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刚的叫声既大,又显得痛苦不堪。
一个硬生生的汉子,半夜这样嚎叫,要不是痛得实在忍不住,绝对不会这样的。
他的叫声,别说是杨雪菲,就连住在二楼的陆鸿都听到了,他赶到时,杨雪菲着一身卡通睡衣。
正站在杨刚床前,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见到陆鸿。
她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紧紧抓住陆鸿,急忙问道:“陆鸿,你今天不是开始给我爸爸治疗了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鸿猛拍大腿,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见杨雪菲哭的撕心裂肺,他赶紧安慰道:“这事是我没顾虑到,你先别担心,我这就给杨叔叔止痛。”
印象里,父亲向来有分寸,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
这得多疼,才会让一个年仅四十的中年人疼的满地打滚。
父亲每叫一声,杨雪菲心里就多痛上一分,她急急催促陆鸿,快点给父亲止痛。
杨刚疼得厉害,逐渐认不清人,谁都近不得身,杨雪菲见此,哭的更厉害,她喊道:“爸爸,是我,雪菲,你的女儿,你先安静下来,让陆鸿给你止痛好不好?”
本来剧烈滚动的杨刚突然停了下来,猩红的眼睛盯着杨雪菲。
杨雪菲笑了一下,逐渐靠近杨刚,正要伸手去扶他,突然被甩开。
杨雪菲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幸而有陆鸿在旁扶着,但眼泪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她哽咽道:“陆鸿,怎么办?”
陆鸿想了一下,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有点残忍。”
亲眼看见父亲疼的满地打滚,杨雪菲哪里还顾得上残不残忍,只要能止住父亲的疼痛,怎么做都行。
于是两人找来一根紧实的绳子,将杨刚严严实实绑在外头的柱子上。
杨刚犹如一头猛兽,挣扎的厉害,嘴里撕心裂肺地喊道:“疼!疼!快放开我。”
叫喊哀嚎声几乎响彻整个别墅,杨雪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她急忙道:“陆鸿,你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爸爸会活活痛死的。”
陆鸿当然知道,他取了针来,往杨刚脑袋上下手。
他手法娴熟,不过片刻时间,杨刚头上就扎满了针,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杨刚的叫喊声戛然而止,折腾了这么久,身子疲乏的很,他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杨雪菲松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久,累的很,当即瘫软在地。
她道:“陆鸿,这是怎么回事?”
折腾了这么久,陆鸿都累出了一身汗,他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愧疚道:“这个事是我的失误,没想到这层。”
原来泡药浴虽有助五脏六腑的恢复,但有利也有弊。
泡完药浴五个小时后,药开始渗入你的五脏六腑,疼痛感就会随之而来。
且越来越痛,若不及时止痛,恐怕真的会被活活痛死,但药效也因此减半。
喘了口气,杨雪菲伸了把手,示示意陆鸿拉她一把。
陆鸿看时间差不多,就取了杨刚头上的金针。
并和杨雪菲合力解了杨刚身上的绳索,并将他扶回床上睡觉。
杨刚睡的安稳,并没被两人惊醒,杨雪菲松了口气。
但又怕父亲什么时候会被疼痛惊醒,连忙问道:“这个针灸止痛法能维持多久?”
陆鸿告诉她不用担心,除非进行第二次药浴,不然就不会痛了。
杨雪菲这才放心,折腾了半天,外头天色微微泛光,她锤了锤疼痛的后背,打了个哈欠,说道:“折腾了这么久,我们都累了,快去睡吧!”
两人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杨雪菲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杨刚。
进了房间,不见杨刚,她顿时焦急不已,却不想,杨刚正坐在大厅里,正悠哉悠哉看着电视剧。
见她,杨刚冲她招手道:“雪菲,快下来。”
杨雪菲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父亲的笑容这么可贵。
她扑进杨刚怀里,蹭了两下,眼泪也随之夺眶而出,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爸爸,我以为你……”
杨刚精气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他也隐约想起昨夜的种种,那种撕心裂肺地疼痛似乎存在骨子里。
现在想起来,整个人都隐隐一抖,他也知道,昨夜吓坏了杨雪菲,赶紧安慰道:“都没事了,爸爸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昨夜的惨状,杨雪菲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杨雪菲抹干脸上的泪痕,并说道:“爸爸,我们不泡药浴了好不好?再也不泡了。”
听女儿这么说,杨刚才知道自己最根本的疼痛是因为泡了药浴。
可他却觉得,今天的自己,精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身子轻盈的像年轻了几十岁一样。
他心道:“难不成是泡了药浴的缘故?”
