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文余光瞄见皇帝眼里的动容,再接再厉,嚎道:“陛下,芙蕖也好,八弟妹也好,青竹也好,都是从夜华清嘴里听来的一切。她之前为了接近太子,没少用计量。不仅如此,在府里的时候还屡次陷害八弟妹,这样一个满心算计的人说的话又怎么能信?她无非是没了活路,想将儿臣一同拖下水而已!父皇,求您相信儿臣一回!”
他还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能将黑白颠倒,话里话外竟然把自个一个主谋说成了受害者。
还攀扯上了她。
夜芷言一阵恶寒,若不是顾忌自个现在还“虚弱”,绝对要出言怼回去。
不过,看着皇帝明显有所动摇的视线,怕是再不说点什么送顾辞文一程,就要大事化小了。
她尽量压下眉间的嘲讽,换上悲伤之色,端得像是个不知情,愤然的局外人:“顾辞文,若你做的恶事少些,这些话或许能打动旁人,可你做的又只有算计太子这一件事吗?”
皇帝眼里些许的柔情凝结,狐疑道:“八王妃,老三他还做了什么?”
顾辞文知道她手里有多少他的料,张口想要打断,可夜芷言抢先道:“陛下,芙蕖中的毒,不仅致命,还让人醒后痴傻,失忆,这样的奇毒可不多见,恐怕寻常医者一辈子也就见那么一回,可这不巧了吗?臣妾在治疗芙蕖之前,还遇到过一次……”
她顿了顿,给人足够的联想空间,这才缓缓开口:“微微之前被绑架,正是中了此毒!”
离顾辞微被绑,已经过去许久,如今被她提出来,皇帝这才想到。
只是心中仍有疑虑。
他的困惑还未出口,顾辞文先出言质问:“夜芷言,你别什么事情都往本王身上推,芙蕖的毒是夜华清下的,自然也是她害的微微!”
皇帝拧眉:“夜华清,薇薇的毒可是你下的?”
了无生机的夜华清又被添了一桩罪名,她心里油然升起烦躁至极的黑暗。
她狠狠瞪向顾辞文:“此事和我无关!我从未给公主下毒!”
其实,她给芙蕖的毒就是鹤顶红而已,若是说出这事,或许就能与毒害公主的事脱开干系。
可就算那样,也不过是死的少一桩罪罢了。
今日会有这一切都是夜芷言算好的,为的就是弄死她和顾辞文。
而她现在落入如此境地,就连着夜怀瑾也对自个恶语相向,既是无人可救,倒不如帮夜芷言一把,将顾辞文一同拉下去。
她眼里翻涌着黑沉的死气,黢黑的面上,挂着狰狞的笑。
她费劲地向顾辞文伸出手,嘴里的话像是猝了毒:“顾辞文,芙蕖所中的毒不是你给我的吗?你说这毒好用得很,哪怕是不死,也能让人忘记一切。怪不得你那么笃定,原来你早就给你亲妹妹用过了,你真是毒啊,比我这个疯子还毒!”
顾辞文脸色苍白:“休得胡说,本王根本就没给过你毒药!”
可事到如今哪里会有人愿意去听顾辞文说什么?
在皇帝冷漠愤怒的眼神中,顾辞文知道他这次是彻底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