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郁又郁闷了,“可咱们不是七八岁的孩童,年纪摆在这,总要成亲的,没办法一心求学。”
林宝绒捧起她的小胖脸,温柔笑道:“你想的可真多,若能学成,收获本事,还愁嫁不进好人家么。”
齐小郁努努鼻子,“说得轻松,你进了国子监,能每天跟祭酒大人眉来眼去,我呢?”
“什么眉来眼去。”林宝绒没好气地瞪她,“回去好好用功吧。”
齐小郁点点头,回到府上,发现父亲的书房有访客,随口寻问一下访客的身份。
管家答道:“是詹事府的少詹事。”
齐小郁没听过这号人,耸耸肩,转身之际,大风吹开了书房的门,她无意中瞥见一抹修长的身影,穿着翡色锦衣,气质超群。
齐小郁不经常出门,没怎么见过外男,接触最多的就是府上的花匠们,今儿这位与那些人都不同,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又难得生了一副好皮相。
齐小郁跑进正房,问母亲:“娘,书房里的客人是谁呀?看着脸生。”
齐夫人边浇花边道:“这人可了不得,地方来的,从县令直接升为太子近臣。”
齐小郁没耐心,“娘,我问的是他是谁?”
“闻成彬,国子监祭酒的堂侄。”齐夫人冲女儿挤挤眼睛,甭管女儿看懂没,暗示道:“快去给客人上茶点。”
齐小郁懵了,堂堂礼部尚书之女怎能轻易抛头露面?
齐夫人觉得自己闺女读书读傻了,不明白自己的苦心,摇了摇头。
傍晚,闻成彬走出齐府时,与回府的齐笙碰了个面。
齐笙拱拱手,“好巧啊,少詹事不会是来拜访家父的吧?”
闻成彬温笑,“在下的确是来拜访齐尚书的。”
齐笙知道他刚来京城,根基不稳,联络一下感情也无可厚非,点点头,指了指林府,“隔壁就是户部尚书的府宅,少詹事要不要顺便拜访一下?”
闻成彬并没有今日去拜访的打算,笑着与齐笙道别。
他穿过狭窄的巷子,准备去闻晏家里,路过林府后院时,忽然听见一声嗔笑,随即,院门被拉开。
为了避嫌,他侧身躲在角落里,看见两道身影走出来,一男一女在互相斗嘴,女子嗓门挺大,男子直捂耳朵。
随之,又走出一道身影,带着帷帽,穿着一身月白裙裳,身段窈窕,娉婷生姿,单凭背影就知,这是位绝丽佳人。
闻成彬猜出她的身份。
林府大姑娘,林宝绒。
听闻林家女儿拥有倾城之貌,才艺双全,还听闻她与自己的九叔订下了婚约。
见佳人背影消失在巷口,闻成彬淡淡一笑,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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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昧色
林宝绒信步而行,似有所感,蓦然回头,只瞧见晚霞稀薄的拐角。
之后,她带着冬至和小荷去往西街琴行,选了一捆琴弦。
掌柜装盒后,问道:“请问要送到哪家府上?”
“林......”林宝绒转念一想,“闻府。”
掌柜:“是国子监祭酒的府上?”
“正是。”
离开琴行,她又让冬至将她的连珠琴也送去闻府。
冬至挠挠头,“姑娘何意?”
林宝绒:“你只管送过去,闻大人自会明白。”
翌日傍晚,闻晏带着连珠琴来找她。
林修意不在府上,小荷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告诫府上人不许多嘴,便带着闻晏直接入了后罩房。
林宝绒站在房门前,穿着一件厚厚的水粉色蜀绣袄裙,将小脸衬得更为精致。
闻晏瞥一眼,递出琴箱,“换了弦,调了音,你试试合不合手。”
说完转身要走。
林宝绒鼓鼓香腮,像个哀怨的小媳妇,“来了就走?”
闻晏淡淡问:“若不然?”
