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唐娇娇在梨苑的榕树下来回踱步,时不时朝院外望一眼。
守在外头的是如宛杏青,两人对视一眼,终是忍不住问道:“主子可是在等殿下。”
唐娇娇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贺妖精说了,他若是今夜来了梨苑就是原谅她了。
离百花节还有六天,也就是说他们要在宫外待整整六日,以她对潇香的了解,她一定派人在京城寻她。
想到此,唐娇娇深吸一口气,他必须得原谅她,不然她上哪儿再找个这么粗的大腿抱。
又过了半个时辰,院外仍无动静。
唐娇娇咬咬牙,山不就我我就山,他不来,她去便是!
如宛杏青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唐娇娇已气势汹汹的往院外走,两人惊的忙追了上去。
“主子,您去哪里。”
“主子您慢点。”
唐娇娇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她只知道,接下来的六日,她必须要得到贺北城的全力保护,否则,她真的会活不到回宫!
因走的太急,心中又极为不安,唐娇娇并未看到院外转角处走来的人影,一个不留神便撞了上去。
“嘶……”
唐娇娇摸着鼻尖,痛的龇牙列齿,她怀疑她撞到了铜墙铁壁。
贺北城垂首看着突然撞进他怀里的人,皱了皱眉。
“你做什么。”
听着这熟悉的清冷音色,唐娇娇松了口气,而后鼻尖的疼痛让她无端生了几分火气:“你怎么才来!”
姑娘挤着一张脸,眼睛都未睁开,显然是疼的狠了。
到底是被自己撞的,贺北城也没同她计较,只温淡道:“有些事要处理,晚了些。”
顿了顿又道:“可要请太医?”
唐娇娇揉着鼻尖:“……”
“不必。”
疼是疼了点,但还没有到请太医的程度。
“所以,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唐娇娇半睁开眼盯着贺北城,大有你要说不是我就要疼的山崩地裂。
贺北城唇角微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绕过她进了梨苑,温和的声音随风传来。
“孤从不食言。”
唐娇娇面上一喜,顿时觉得鼻尖也不疼了。
她折身追了上去,欢快道:“夫君,我给你做了糕点,你要不要尝尝。”
贺北城身子一僵,语气微冷:“不必。”
唐娇娇瘪瘪嘴,不必就不必,反正她也没真做。
至于她是如何在半天内求得贺北城的原谅的,时光得回溯到午时。
自玉坤宫回来,唐娇娇便一直魂不守舍,午膳时更甚,她盯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提不起半点兴致。
“主子,杏青回来了。”
屏珠话音刚落,杏青便进了门。
唐娇娇眼睛一亮,看向杏青:“如何?”
“回主子,殿下确实没用午膳。”
杏青是四人里年纪最小的,也是最机灵的,最合适出去探消息。
唐娇娇一听,顿时蔫了。
明日便要出宫,今日就被她害的罚了两顿饭,可想而知,这死妖精明日会怎么对她。
“主子,您可是想给殿下送吃食?”
太子被罚的时候,屏珠如宛已在殿外,是以并不知情,见她这般在意殿下用没用午膳,屏珠便试探着问了句。
唐娇娇眼睛一亮:“送吃食?”
屏珠见她来了精神,便知自己猜对了,温声道:“主子想送什么给殿下,奴婢去吩咐厨房做。”
在宫中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主子们想要见天子了,便会想尽办法往上凑,送点心,补汤什么的已是常事,交代厨房做好,主子端过去便是亲自做的。
唐娇娇欢快的站起身,唇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别人做的哪有诚意,我要亲手做!”
屏珠几人皆是一愣,杏青眨眨眼,问:“主子会下厨?”
“不会呀。”
唐娇娇回答的理所当然。
杏青:“……”
不会您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但是可以学嘛,应当不难。”唐娇娇自信满满的往外迈了一步,又停住。
“厨房在哪里。”
屏珠与几人静默了一瞬,才道:“奴婢带主子过去。”
-
一个时辰后,唐娇娇带着如宛杏青浩浩荡荡到了清竹殿。
这还是唐娇娇入东宫以来第一次进清竹殿。
门口的侍卫并不识得唐娇娇,但都知道梨苑来了个苏侧妃,深得殿下宠爱。
此时听如宛报了名号,便赶紧进去禀报。
若是东宫其他几位昭训,他们直接就能拦了,可苏侧妃,他们不敢做主。
恰宋峤正在前殿,碰上前来禀报的侍卫,得知唐娇娇上门,忙迎了出去。
虽然知道这位与殿下是在作戏,但他总觉得她于殿下是不一样的。
果然,在看到唐娇娇身后的食盒时,宋峤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殿下今儿特意吩咐不用午膳,原来竟是在等着苏侧妃送。
“奴才见过苏侧妃。”
唐娇娇唇角挂着温软的笑意,眼里亮晶晶的:“宋总管不必多礼。”
“夫君可在?”
