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芷言一行进慧芷阁时,连翘她们正在往屋内端一口大铜锅。
见他们进来,她们将铜锅放上桌,这才行礼。
夜芷言挥挥手:“不必多礼。”
早间听完夜芷言那番话后,连翘不再压抑自个的喜好,换上身颜色鲜亮的袄裙。
鬓间也钗了几支银钗,略施粉黛的脸上露出抹明朗的笑:“王妃,锅子和您让做的炸鸡都好了,什么时侯上呢?”
“微微一会就过来了,现在就上吧,正好你们将锅也摆上了。”
海棠来将夜芷言的披风解下,夜芷言将手炉放在一旁,又笑看向身旁同在丫鬟伺候下褪去斗篷的顾辞宴,略有得意地眨了眨眼:“今儿又备了大梁没有的吃食,待会微微肯定喜欢。”
顾辞宴大手拍了拍身上凝的些许寒霜,走近捏了把她脸颊。
在夜芷言抗议的目光中薄唇轻勾:“你这皇嫂把微微宠的没边了。”
话语中,已然没了方才的冷气,好像这屋里的温暖将他同化了般。
夜芷言伸手拍了下他,娇嗔道:“不过是研究些吃食,怎么就没边儿了?我看你是小心眼,见不得我对你妹妹这么好。”
顾辞宴爱吃醋这事儿在慧芷阁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连翘和海棠这两个天天跟着夜芷言的,更是清楚。
闻言她们忙垂眸,掩去笑意。
听闻,顾辞宴也不恼怒,走到暖炉边坐下,手指轻轻敲了敲身侧空着的坐塌:“既知道我见不得,还不过来宽慰着,小心我一会真生气了。”
没想到他会顺着话接,夜芷言无言以对。
自个抛出的话,也只能负责。
她笑着上前坐到了他身边,被他一把从轮椅上薅下来进了怀里。
偷偷看戏的丫鬟们见状忙挪开视线,该干活的干活,不敢再瞧了。
夜芷言冷不丁被他抱了个满怀,身子扑腾了两下,低声提醒:“我哥还在呢,别这样!”
现在倒知道害羞了,刚才招惹他的时候可牙尖嘴利,一副不怕事的样子。
顾辞宴挑眉,眼里掠过恶劣的光,也低声回道:“那可不行,毕竟本王可是连妹妹的醋都吃的小心眼。”
话落不给她答话的机会,抬眸瞧向还立在门口的夜见尘,声线清冷如山泉:“夜大统领不必拘束,坐吧。”
一路都沉浸在对顾辞微的愧疚中的夜见尘听闻,神色僵硬地颔首,而后默默坐在了炉子边。
夜芷言暗中和顾辞宴较劲,却无法挣脱他的臂弯,只好放弃。
左右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丢脸也就丢了。
她干脆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看向夜见尘。
见他虽板着脸似乎与寻常无异,可眼神却有些恍惚,明显不在状态,便知他还在意刚才的话。
夜芷言不由轻叹:“哥哥,你不用太自责了,左右微微也没出事,下次吃一堑长一智便是。正逢元日,该开心点好,待会微微来了要是看到你这么消沉,会担心的。”
她的一番劝解,说到了夜见尘心坎。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就算自责,但木已成舟,纠结于过往只会裹足不前,还白让微微和小妹担忧,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