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妃气冲冲地离开,几个随从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真的不管杜妃,只能远远跟在杜妃身后。
瞧着她一路东踢西踹,像个十足的疯子……
后宫里疯的可不止杜妃一人,作为宫中众人的话柄,被禁足在宫内的熹妃彻夜难眠。
她枯坐于窗边,尖长的指甲在木桌面上划下一道道痕迹。
一夜过去,她已经快将桌子划穿。
脚边都是碎瓷烂玉,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她扔在地上,室内一片狼藉。
藕儿中途劝了几次都未奏效,眼见着天光大亮,她端着三彩汤盅推门入殿,绕过地上的凌乱,小心走到了熹妃身边,轻声道:“娘娘,您别坐着了,喝点参汤吧……”
熹妃专注于心中所想,被她吓了一跳。
手一挥便打落了汤盅,满是红血丝的眼瞪向藕儿:“你想吓死本宫吗!”
她鬓发散乱,面色惨白,再配上一双红眼实在可怕。
藕儿立马跪下来:“娘娘恕罪!奴婢只是忧心娘娘整夜不眠累坏了身子啊!”
藕儿到底是跟了她多年的丫鬟,熹妃目光直勾勾地盯了她几秒,也没再为难。
她身子软下来瘫在墙上,头抵着窗框,声音悠悠:“藕儿,你说陛下怎么会又对襄妃那个贱人产生了兴趣……是那个贱人用了什么手段吗?”
见她转移话题不再责问,藕儿松了口气。
从地上爬起来,边琢磨着开口:“娘娘,襄妃失宠已久,陛下也很久不曾去过她宫里,或许只是一时新奇……当然,也可能是襄妃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陛下……您受宠多时,也不必太过担心,陛下是念旧情的人,还是早些休息,身子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也就是她不知晓合欢蛊才能说出这话了……
熹妃深叹,她如何能放心?
她的恩宠都是靠合欢蛊得来的,和陛下间又有什么旧情?
按理说,在合欢蛊影响下,昨夜陛下定会受她蛊惑,可事情非但没按照预想发展,她还被禁足。
要么是襄妃用了手段,要么就是合欢蛊失效了!
她在愤怒与妒恨中思索整夜,还是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合欢蛊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失效……
熹妃心里有些慌,转身看向藕儿,急切道:“你去传文儿入宫,说本宫有急事要见他,让他立马过来!”
藕儿只得应声,这时候早朝才结束,藕儿直接去了太极宫。
顾辞文正下朝,便跟着她去见熹妃。
顾辞文刚一进殿,就被满室狼藉给惊到了。他手中折扇轻摇,挡住唇角不悦的弧度:“母妃,这是怎么了?”
熹妃见到他,瘫软的身体像是找到了脊梁,立马从椅子上起身。
她踩着地上的东西飞快地走到顾辞文身边,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文儿,大事不好了!”
她颤抖的声音和诡异的面色都很不正常,顾辞文眉宇一皱,细长的眼凌厉地瞥向殿内唯一的下人藕儿:“你先下去。”
藕儿应声离开,看着她将门带上后,顾辞文才回眸看向熹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