宋峤:“回苏侧妃,殿下在书房。”
唐娇娇眨眨眼:“书房在哪里?”
宋峤未做犹豫,将唐娇娇带到了书房外,才进去禀报。
很快,唐娇娇便提着食盒出现在了书房。
无他人在场,贺北城只抬头瞥了一眼,便又开始处理政务。
“你来做什么。”
唐娇娇小心翼翼的挪到他面前,温软道:“我来给夫君送午膳的。”
贺北城这次头也没抬:“是你让母后罚孤不吃饭。”
唐娇娇心虚的抿了抿唇,若不出宫的话,她还是挺满意这个惩罚的。
“夫君,我没有这么想的,是娘娘误会我的意思了。”
贺北城:“哦?你是什么意思。”
唐娇娇手肘撑在桌案上,一手托腮,歪着头看着贺北城:“夫君,你要相信我,我最多只是想让夫君以后不再罚我的饭而已,怎么会想让夫君受罚呢。”
“否则,我怎么会给夫君送吃的呢。”
听上去有理有据,很值得信。
但贺北城只冷冷瞥她一眼:“若不出宫,你应该恨不得罚孤一天不吃饭。”
唐娇娇眨眨眼,当然啊。
饿死你个小气鬼!
“当然不是,夫君怎么能这么想我,你看,我为了给夫君做点心,都受伤了。”
姑娘将细白的手腕伸到太子面前,似娇似嗔,像极了向夫君讨怜爱的娇妻。
白皙的手背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泡,看着应当是烫伤。
贺北城只瞥了一眼便挪开目光。
“需要孤传太医吗。”
唐娇娇:“……”
这天底下有比贺北城还不解风情的男人么,也不知道他那心上人是如何忍受得了这座冰山的。
“不需要,夫君只要吃了点心我就不疼了。”
贺北城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唐娇娇。
“这是点心,不是饭,不算违抗娘娘的旨意。”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一样,唐娇娇抢先堵了他的话。
趁着贺北城停顿的功夫,唐娇娇已打开食盒,端出了点心。
“这是绿豆糕,可以消火气,夫君吃完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贺北城眉心一跳。
他看着盘子里歪歪扭扭的几坨绿色,她若不说,他还真不知道它叫绿豆糕。
“夫君,你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点心呢。”
唐娇娇捻起一块递到贺北城嘴边,期待的看着他。
姑娘手指纤细,带着淡淡的梨香,只是加上那不知形状的一坨,便让人没有任何食欲。
贺北城的身子微微往后轻斜,然不论他怎么退,唇边的东西依旧在。
“夫君,你尝尝嘛,很好吃的。”
唐娇娇此时已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她今日穿的是窄袖束腰裙,身子微微弯曲时,玲珑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
“下去。”
贺北城无意中瞥了眼便转过头冷声道。
“夫君吃了我就下去。”
唇边的点心又近了些,甚至已经碰到了他的唇。
僵持片刻后,贺北城终是张嘴咬了一口。
出宫几日,他得将手头上紧要的政务处理好,没时间与她在这里浪费。
然,‘你可以走了’那几个字,卡在贺北城喉咙怎么也出不来。
他怀疑他生吃了一口盐。
“好吃吗?”
唐娇娇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盯着贺北城。
二十年的良好教养没让贺北城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他囫囵吞了进去,眯起眼挤出几个字:“你没尝过。”
“没有啊,好不容易才做成型了,没有时间尝。”
贺北城不动声色的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几口,而后才转头看着唐娇娇:“你吃一块孤可以考虑不跟你计较。”
唐娇娇眼睛一亮:“真的吗。”
贺北城好整以暇的看着唐娇娇:“嗯。”
而后,很快他便看到面前的姑娘挤着一张脸痛不欲生。
唐娇娇那一口几乎咬掉了一半。
此时,她感觉嘴里包了一盒盐!
“好吃吗。”
清冷的音线自头顶传来。
唐娇娇皱着脸抬眸看向贺北城,他刚刚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余光瞥到一旁的茶盏,唐娇娇手脚并用的爬上桌案,飞快的拿起茶盏混着茶水将嘴里东西吞了进去。
贺北城眼神一暗。
那茶盏他刚刚喝过。
“殿下,二皇子求见……”
尾音逐渐消去,宋峤被眼前的一幕震得面容失色。
唐娇娇整个人已半跪在桌案上,听见宋峤的声音,微微偏头。
宋峤忙低下头:“奴才告退。”
顺手带上了门。
嚯,这是在玩什么?