这时,陆鸿下楼来,见他面色好了很多,心里稍稍放心。
由于自己的失误,却害杨刚承受那么痛的结果,心里涌上浓重的愧疚感,他道:“杨叔叔,昨夜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失误,你要怪罪,就怪我吧!”
杨刚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笑着说道:“我不仅不怪你,还要感谢你呢!”
他试着伸展身子,无比的畅快,并说道:“你看我现在,身子比以前好了很多,我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十岁一样。”
这个结果,陆鸿早料到了,所以并没多大惊讶。
杨雪菲心里是高兴的,同时又在担心,她对陆鸿说道:“陆鸿,能不能不让爸爸泡药浴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次就够了,她不想有第二次。
杨刚瞪了她一眼,斥责道:“这是治疗所必须的,你别捣乱。”
一想到父亲还要承受这种痛楚,杨雪菲心里就难以抑制的疼痛,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杨刚自知自己刚才把话说重了,连忙安慰杨雪菲,并说道:“爸爸知道,你是为爸爸着想,可你不想我的身体好的快些么?只要身子能痊愈,这点痛又算的了什么?”
道理是如此,杨雪菲依然不忍心。
要知道,昨夜父亲的哀嚎还在她脑海中徘徊,每每想起,心就像撕裂般疼痛。
她连忙问道:“陆鸿,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她真的不想让父亲再承受这种骨灰级的疼痛,简直痛到骨髓里了。
陆鸿笑了笑,让她别担心,以后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他道:“昨夜是我的失望,以后不会了,只要及时给杨叔叔止痛,就不会发生像昨晚的情况。”
杨雪菲这才放心,对陆鸿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谈什么麻烦不麻烦,一个医者该做的就是尽力给病人治疗疾病,缓解疼痛。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陆鸿真真觉得自己连学医的资格都没有。
填饱肚子,陆鸿去烧药浴给杨刚泡,有了昨天的经历。
许是身体适应过来了,倒没有那么累了。
泡完药浴就是针灸,他将金针泡到药里,约莫泡了半小时的样子,才开始施针。
这么做的作用自然是让药侵入到身体的五脏六腑,从而起到滋润五脏六腑的作用。
施完针,杨刚要保持坐立的姿势约莫两个小时的样子,以保证药物一点不剩的侵入到身体里。
这也是一项坚决任务,对于场年做办公室处理公务的杨刚来说,这点算不了什么。
两小时后,陆鸿开始取针,这次他没忘记给杨刚止痛。
当夜,陆鸿一直等到后半夜,没听到楼上有动静,这才安心睡下。
第三天,一切治疗都在顺利进行中,陆鸿也提前给杨刚施针止痛了。
只是到了后半夜,仍传出杨刚的哀嚎声。
杨雪菲和陆鸿同时赶到,杨雪菲焦急问道:“怎么回事?不是给爸爸止痛了么?怎么没效果?”
杨刚只抱头在床上滚动,不像第一夜,疼的满地打滚,说明他的针灸还是有用。
陆鸿检查了下,发现针灸法对止痛已经渐渐失去作用了。
不得已,他只得再次用针灸给杨刚止痛,第一针下去,杨刚果然不再哀嚎。
他恢复了神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并道:“现在好多了。”
杨雪菲趴在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哽咽道:“爸爸,我们明天不泡药浴了好不好?”
这次拒绝她的是陆鸿,他道:“药浴必须要坚持十五天,否则之前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杨刚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安慰道:“爸爸没事,只要挨过十五天,爸爸就又恢复以前生龙活虎的状态了,难道你不希望爸爸早点好起来?”
“希望是希望,可是……”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阻拦陆鸿的治疗。”
杨刚打断他的话,施完针,疼痛感彻底消失,不过多时,传来杨刚均匀的呼吸。
女孩子熬夜对皮肤,对身体都不好,所以陆鸿就劝杨雪菲去休息。
她执拗的不肯走,并说道:“还是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爸爸,一有情况就下去叫你。”
陆鸿严肃表明,他是医生,一旦出现状况,也好及时就医,杨雪菲在这里并没什么用。
杨雪菲守在床边,依然不肯走,杨刚这样的情况,她就是回房间也睡不着。
见此,陆鸿再次问道:“当真不休息?”
得了杨雪菲首肯,他道:“那就别怪我用不正当手段了。”
不等杨雪菲反应过来,他就将杨雪菲抱回房间,并命令道:“给我赶紧睡觉。”
杨雪菲被一个男生这么抱着,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