“总要验下琴音。”
小荷赶忙道:“奴婢去沏茶。”
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廊道上,两人对视着,似暗中较劲儿。
闻晏先移开视线,“那就在廊道上试音吧。”
林宝绒点点头,回屋去取琴几。
闻晏看她搬着费劲,走进屋子,抬起琴几往外走。
一股寒风袭来,刮的枯叶簌簌响,林宝绒搓搓手臂,闻晏知她冷,心想那葱白小手若是被冻伤,得不偿失,轻轻叹道:“还是在堂屋架琴吧。”
林宝绒眼眸亮晶晶的。
一切准备就绪,林宝绒盘腿坐在琴几前,拨动几下琴弦,随即弹奏起《凤求凰》。
闻晏没点破她的用意,坐在塌上聆听,听得几处音调不准时,出声提示,见她拿捏不好,起身绕到她身后,盯着琴弦看了须臾,弯腰轻轻握住她的双手。
琴声戛然而止。
闻晏:“专心些。”
耳畔传来男子独有的深沉嗓音,林宝绒背脊僵直,双颊不争气的红了。
闻晏站着不舒服,索性坐在她身后,长臂圈着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亲授。
姑娘的手又软又细嫩,他尽量不去感受,微微前倾,“你太绷着了,放松。”
林宝绒深呼吸,指尖却颤个不停。
闻晏不理会她的紧张,专心致志教授。
屋里燃着地龙,坐在毡毯上不会觉得凉,有风拂动牖槅,将牖扉吹开,寒风伴着梅花的冷香飘入室内。
林宝绒觉得冷,小荷又不在一旁,她也不好意思去关窗,只好硬着头皮认真学琴,身体不自觉往男人怀里缩。
闻晏也冷,可怀里抱着一个温温热热的小暖炉,又不想去关窗,而且觉得这样更有意境,还能吹散胸膛几分燥热。
林宝绒忽然扭头看他,视线落在他的鼻尖上。
闻晏斜睨她,“嗯?”
林宝绒笑弯了双眸,“我就想看看是不是你。”
“......”
女儿家的心思,他真的不懂。
小荷端着茶盘,探头往里打量,心想这会儿进去会被小姐嗔的,算了算了,回屋歇着去吧。
闻晏瞥见小荷,随口说道:“林府上茶挺慢。”
林宝绒装作听不懂,还认真问他关于《凤求凰》的典故。
“你故意的?”闻晏松开她的手,起身整理衣襟,才不信她是随意选的琴曲。
林宝绒不接话茬,趴在琴面上,“我要是通不过测考,是不是就不能进国子监了?”
“嗯。”
林宝绒可怜巴巴仰头看他,“那你再多匀些精力教我,行吗?”
闻晏觉得她偎在脚边,跟只小白猫似的,拿起博古架上的书籍,敲了一下她的头顶。
“你不见得就抽中琴技。”
被男人忽然敲了一下,林宝绒觉得头皮发麻,抿唇装镇定。
闻晏瞥一眼书籍。
《女诫》。
啧。
将女诫放回博古架,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府了。”
“我送你。”
由于久坐,站起来时,林宝绒头晕,身子晃了下。
闻晏及时扶住她,她没站稳,倒进他怀里。
两人倚在博古架上,站姿怪异。
林宝绒腿麻的厉害,偏头看他,小脸瘪的通红,咬唇道:“腿...腿麻了。”
闻晏看她粉唇水润,脑海里浮现那天在马车里与她痴缠的画面,反应慢了半拍,“什么?”
“腿麻。”林宝绒试着站直,腿弯处疼的厉害。
闻晏了然,这哪里是腿麻,分明是抽筋了。
扶她坐在塌上,拿过引枕垫在她后腰上,蹲下来为她按摩。
动作太过亲昵,林宝绒承受不住,想要挣脱。
“别动。”
闻晏扣着她的腿,隔着衣料按揉她的腿弯,“好点么?”
林宝绒点头,脸红的能滴血,“好了,你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