陌看了看,里面居然有好几道都是他爱吃的菜,不由笑了,被人这般上心的对待着,林陌的心情自然是很满意的。
云霖难得殷勤的递过菜谱,“陌表哥快来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菜?再多点几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气道,“放心,尽管点,弟弟我买单!”
云霖和林陌的关系,本就是这些人当中最为亲近的,他能和林陌自在玩笑,其他人可没他这么这能放得开。
林陌瞧见这般模样,不觉有些可爱,他笑道:“行了,在我这里,哪里还用得着你买单?寒碜我呢,是吧?”
众人哈哈一笑,纷纷招呼各自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陌这才放下杯盏,问贾琏道:“琏二哥方才说有事同我说,不知道是何事?”
听了这话,贾琏放下杯子,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了刚才的愉悦,反而有一丝丝的沉重。
其他几人见状,心知不对,也收起了脸上轻松的笑容。
贾琏眉峰微皱,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如今尚在敬大伯的孝期,宁国府珍大哥哥在府中守孝,关门闭户,并不与外人来往。谁知昨儿我回府时,却听府里的人说,珍大哥哥孝期中无聊,竟聚集了京中不少纨绔子弟,自己坐庄,在宁国府里开起了宝局。”
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难以启口,思量了一下,才在林陌那双清澈透亮,似是早已经看透了一切的目光下,继续说道:“甚至,他还暗地里找来京城各大青楼里的头牌或者花魁,住进宁国府的一处偏院,以供那些人夜里留宿时的消遣。”
话落,雅间里一片静寂,很显然的,在场众人已经被贾琏口中的话给吓到了。
都知道宁国府的贾珍是个视礼教、伦常为无物的人,当年和贾蓉之妻秦可聊之间暧昧不明,他们这些人,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可谁也想不到,那贾珍竟然能胡闹到这般田地!
要知道,现在国孝才刚过去,贾敬的孝期,也还不足一年!
不要说贾敬的孝期了,按着贾琏话里的意思,贾珍弄出来的这个所谓的宝局,时间应该不短了,换句话说,开在宁国府里的这个小型赌场,是在太上皇的国孝里就办起来了的。
孝期是什么?不能宴饮,不食荤腥,甚至不能夫妻同房。
如今,贾珍却是在国孝家孝,两重孝期里,在宁国府设立小赌场,还寻来青楼女子,让其服侍客人!
都知道贾珍的胆子大得很,否则也做传不出来和儿媳妇“扒灰”这样的话来。
然而,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太年轻,谁能想到,贾珍的胆子,能大到如斯地步呢?
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外人身上,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还能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吃瓜看戏,事情出在贾珍身上,却是会牵连到他们自身的。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不是?
想想就心塞!
想明白了这一点,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在作大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