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哀嚎不已的时候,镶翠消无声息的将掌柜的和小二们拉扯到了一旁。
“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镶翠的这句话落下,掌柜的立刻就闭上了嘴巴,像是蚌壳一般再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人也乖乖的跟着镶翠退到了一旁安静的角落里。
而这边宇文修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各个都挥舞着手中的刀兵朝着那一拨此刻袭击过去。
宇文修却是不慌不忙的坐在了那椅子上,随意而优雅的摆弄着那桌子上的杯盏碟碗。每个杯子被宇文修丢掷出去的时候,都划破了空气,带着凛冽呼啸的风声,变成了团团转着的美丽风景,可是那杀机却是蕴藏在其中,叫人根本不敢轻视半分。
尤其是每个杯盏丢掷出去,便有几个刺客哀嚎之声渐次响起,身边的刺客也会倒下去几个。
那刺客的首领脸色登时大变。
“好家伙,还是个手上有功夫的,可惜的是你遇到的是咱们兄弟,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说着,那首领便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些刺客瞬间便变换了招数,一群人距离宇文修的距离远了一些,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法,阵法外面的人全部都是弓弩手,弓弩漫天朝着宇文修所在的方向激射而来,而近处的此刻则是手中暗器挥舞的如同漫天花雨。
而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馥郁香气。
陶然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不好,大家都掩住口鼻,这些香气里面都是有毒的!”
陶然也是在那空间里的一些书籍上看到过对这些江湖手段的记载,在凡间的江湖之上,不少不入流的门派便是善于用毒的,但是一般这种门派都是一些邪教,正流门派是不屑于y用这般下作的手段的。
陶然的话落下,不少人便掩住了口鼻,可是那些刺客却趁机朝着这边的侍卫砍杀过来,眼看一个刺客的短剑便要刺入一个侍卫的胸膛,陶然便眼疾手快的化气成刃,将一个气刃朝着那个刺客丢了过去。
只听到那个刺客一声惨叫,众人看过去的时候却发觉那刺客拿着短剑的手臂已经颓然的落在了一边。
看到那断臂落在地上,无数的刺客都变了颜色!
他们之前领取这个任务的时候,本以为要刺杀的不过是个无能的王爷,但是想不到这个所谓无能的王爷不但不无能,就连这个王爷身边的一个女人居然都能够有这般大的本事?
那个女人甚至隔着他们还有这么远的距离,可是却生生的取掉了一个兄弟的手臂,这是何等的神功?
刺客首领脸色骤变,几个人交汇了下目光,那刺客首领便咬住了牙根,狠狠的大吼了一声。
“撤!”
可是这些人来的容易,想要撤退却并非易事了。
宇文修低沉的声线透空而来。
“给我活捉了!”
随着宇文修的话落,石头已经是腾空而起,瞬间便在原地消失了踪迹,等众人再度看到石头的时候,石头已经捉住了其中的刺客首领,朝着那男人的颈项处狠狠的砍了一下,接着那刺客的头领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一场变故,突如其来,瞬间便乱了这一批刺客的阵脚。
“撤!撤!”
慌乱的声音渐次响起,刺客来的突如其来,消失的也很是迅疾。
在侍卫们的努力之下,倒也是捉住了几个此刺客。
只不过那几个被侍卫捉住的刺客很快便咬破了压根隐藏着的毒药,那毒药乃是见喉封血的至毒之药,瞬间便有乌黑的血迹从那几个此刻的唇角蜿蜒流出来。
“不好,那些此刺客都服毒自尽了。”
侍卫中的一个人对着宇文修说道。
宇文修的视线落在了石头的身上,“将这个人的下颌给我卸了,我要从他的口中得知背后的主使,石头,不论你用什么手段!”
宇文修的眸光沉凝,石头也不干轻忽,慎重的点了点头。
在一刻钟之前还是整洁干净的客栈,倏忽之间便已经躺倒了无数的尸体。
那个客栈的掌柜的战战兢兢的从躲藏着的地方走出来。
“贵、贵人……”掌柜的声线都透着几分的哆嗦。
“这些,这些尸体要怎么办?”
