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阡墨紫眸一眯:“你说什么?”
然而,不管她怎么问,怎么激,他都闭口不言。
瞳孔一抹厉光:“提子,去把夏倾城灌了药抓过来,小竹,去找十个乞丐。”
凌厉的一句命令毫不犹豫的下达。
王安一惊:“你想干什么!?”
夏阡墨冷冷的垂首看着他:“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等等——”
看着提子拍拍翅膀就准备飞走,王安吓得魂儿都丢了一半儿,他慌忙开口。
夏阡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你说是不说。”
“你先把夫人的毒解了。”
他咬了咬牙,实在受不了这个只剩下一件肚兜的女人在自己身上乱抓乱蹭。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她冷冷的道:“也别妄想夏安鸿会回来救她,因为已经有人给他了线索,不查个水落石出他是断然不会放弃的。”
“什么线索?”王安脱口而出。
“你不需要知道。”
夏阡墨并无意说太多来浪费时间,掌心反转,两支银针精准的刺入范氏后颈的穴位,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
看着身上突然不动了的女人,王安吓了一跳,在得知她只是背封穴定身只后,王安咬了咬牙,推开身上的人,动作轻柔的把人扶到了一旁的柱子旁边靠着。
果然还是当事人知道的清晰一些。
从他口里得知的,比自己通过各种渠道查出来的详细多了。
不过大致情况还是一样的。
让她惊讶的是,当时的洛氏居然是带孕嫁进来的。
只不过因为身材偏瘦,穿的衣服又极为讲究,所以才看不出来怀孕。
然而事实上,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七个月身孕了。
当时夏府也因洛氏超乎常人的头脑,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成功挤入上流,成为真正的地位高崇的国公府。
低位越高,越是容不得流言蜚语,受不得丑闻。
而洛氏的孩子,便是最大的障碍。
然而,夏安鸿也的确是真的喜欢她,因此,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他几乎是每分每秒都呆在琳园陪着她,(后来被夏倾城要了去,也就是现在改名后的锦园)。偌大的院子不留一名丫鬟小斯,所有的事情夏安鸿都是亲力亲为,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传了出去。
范氏被忽略了个彻底。
犹记得自己嫁进来的第一天,那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然而夏安鸿却是丝毫不见人影,把她一个人撂在了洞房。
那夜,她坐在床上傻傻的等了一个晚上。
从紧张害羞的满心欢喜,再到洞房却不见新郎的难堪和失望。
那个男人甚至没有跟她拜堂,从头到尾都没有来看过她,直接让人把她送了进来。
原本她以为,是夏安鸿临时有事。
然而第二日早晨,丫鬟们私底下的窃窃私语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
当她得知,她所以为抽不开身的夏安鸿,原来是在陪另一个女人,陪的连跟自己的洞房花烛夜都没有空。
那一刻,她恨极了那个抢了自己男人的她。
尤其是府里上上下下所议论的无一不是洛氏如何如何的美貌,如何如何的得宠,又如何如何的帮着夏府一路走到今天的地位。
所有人都在夸赞她。
同样是女人,她也很优秀,可是有洛韵在的地方,她的光芒只会被压得死死的,永远都没有被人发现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放在她的身上,而把自己彻底的忽略。
女人的嫉妒心理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得不到男人宠幸的女人,更可怕。
一日两日的等待,直到一个多月,夏安鸿从未碰过她,甚至还未踏进过这座院子。
心高气傲的范氏自然是忍受不了的,便开始想尽办法接近洛氏,却从未得手过。
每次都被夏安鸿挡了回来。
她永远都忘不了他一次次不耐烦赶的自己回来的表情。
她恨,恨透了洛韵。
尤其是那次借着看望洛氏的名义去了琳园,当她不小心发现洛韵几次不正常的呕吐,起了疑心。
才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兴冲冲的去告诉夏安鸿这个消息。
她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日日宠上天的女人,肚子里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孽种,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不管一个女人多优秀,脏了,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她满心欢喜的跑到他面前,告诉他。
她想到无数种夏安鸿的反应。
或许一怒之下直接休了她,或是忌惮她的身份把她丢在那座园子里从此不管不问,亦或者是气冲地跑去质问她,然后要求拿掉那个孽种,那么以洛韵的性格,一定会选择保孩子,从而离开夏府。
不管是哪一种结局,对她来说都是最好的。
然而,任凭她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
却独独没有想到,夏安鸿面色平淡的说了句:“我知道。”
你知道?
