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凝依旧低眉顺眼的道:“小姐,奴婢身份低微,不敢擅自枉下断言。”
“我让你说。”夏阡墨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
“……”天凝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语气道:“当初的皇上仁慈博爱,获得百姓的一致好评,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就变得多疑独断,全身上下只剩下天子的威严和深不可测,奴婢斗胆猜测,皇帝应该是那日发生了什么或是知道了什么,而这些事是不能被公之于众的,或者说,。”
她抬起头:“皇上,不是皇上。”
“哈?”小竹被她这最后一句话雷了个外焦里嫩,不等夏阡墨说话就按耐不住的一阵噼里啪啦:“天凝,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搞不好是要杀头的,你死了没关系,连累了我家小姐怎么办。”
天凝:“……”
夏阡墨:“……”
这直爽的话让夏阡墨竟是无言以对。
“小竹,淡定,淡定。”夏阡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
随即转向天凝:“你的意思是,堂堂一个皇帝被一只鸟给调包了?”
“……”天凝的眉毛几不可见的抖了抖,不由得强调道::“回小姐,那是凤凰,”
凤凰是什么?
那是神兽,上古神兽之一。
“我知道。”夏阡墨对她的强调不置可否:“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刚刚还说自己地位卑微,了解不到太多事情。
可是似乎唯独对这件事情,还是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就像是……
夏阡墨眯了眯紫眸,:“你亲眼见到过,对吗。”
明明是问话,用的却是陈述句,
足以说明她已经猜到了,而且也确定了。
“……”天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对这个问题是避而不答,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态度,
“不想说就算了。”
夏阡墨转身,不再理会她。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小竹,你话太多了。”
小竹讪笑着吐吐舌头。
坐在旁边的椅子,看着小姐发呆。
而夏阡墨,则看着那株植物发呆。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小竹现在可着急了。
这植物已经成这样了,再不浇点水说不定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小姐完全不动弹,可真个急死人了。
虽然已经知道是假的。
可是别人不知道呀。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吗?都以为是真的,
如果这株植物真的死了,到时候只要皇帝不出口辩解,小姐就永远没有办法澄清,到时候,就真的会被皇帝名正言顺的下令处死,。
真的到了那一刻,就追悔莫及了,
“怕什么。”夏阡墨若有所思的盯着这株半死不活的草发呆。
她确实是有办法让这猪草活下来,而且活得比以前还要好,
所以才不必着急。
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复不复活的。
而是这株植物是假的,到时候就算复活了,皇帝也会就此拆穿她,说,这株植物是假的,被她夏阡墨调包了,到时候一样是死罪。
横竖都是死。
倒不如赌一把吧。
一旁的小竹子急得团团转:“小姐呀,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呀,都什么时候了,”
夏阡墨 托着腮,表情非常严肃:“非常时期,对待非常的人,我们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小竹听的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的懵逼:“小姐,什么非常手段呀?”
“这就要看天凝得了。”夏阡墨趴在桌子上,歪着头以为不明的看着蓝衣女子。
被忽略了有一阵子的天凝,突然被点到自己的名字,略微怔了下:“小姐,有什么需要天凝去做的尽管吩咐。”
“这是自然,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夏阡墨坐起身子,翘着二郎腿一派悠然。
天凝脸色一僵,有些慌乱地垂下脑袋不敢直视那双似乎能透视人心的紫色瞳孔:“奴婢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夏阡墨抱着手臂,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或者是想得到某一种消息,但是,你真信我并不只是报恩这么简单,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对外我是主你是仆,只要你不去做违背我道德底线的事,你的一切危机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挡掉,或是接触。”
“当然,我夏阡墨也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夏阡墨两手一摊,坦白说道:“作为交换,在你留在我身边的这段期间,不能拒绝我交给你做的任何任务,”
撇了一眼蹦蹦跳跳跑过来的白色影子,夏阡墨继续道。:
“而且,不要试图给我耍你的那些小聪明,能被白虎神兽看中的肉体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天凝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是,小姐。”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夏阡墨将琉璃花盆中的状况回归原样,递给她:“猜猜看,我想让你做什么?”
