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见高玥这幅模样,都惊了一瞬,连忙围过来。

萧岑一脸焦灼问重越:“阿月这是怎么了?”

重越抱着小徒弟,一向冷俊平淡面容,竟也生了一丝担忧:“这营门有阿月本命结界,最忌血亲之血。方才阿月替异兽疗伤,已到关键时刻,同时,血亲之血熔了她本命结界,间接在她虚弱时,给了她致命一击。”

萧岑惊道:“阿月怎么会在军营里用本命结界?”

重越淡淡道:“她又怎知,营中会有血亲来拿鲜血污她结界。”

本来高瑜苒道歉是好事儿,可她又在无意之间干了坏事儿,大家对她那点儿同情心,瞬间又没了。

荣俞也内疚万分,自责道:“快送高副将回营帐!都是我错。明知高副将在治疗异兽,就不该带瑜苒来打扰她!”

暴躁修士也道:“是俺错!早知道高副将在军营里用本命结界,就不该让高瑜苒靠近!俺错,是俺错!俺不是人!”

他说着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高玥心疼地制止:“大牛,莫要……莫要自责,怪我贪玩儿,非要试试这本命结界。怪我……自己……咳……咳……”

她磕出两口血,胸口瞬间就湿了大片。

阿布崽为了烘托高玥悲惨,仰着头,“嗷呜嗷呜”地叫了一声,也十分配合地挤出两行狗眼泪。

重越:“……”

徒弟和狗这般戏精,他竟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重越胸腔发生一丝砰动,那处柔软又悄然生长了一寸。

除却已长成“爱”,代表“喜”部分,也悄然长全。

七情六欲共分喜、怒、哀、惧、爱、恶、欲。

而如今,重越已有爱与喜。

重越也意识到,心跳次数愈来愈多,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布崽近期也感受到了主人不对劲儿,它也是无意之间发现,主人有了心跳。

虽不频繁,却存在。

阿布崽开始担心,有了心魔尊会如何?

它眼里主人残忍弑杀,极端如深渊恶鬼。他之所以来到凡间后像个人,收敛了杀意,并不是因为他变“好”了,而是因为他封印了魔气。

魔气才是魔根本,他封印了滔天魔气,弑杀冷酷性格自然也收敛不少。

虽然师尊和阿月在一起后,变得更有人情味。可它也担心,一个有了七情六欲魔头,在释放了封印魔气后,会更加疯狂弑杀。

从前魔头无心无欲,可当一个魔有了情和欲,这于天下苍生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阿布崽忧心忡忡,对此却找不到答案。

它不能说话,只能默默地围观者主人和他小徒弟日常生活。

当下生活越平淡快乐,午夜梦回,它越是忧心忡忡。

……

高玥被重越抱回营帐,军士们进她营帐,对她轮番慰问,之后再出来,众人扎堆开始吐槽高瑜苒——

“这个高瑜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期待她哄高副将开心,没想到她居然拿自己那双带血脏手,去碰高副将本命结界!高副将在给异兽治伤,本就是最脆弱时候,被血亲之血这么一冲击,高副将不出事才怪!”

“高副将真惨,在战场上没受伤,回营之后却被自己亲妹妹搞伤。你们是没瞧见,高副将当场吐了两口血,胸前都湿了大片!”

“哎,那个高瑜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妈,老子想想都好气!我高副将怎么那般惨?”

……

众军士抱怨传到高瑜苒耳中,她气得攥拳砸床。

她坐在床榻上,双腿膝盖与一双手掌被裹成粽子,动一下筋骨便如被钝器敲裂般疼。

原本她才是被可怜那个,怎么会变成这样?

荣俞进营帐来看她,高瑜苒立刻收了脸上不甘与怨毒,依旧一脸温柔地看着男人:“荣俞长老。”

荣俞“嗯”了一声,低声问她:“身体如何?有无异常?”

高瑜苒摇头,强颜欢笑:“我没事。姐姐呢?她还好吗?”

提及高玥,刚坐下荣俞立刻又起身,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差人从宗门送了灵芝草过来给高玥治伤,差点忘了。瑜苒,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高瑜苒:“……”

男人刚走没两步,高瑜苒用力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

荣俞立刻又折回,赶紧给她输送灵力,让她稳住伤势。高瑜苒把身体放软,倒在男人怀里,气若游丝道:“荣俞,不要管我,先去……先去……给姐姐送灵芝草。姐姐……姐姐一定……”

荣俞立刻将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我这就去。”

他前脚刚走出营帐,高瑜苒立刻就又喷出一口血。

高瑜苒躺在床榻上,死死瞪着帐顶,良久,闭上双眼。

她努力安慰自己,自己并未吃亏。毕竟,自己也歪打正着让高玥受了伤。

高玥受伤,迟不谢才有更有机会有机可乘。

*

高玥半躺在床榻上,从怀里取出三师兄给血浆果,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丢,嚼得“嘎嘣脆”。

血浆果酸甜可口,汁水充沛,唯一不足是一颗吃下去,能爆出好大一口宛如鲜血汁水。

刚才高玥吐出血量,就是两颗血浆果量。

重越盘腿坐在她旁侧,小徒弟一番鬼灵精怪,竟让他觉得好笑。

他调侃道:“为何这般调皮?”