他就说这苏侧妃是不一样的!
只是,玩这么刺激竟连门都不关。
贺北城哪能不知宋峤误会了什么,他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下去。”
唐娇娇大约也发现了她此时的姿势有些不大好,抿着唇快速的下了桌案,然后小心翼翼的凑近贺北城,小声道。
“夫君,你可是原谅我了?”
好半晌,贺北城才直起身子,道:“孤若心情好了,便去梨苑。”
唐娇娇灿烂一笑:“来了梨苑就代表夫君原谅我了?”
贺北城静默。
“那夫君怎样才会心情好。”
贺北城指了指房门:“立刻消失。”
唐娇娇:“……”
门砰的一声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
唐娇娇将‘立刻消失’几个字执行到了极致。
贺北城看了眼残留在桌案上的绿色,深吸了好几口,才没直接将其扫落。
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寝房。
就在门口时,贺北城突然转身看着唐娇娇:“今日是给你逼毒的时间,你不必在外等,孤自会来。”
唐娇娇:“嗯?”
半晌后,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按照他们的约定,他今日必须来给她逼毒,所以在他说来梨苑就会原谅她时,就已经不打算追究她了,她竟还提心吊胆的一个下午!
唐娇娇立在门口瞪着早已进了寝房的人,她怀疑他就是故意折腾她!
算了,折腾便折腾吧,只要能活命就行。
-
次日,用完早膳,唐娇娇便跟着贺北城出了宫。
因是游玩,是以并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乘东宫的马车,算是微服出巡。
随行的只有如宛杏青,与东宫贴身伺候太子的小太监银川。
唐娇娇还未逛过京城,自然是倍感新奇,从出宫后,她便时不时的掀开车帘往外瞧。
朱楼青瓦,人声鼎沸,繁荣昌盛,这就是南庆的京城。
唐娇娇兴致极高,恨不得跳下马车好生感受一番属于京城的荣华。
突然,她面色一僵,飞快的放下车帘。
唐娇娇自认运气一向很好,但没想到,她衰起来,也是真衰。
她看到了潇香。
不是潇香的人,是潇香!
她亲自来了,来杀她。
贺北城在车帘落下前瞥了眼窗外,微微凝眉:“看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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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喜欢傅珩,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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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不了他,所以,这是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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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着楚妤看了许久,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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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她以为她能欺负这个男人一辈子时,男人失踪了。
楚妤哭的双眼发红,骂男人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一月后,摄政王驾临江城,带着圣旨与聘礼浩浩荡荡进了府衙。
楚府众人颤颤巍巍,如临大敌,却听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本王来以身相许。”
跪在院中身姿羸弱,双肩纤细,惊愕无措的楚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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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都知道,摄政王傅珩失踪半年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求赐婚圣旨,带着聘礼去江城求亲。
京城也知道,摄政王吃了闭门羹,被人家姑娘连聘礼带人赶出了府。
京城还知道,摄政王在姑娘闺房前跪了两天两夜,最后还是装昏迷使了苦肉计才让姑娘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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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小心机的楚楚vs前期有多拽后期有多怂的摄政王。
《她的锦衣卫大人》
宋晚晚是宋县令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是整个衙门宠爱的二小姐。
可一朝明珠蒙了尘。
陈姨娘在她的茶水里放了东西,想将她嫁给她那个纵情声色的侄儿。
绝望之时,她拼着最后一丝理智闯进了柴房,那里关着一个男人,她几日前救回来的男人。
一夜过去,无人知晓灰暗的柴房里发生过什么。
陈姨娘不敢说,宋瑶瑶不会说。
那个男人……
那男人是个麻烦,非要对她负责,阴差阳错后,他成了她的贴身护卫,成了她的奴。
他毫不掩饰对她的觊觎,她亦毫不留情的恶言相向。
宋瑶瑶想,那大概是她一生最恶毒的时候,可偏偏那个男人怎么也赶不走。
不久后,宋府徒生变故,满门下了大狱,只待秋后斩首。
男人失踪在宋府入狱前夕,宋瑶瑶坐在牢房里,心里竟在庆幸,还好,他走了。
然,次日,她便见到了他。
他一身飞鱼服威风凛凛立在牢房外,她身着囚衣狼狈的蹲在牢房里。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男人的话很少,大多时候只会用行动告诉她他想做什么,他将她带走安置在他的府邸。
宋瑶瑶听下人唤他指挥使大人,她的心就凉了,她曾经那般欺辱过他,他会怎么报复她。
可她没想到,入夜后,他端着一盆水放在她的面前,说:“小姐,奴伺候您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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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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