宇文修身上一袭飘逸的青衣,衣袂翩飞,宽袍博带,甚至身上都不曾沾染任何的脏污,看上去仍旧那般的飘逸洒脱,满身都是不惹尘埃的仙气。
可是掌柜的却丝毫不敢轻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周身都散发着飘逸之气的男人才是最叫人恐惧之人。
宇文修淡笑出尘,“掌柜的,不必多虑这些尸体我会叫人处理的。”
说着,宇文修便对着侍卫们挥了挥手,几个侍卫瞬间便将地上那几具尸体打横扛在肩膀上,瞬息的功夫,侍卫们便消失在了客栈里。
掌柜的看到那些尸体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这才徐徐的吐出了一口气。
自己也张罗着叫小二们去收拾那地上的血污,以及落在那桌椅板凳上无数的箭矢以及暗器。
掌柜的自认为自己在这里开客栈多年,也算是有了不少的见识了,可是今日之事想起来还是叫老板的双腿打颤。
事情发生的时候,镶翠和朔望一直都躲在了一旁,为了避免朔望看到这些场面受到了惊吓,镶翠便捂住了朔望的眼睛,可是朔望还是讲宇文修那如同行云流水般的丢掷杯盏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刹那间,宇文修在朔望心中的形象顿时变得高大而神秘,小朔望遥远的看着宇文修那宽袍博带的飘逸背影,心中隐隐的升腾出了一种渴望。
好希望……
自己也能够变得和檀之哥哥一样厉害啊……
经过了这样的一场闹剧之后,这饭菜自然没有任何人有胃口去吃了,石头便将侍卫们分成了两队,分别轮换着守夜,将这客栈上上下下都围的铁桶一般安全。
陶然和宇文修住一间房间,朔望则是和镶翠住一间房间,石头则是带领着侍卫们加强了防备。
而客栈里其他的客人看到了那大厅里的一幕,也不知道是被惊吓的还是明哲保身,居然没有任何人再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外面。
这样也好,石头思衬,这样也有利于侍卫们守护这个客栈。
回到了房间里,陶然便关上了客栈的门板。
她还记得宇文修在客栈里四两拨千斤的挥舞着那杯盏的样子,看样子这京都城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已然是风云暗涌。
宇文修正背对着那轩窗,可是他的声线已然沉稳的传过来。“石头已然问出了那幕后的主使,果不其然,是苏落菊。”
陶然这下诧异的抬眸。
“我本以为是宇文渊。”
宇文修的唇角扬起一抹淡嘲。
“宇文渊会出手,但是却绝非是下这般轻的手,宇文渊这个人你可能还不够了解,这个人若是不对我出手便罢了,若是一旦我们和宇文渊针尖对麦芒的对上,那么他一旦出手,便会将敌人一举置于死地。所谓的斩草除根,说的便是这个道理,现如今咱们还没有和宇文渊撕破脸皮,他现下不会这么容易对咱们出手,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回到了京都城之后,宇文渊很有可能会对我投以橄榄枝。”
“你是说,宇文渊很有可能要联合你的势力来?”
宇文修点点头。
“对,就是这样,所以这件事只会是苏落菊的主意,而石头从那个杀手头目的口中套取出来的情报的确是和我的猜测不谋而合。”
陶然忍不住问道:“那现下那个刺客如何了?”
“他们是杀手,若是不能够完成苏落菊的这个任务,即便他们回去了他们的组织,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在暴露出了幕后主使之后,这个刺客便也自尽了。”
陶然的脸色有了些微的变化,她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刺客在自己面前自尽的,虽然陶然跟着宇文修在云隐城的隐王府里见多了血腥,可是活生生的人就这般死在自己的面前这还是头一遭的事情。
生命如同蝼蚁一般不值一钱,这种感觉叫陶然觉得很不舒服。
“这一路上,咱们注定不会平静的,这个苏落菊你是如何得罪了她的?”宇文修看着陶然的脸色说道:“据我所知,这个苏落菊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却仅限在内宅之中,你……”
陶然的眸子敛下。
“我觉得宇文渊似乎对我有很大的兴趣,而这个就是苏落菊几次三番想要加害我的缘由。”
“宇文渊对你?”
宇文修的声线蓦地低沉下去,“那这些时日然儿你最好是和我寸步不离,即便是咱们进入了京都城之后,那也是危机四伏,我不希望你因为宇文渊或者是苏落菊而有任何的损伤。”
陶然对上了宇文修那满是担忧的神色,抿了抿唇瓣说道:“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加强戒备之心的,这个苏落菊的手段虽然层出不穷,可是我已然对苏落菊有了防备,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这世上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然儿,我不想你冒险,听话,这段时间便追随在本王的身边吧,我定然会将你保护好。”
陶然听到宇文修的话,便娇俏的扬起了笑意。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也一定会多家小心的。”
宇文修听到陶然将自己的叮嘱放入了心中,便密密实实的将陶然抱入了怀中。
“这一去京都城危机重重,有时候我心中在想,若是咱们不去那京都城趟这一趟浑水了也好,我便和然儿你一并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便这般平淡的度过余生,也是极好的……”
陶然听着宇文修的叙述,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的眷恋之色。
是啊,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如水,但是却也有平凡的缱绻和幸福,若是能够就这般无知而安然的度过余生,也算的上是一种幸福。
可是陶然知晓,这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这着实是不可能的了啊——
陶然的眸子里衍生出了寸寸水光。
抛开自己前世今生和宇文渊和苏落菊的纠葛不说,就连宇文修想要沉溺在山水之中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是不可能的,这京都城里波谲云诡的政事会将这一切平静的表现都搅乱成一团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