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见尘首当其冲地挡在夜芷言面前,长剑横在那人的脖子上:“你找死!”
那人按住夜见尘的剑尖,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夜神医医术不知道如何,架子倒是挺大嘛。”
“放肆!”
夜见尘手腕一转,那人的斗笠瞬间一分为二掉落在地,剑锋却没有伤到那人一根发丝。
“阁下真是好身手。”那人却一点儿不介意夜见尘的动作,反而笑着赞道。
夜芷言这才看清楚,那人长得极好看。长发有些乱,盖住一双透亮的长眸,薄唇精致,微微上扬,透着一股邪气。
夜芷言瞧了一眼桌上那只半死不活的竹鼠,假装没看见一样问道:“这位公子,是哪里不舒服么?”
那人笑眯眯地朝竹鼠努了努嘴:“它是我兄弟,最近有点不行了,你能治么?”
夜芷言摆手十分客气地道:“抱歉,我不是兽医,我这里只看人。”
那人笑道:“我一直拿它当兄弟看的,所以他不是兽,是人。”
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夜芷言,眼底尽是挑衅。
这平安堂自正式开业以来就没有再来过这样捣乱的人了,尤其是陛下亲赐牌匾之后,谁也不敢到这里来惹事。
可智脑没有提示有恶意,这个人要么是刚来盛京,要么就是认识她跟她闹着玩的。
寻遍记忆,也找不出原主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个人。
“智脑,快检测一下这个人,看是否能分析出他的身份?”夜芷言双眼微眯,与智脑用心念交流。
“正在检测,请稍候……”
见夜芷言不答话,那人又道:“夜神医难道是担心自己治不好?所以不敢接?”
智脑的声音响起:“主人,目标身上有达八十五种药分子残留,智脑分析,目标99%为中医型职业。”
就算那人的衣服洗得再干净,他也不可能逃得过智脑的检测。
原来是同行来砸场子,夜芷言笑笑,心下已经有了对策。
“公子,这只竹鼠别说它已经没救了,就算有救我也不可能救的。反而是公子你,我认为你这种分不清同类的行为,可能是脑子里有些辨别障碍。不如您去那边排个队,我给您开点药。”
夜芷言客气委婉,意思却很明显。
你脑子有病,有病就去吃药。
闻言那人哈哈大笑:“见死不救,看来陛下御赐金牌的神医也不过如此嘛。”
夜见尘哪里受得了夜芷言被这样羞辱,刚要出手就被夜芷言按住了:“大哥,不要冲动。”
夜见尘不服气道:“芷言,让哥把他打出去,他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夜芷言温柔道:“不行,这位公子病入膏肓,我作为医生怎能见死不救?”
那人一愣:“我这般生龙活虎,怎就病入膏肓了?”
夜芷言点了点太阳穴:“公子,有时候内伤比外伤要严重多了。你的病我已经了解了,看在你病的如此严重的份上不用排队了,我现在就给你拿药。”
说着,夜芷言将手伸入盖着腿的薄毯中,意念一动,召唤出两颗巧克力豆。
夜芷言把巧克力豆递给那人:“公子,吃吧。”
那人接过夜芷言的巧克力豆,眉头微皱:“这是什么药?”
夜芷言微微一笑:“公子也不是医者么?你倒是尝尝看。”
“你怎知我是医者?”那人捏着巧克力豆,满脸疑惑问夜芷言,“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明明已经掩藏地很深,为什么还是被夜芷言看了出来?
夜芷言故作高深地掐了掐右手食指,狡黠一笑:“如果我说我会算命,公子信么?”
既然已经暴露,那人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夜芷言不是愚蠢的人,当众给自己下毒是绝不可能的。
那人将巧克力豆塞进嘴中。
“怎样?尝出来了吗?”夜芷言歪着头笑眯眯地问。
那人抿了两口,又认真尝了尝。
这是什么药?初入口是苦的,片刻后又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充斥口腔。有些甜,却又不像甘草的味道,像糖,却又不是糖的口感。
苏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连其中一味都尝不出来。
他六岁上山学艺,看遍医书,十六岁下山游历,尝了不下几百种药草,如今却被夜芷言简单一颗药丸难住。
就是这样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怪不得顾辞宴要将他找回。
苏剑原本还不信顾辞宴的毒已经解了,他体内的奇毒自己研究了十几年都没有办法,却被一个残疾的十几岁小姑娘治好……
他真以为顾辞宴在诓他!
如今又尝不出这药,苏剑顿时有些怀疑,自己这些年白学了。
苏剑收起不正经的神色,不可置信又带着些叹服地看着夜芷言:“这到底是什么?”
夜芷言从他的脸上看出来这人一定有很多问号。她忍不住笑了:“这是我自己培植的一种花,你没见过很正常,怎么样,现在脑子里清爽吗?”
苏剑这才站起来,双手抱拳:“夜神医,方才多有冒犯,在下苏剑。”
苏剑?
夜芷言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一时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也许真的是与原主有些什么牵绊吧,记忆模糊了,所以她才想不起。
不过既然对方认错了,那她也没有不依不饶的道理,夜芷言点头道:“公子客气了。”
“夜神医这里似乎在找大夫,不知道苏某可否……”
夜芷言觉得对面这人虽然刚才戏耍了她,但看他方才认真尝药的样子,是个可靠的大夫。她点点头:“还请苏公子按照正常流程去那边报个名,通过考核就可以在我这里坐诊,工钱好说。”
苏剑再次拱手:“多谢夜神医。”
夜芷言摆摆手:“苏公子客气了。”
夜芷言看着苏剑在掌柜那儿填报名表的身影有些发怔,这名字太熟了,可她怎么也想不起苏剑这号人物。
“大哥,你认识苏剑这个人吗?”
夜见尘诧异地看着夜芷言:“言儿不认识他?”
夜芷言皱眉,顿时有了一种及其不详的预感:“我应该认识吗?”
夜见尘思忖了片刻,摇摇头:“也许只是同名同姓,是大哥想多了。”
夜芷言不解:“什么意思?”
夜见尘见她真的不认识,便道:“大梁有个名医,也叫苏剑。”
夜芷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