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过一场雨,青草下面的泥土还是湿的。黑虎摔得非常狼狈,脸深深杵进了泥地里。锋利的石子划破了粗糙的脸孔,鲜血合着泥土不断涌出来。
身旁的侍卫第一时间赶过来,用马身护住黑虎。却没有想到敖沧海已然改变战术,一支支雕翎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射向匈奴力士们胯下的战马。
一声声战马嘶鸣,一支支狼牙钻进身体。匈奴力士本就疲惫不堪的战马,被一匹匹放翻。黑虎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只能寻找到自己的盾牌,将庞大的身躯蜷缩在盾牌后面。
“噗……!”后背一凉,接着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黑虎咆哮一声,想伸手将钉在后背上的箭矢拔下来却够不着。“噗……!”就在黑虎扯开盾牌的一瞬间,一只狼牙箭带着风钉进了黑虎的肋下。黑虎吃痛之下一个趔斜,这下坏了。一支支狼牙好像长了眼睛一般,黑虎的大腿上肚子上肩膀上前胸上,被射了四五箭之多。
护卫们一拥而上,将咆哮的黑虎护在当中。他们忽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四面八方似乎都有那些该死的华夏骑兵。匈奴力士的马死的差不多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伙居然将马尸摞成掩体,用来躲避无处不在的羽箭。
敖沧海畅快极了,他很喜欢这种作战模式。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居然能够歼灭这样一支匈奴精锐。
胡刀骑士们悠闲的骑着马,围着匈奴力士小跑。总是隔着百十步的距离,手中弓矢也不闲着。找准机会便一箭射出去,匈奴力士组成的盾阵中,总会传来一声闷哼。
匈奴力士只是一分神,敖沧海抓住机会便是一箭射过去。正中眼窝儿,百十步的距离改良复合弓射出的箭矢几乎是一条直线。任凭匈奴力士身体再过强壮,头骨再坚硬精钢打制的三棱箭簇还是从后脑勺穿了出来。
同样的一幕幕在不断上演,匈奴力士的生命好像麦子一样被收割着。盾阵不断缩小,每缩小一圈儿便有匈奴力士的尸体留在空地上。
“弟兄们,加把劲儿。这些匈奴人挺不了多久,玩死他们!哈哈哈!”屠盎畅快的大笑,刚才正是他一箭射中了黑虎的后背。
“敖老大,要不要抓几个活的。这些力士干起活来可是一个顶俩,送到褚爷那里挖煤最是合适。”
“送到鸡冠山打铁也是不错,看这一身的腱子肉。最是适合打铁,多打出些兵刃来,也好给咱们兄弟增加些战力。”
胡刀骑士们随意玩笑,手里的弓箭不时射上一枝。
“好,一会玩够了。大家就抓几个回去,保准侯爷欢喜。说不定,将这些财货都赏了咱们!”敖沧海退出圈外,看着部下们好像围猎一般,消灭那些匈奴力士。
忽然敖沧海眉头一皱,手搭凉棚向远方看去。天边出现一条黑线,胯下战马不安的直刨蹄子。
骑兵,是骑兵!怕是有数千之众,敖沧海的脸色一下便沉了下来。
“换马,撤!快些……!”敖沧海急促的命令道,他可不想用三百人与十倍于己的骑兵对抗。侯爷说了,遇到大股的咱们就跑。反正你们一人有两匹马,换着跑匈奴人一定跑不过你们。
“敖爷!马上就拿下来了!”屠盎有些不甘心,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拿下眼前这些匈奴力士。
“算了,抓了俘虏也带不走。那些东西小娘们儿都不要了,赶快走。匈奴大队骑兵来了。”敖沧海用马鞭一指,屠盎这才发现飞驰而来的匈奴骑兵。
敖沧海跑了,毫不犹豫的跑了。丢弃了抢掠来的财物,女人,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黑宏带人追了好远,却只能看见敖沧海的马屁股。他们有两匹马,刚刚换过了马,现在马力正足,远道而来的黑宏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看着满地的箭矢,黑风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体壮如熊的黑虎浑身是血,身上中了五六箭。这货实在是强人,受了如此重的伤居然还犹自叫骂不休。大腿上的箭被他一把薅下来,丝毫不顾忌撕裂的伤口。
“大哥,给我找匹好马。老子撕了那群狗娘养的,奶奶的帮老子把后背的箭拔出来。”这就是一个夯货,也就是他身上的皮甲比别人厚实些。不然,后背那一箭便要了他的命。
侍卫们手忙脚乱的给黑虎起箭,要说黑虎的命也真大。射在前胸那一箭卡在骨头缝里,后背那一箭被皮甲上面的铆钉挡住,只射进去寸许深。至于肩膀和大腿,那就要不了人命。
黑虎推开束手束脚的侍卫,抓着箭杆一下便将卡在骨头缝儿里的箭矢拽出来。疼得他直吸气,双臂一折指头粗的箭杆好像筷子似的被折成两段。
敖沧海跑得比较狼狈,二百多里地一天就跑回来。人人跑得是满面尘土,一身的臭汗。
“你是说你围住了一群不会射箭的匈奴人,还是个顶个的猛士?”云玥一边给敖沧海倒茶,一边询问。
“正是!侯爷!那群匈奴人好像很不一般,若不是有大队人马前来救他们,末将一定将那群匈奴力士尽皆射杀。不过,虽未全歼但也弄死了二百多。剩下几十人,也是个个带伤没几个好的。”敖沧海说完,便将云玥斟满的茶水逛“咣”一下灌进嘴里。
“沧海,这次你惹祸了。如果不出预料,匈奴人就快来了。咱们还是早做准备,免得临阵对敌被匈奴人所乘。”
打了人家的狗,就要有主人上门的觉悟。现在干掉了黑风的眼珠子,云玥只有准备一战了。这一仗不好打,麦子刚刚成熟,还没来得及收割。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龟缩在城里,不然明年没吃的可怎么行?
出城迎战,匈奴铁骑不是浪得虚名。还是准备好一处战场,既然武力不足持那就换点别的。五千年的传统文化,从来不缺少阴谋诡计。既然明着干不过你,只好阴你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