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公应声,差人收拾,自个去了太医院。
皇帝带着顾辞枫到了前室,他在平时批折子的御案前坐下。
顾辞枫坐在他下首,心里不由替顾辞宴不平。
他没提八弟前,父皇对这药的作用十分肯定,可当他一提八弟,瞬间就生了疑。
在父皇眼里,八弟就那样不值信任……
明明比起八弟,顾辞文才是真正有异心的那个!
可这些想法,也只能存于心底,顾辞枫知道,他与父皇先是君臣,后为父子。
有些话说了,父皇未必爱听,反而会对他心生怀疑。
实际上刚才提到顾辞宴,也是他冒险为之。
若是将他刚才看见父皇难受也阻止叫太医的行为多加想象,肯定会认为他比起父皇,与八弟走的更近。
再延伸下,便是和八弟结党营私了。
顾辞枫平静地注视着皇帝,还好他虽然因为药与顾辞宴有关产生了戒心,但表情看上去还算是闲适,眉目间的放松愉悦并未消散。
可见因心情不错,没有多想。
不多时,郭公公带着太医入内。
太医恭敬地行礼后给皇帝把脉,不多时神色惊奇地收了手:“陛下脉象十分规律,龙体康健,之前的虚症已然治愈。”
这对太医而言是难以置信的,皇帝的脉案有详细的记录,明明前两日他还有严重的体虚。
今日竟是大好了。
皇帝将拢起的袖口放下,边问:“没断出旁的?”
太医果断摇头:“并未。”
皇帝这才敛起心中的怀疑,重绽笑容,道:“既然朕身体已经大好,就别每日送补药来了,你下去吧。”
太医应声退下,心里仍有疑问,为何皇帝的身体好的这么快,到底是用了什么药?
但皇帝不说,他也没敢多问,总之只要皇帝龙体无恙便好。
太医走后,皇帝视线转向顾辞枫:“枫儿,你献药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顾辞枫也没再提顾辞宴,平淡道:“父皇身体康健,就是对儿臣最大的奖赏。”
皇帝笑着摇头:“你啊,还是这么懂事。这样吧,元日也快到了,开春的时候两江巡抚定又要催治水,这事以往都是朕派老臣前去督办,明年就由你去吧。”
治水事关民生,就如征兵打仗,是大梁头等大事。
顾辞枫听闻,推辞道:“父皇,儿臣阅历尚浅,恐怕难堪大任,您若是信任,元日举办的大典由儿臣来督办便算为您尽忠了。”
“大典朕已经决定交给你三弟去办了。”
皇帝拿过手边的折子打开,边道:“那种事情但凡是个能办事的都能办,你是太子,怎么能满足于做那些小事?这次治水你必须去,也是磨炼能力的好机会,不用担心办砸,朕会派去岁治水的老臣为副辅佐你。”
顾辞枫听闻,面色动容,起身抱拳:“是儿臣愚钝,不知父皇深意,儿臣必定不辜负父皇所望,殚精竭虑,办好此事。”
皇帝拿笔沾墨,看向顾辞枫时目光带笑,又带几分担忧。
他的太子什么都好,只是于政事上向来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