天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下一刻,却被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夏阡墨略微挑眉。
果然,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宫中丫鬟这么简单。
低垂着眸子:“不知,还请小姐相告。”
“偷、天、换、日、”夏阡墨一字一顿的开口。
“小姐,去皇宫偷东西,这有可能成功吗?”小竹忍不住提醒道。
她到不是担心天凝被捉住出了事,
而是因为天凝一旦失手,被抓住,
人家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肯定就连问都不需要问,
第一时间猜到是夏阡墨派他来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笨呐,”夏阡墨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天凝?”
天凝被唤,回过了神,不再犹豫的一口应了下来:“好的,小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不不不。”夏阡墨摇了摇修长的手指:“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完成任务,”
:“想想你隐藏身份留在我身边的目的,既然目的还没有达成,死了就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悄悄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
只见原本有些徘徊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再抬起头时,眼底却是一片坚定,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学姐失望的,”
“嗯,”夏阡墨浅浅的笑了笑:“先下去吧,明天早上,我希望我听到的是好消息,”
终于等到天凝离开,虽然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但是想必也是跟今晚要出的任务有,
亲眼看到人消失在门口,小竹这才屁颠儿屁颠儿凑过来,提出自己一直憋在心头的疑问。
“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皇帝的人肯定把它伺候的跟菩萨似的,皇帝的寢宮,毕定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天凝……她能行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夏阡墨完全不担心的品着茶。
“好吧。”小竹有些无奈:“不过,既然是植物,就算是神界的,也不可能有养不活的道理呀,顶多会长歪或者灵气不足,效果不如长在神域的好,怎么会在用了极地灵泉活水的情况下还会每况愈下呢。”
夏阡墨执杯的手一顿。
小竹提醒了她,。
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材料范围之广,应该也是能用的办法都用了,怎么会活不了了呢。
如果真的是神兽朱雀送来的,如果真的不适合生长在人间,身为神域神兽的朱雀,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如果知道了,还是要大费周章的送过来,
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既然问题不出在肥料本身,也不出在皇帝身上。
那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
脑的谜团已经隐隐打开了缺口,差一个醍醐灌顶,她觉得自己能想通了。
“小竹,你说朱雀为什么高调的撸走皇帝,又送回来,还留下了一猪养不活的神草?”
“皇帝又是为什么从那之后就就开始性情大变,变得多疑,不再相信任何人,对谁都有了戒备?”
“可是这么想也不对呀,”夏阡墨撅眉:“他对南宫非炎就很好。”
她能看得出来,老皇帝对南宫非炎十分之好。
甚至还带着点尊重的味道。
身为皇帝的父亲尊重身为王爷的儿子,
这画风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呀?
“啊……”小竹听的是一头雾水:“小姐啊,你让我做饭,我还懂,你说这些大道理,我也听不懂啊……”
夏阡墨扭头看到她抓耳挠腮的样子,有些好笑:“我只是随口问问,”
问题出在哪里。
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
“也许就是为了掩饰什么或者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皇上,”小竹随口说道。
夏阡墨脑猛然闪过了什么东西,她恍然大悟。
然后回头,眼神猛的的盯着小竹:“小竹,你刚刚说什么?”
“……”小丫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弱弱的缩了缩脑袋,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什,什么什么……”
夏阡墨目光如炬的盯着她,颇有意思如狼似虎的感觉,:“就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再在重复一遍,”
“……”小竹想了想:“我刚刚说,也许就是为了掩饰什么。”
“不是,不是这句,下一句下一句。”夏阡墨情绪变得有些急躁,就连蹲在她脚边的白虎都感觉到了一阵气息的波动,还以为是种子就要惩罚他吓得差点拔腿就跑,,
小竹被她吓到了,呆呆的重复:“或者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