高玥坐直身体,冲重越“嘿嘿”一笑:“早知道受伤这般幸福,我还可演得更惨。”

血浆果虽酸甜可口,可说到底也是有品阶灵草。

高玥异兽废息已经储蓄足够,加上血浆果灵力,灵根竟被提前催熟,无法再压制破镜了。

高玥胸口突然滚烫,嘴里果汁还未吞下,就被迫喷了出去。

荣俞拿着灵芝草走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还未来得及上前慰问,一道红绸盖过来:“出去!”

重越声音寒冷如冰,荣俞被一股强大冲击力,生生逼出营帐,连退数步。

同样拿灵草丹药来看望高玥军士把他接住,荣俞才勉强稳住身体。

营帐已被强大结界封印起来,来看望高玥军士忙问荣俞:“将军,怎么回事?”

荣俞心情复杂,攥紧了手中灵芝草,内心非常自责:“是我错,我不该让瑜苒靠近高副将……方才我进去看望高副将,只见她吐出血足有一盆之多。”

军士们震惊,心疼不已,甚至有猛汉落泪。

猛汉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我等无能,竟保护不好一个弱女子!高副将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生难安。”

大家纷纷垂头,荣俞内心亦自责万分。

帐篷内。

高玥身体如火烧一般,额间灵根花如火一般烈烈燃烧,嘴里竟长出锋利牙齿。

阿布崽看见这一幕,似乎明白什么,还想再继续看时,五感被封,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女子发带被高温熔断,身上甲胄被高温熔成灰烬,只剩重越送她那一身红衫。

高玥即将破镜至金丹中期,她修为越往上走,身体自控能力便越差,体内要爆发能量也就越强。

她难受地失去理智,牙齿痒痛难耐,她如恶狼一般将重越扑到,一口咬住了重越肩膀。

高玥眼底火焰时隐时现,她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师尊……阿月……好难受……师尊……”

师尊身体是冷如寒冰,她恨不得嵌入师尊躯体,享受那极致凉爽。

重越身上甲胄也被融化,师徒俩黏在一起,相互红衣几乎融为一体。

重越皮过于厚实,即便高玥长出利齿,依旧无法将其咬破。她急需得到男人汁液降火,哪怕是一点点,如她而言也是久旱遇甘露。

高玥脑子完全混沌,在一片混乱下,嘴唇竟探到师尊唇,就那般咬了下去,拿舌去搅勾隐藏在男人唇齿间润凉。

也就在这一瞬,重越胸腔之下,“砰砰”乍起数道紧蹙心跳,有东西,在一瞬间疯狂地长了出来。

欲望。

这丝欲望竟将他封印破出一道裂缝,一丝魔气涌出,将他半只心脏死死缠住。

女孩如蛇一般,拿一双白皙长腿将他躯体紧紧盘主,丝毫不愿松懈。

从封印里泄出魔气在他眼底弥漫不散,男人也一丢往日矜持,疯了一般将女孩抱住,压在身下,死命地啃噬她唇瓣。

高玥疼得呜了一声,眼泪流出来:“师尊,我疼……”

这声音宛如一盆冷水,立刻将重越眼底肆虐魔气驱散。

男人安静下来,把女孩轻轻地放回枕头下,俯身下去,拿冰冷脸颊去贴女孩滚烫脸:“小徒弟。”

又轻轻咬了一下她耳朵,声音很低:“真想,吃了你。”

第44章 替嫁杀全家

灼热退却之后,女孩红衣之下露出的修长双腿,愈发白皙,肌肤浸润这冰凉,透如白瓷,冰肌玉骨,不过如此。

高玥趴在男人紧实的胸口睡去,一夜无梦,翌日起早,师尊已不在身旁,阿布崽正蹲在床边,嘴里吊着一根红色发带。

她坐起身,从狗子嘴里取过发带,疑惑道:“崽,这是?师尊送我的?”

狗子点头:“汪汪!”

发带精致,有金丝暗纹。她摸了一把头发,想来是昨夜破镜时,热度焚了普通发带。

她撩拨头发时,小鸵鼠从她后颈的头发里钻出来,挥舞着双翅,委屈巴巴望着她。

小鸵鼠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冲她“唧唧”一声,把圆滚滚的身体转过去,露出了自己被灼掉毛的光秃秃后背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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