范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知道。
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
不可能有一个男人能做忍受自己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这种地步。
更不可能花时间去养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就竟在想什么?!
究竟有没有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范氏忍不住质问,带着些不甘,带着些委屈:“她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这么宠着她,我干干净净独爱你一人,你却从来都没碰过我,冷落至今!”
“我心甘情愿。”
面对她口口声声的质问,夏安鸿只是简单而又平淡的五个字。
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花园的走廊,范氏挡着他的去路,声嘶力竭的吼着:“你把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一颗心都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宠的无法无天,就不怕她日后给你带更多的绿帽子吗!!?”
“啪——”
夏安鸿好不犹豫地伸手给了她一巴掌,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留情。
“这是一个警告,以后我不希望有人再说她的不是。”夏安鸿冷冷的开口:“就是你也不行。”
他转身离开,没有一丝怜惜。
脸上传来的刺痛感和耳朵里传来的毫无感情的警告,她自嘲的笑了笑。
站在拐角处,她看到一副美好到让她嫉妒得发狂的画面。
美的惊心的洛韵慵懒的躺在一个贵妃椅里,而一旁的夏安鸿亲自喂她糕点,帮她剥好橘子放在她嘴边。
而洛氏只是淡淡的笑笑,就能让夏安鸿更加开心的服侍她。
多么美好的一幕啊。
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范氏漂亮的眸子满是痛心和失望。
而不远处的大树后,一个人默默的望着她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让人拿了一大坛的酒送进自己的房间。
酒过三巡的范氏,趴在桌子上看着手里的酒杯,泪眼朦胧的呢喃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对待,呃——”
打了个酒隔,范氏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
“我爱了你二十年,等了你二十年,你却骗了我二十年,呵呵呵呵呵——”
口齿不清的低低哭泣。
自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她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她要得到这个男人。
所以从小便缠着他,而夏安鸿对她也是颇有好感,便许下了长大后娶她为妻的诺言。
娶她为妻?
范氏自嘲的笑了。
一杯烈酒下肚:“妻子,哈哈,妻子,你说的妻子,如今却成了别的女人,我那么爱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几乎一大坛子的烈酒下肚,她已经七晕八素,完全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一双大手包裹着她白嫩的手:“美人儿,我怎么舍得冷落你呢。”
男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她一愣。
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大概的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是谁。
晃了晃脑袋,眼前的男人自动变成了白天夏安鸿的那张脸。
范容一下子就哭了,猛地挥开他的手:“你走,你不是要她吗,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人一喝醉就容易冲动,若是平常夏安鸿站在她面前,还这么温柔似水的对她,范容是绝对不会这般拒绝的。
也许是酒后壮胆的缘故,让她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乖,我爱你始终如一……”
耳边人的甜言蜜语很快俘虏了寂寞的她。
一夜的翻云覆雨。
然而早晨,当她睁开眼,心满意足地看向枕边人时,一愣。
随后便是晴天霹雳,犹如一大盆凉水泼在了心头。
身边居然是一个小斯,她认得,是一个叫钱生的男人。
她恨极了这个男人。
尤其是最后得知酒里被他下了媚药,更是怒火丛生,一怒之下差点杀了他,却被他离奇的屡次好运的躲过去。
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人在帮他一样。
那年的秋天,正是洛氏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忙的一团乱。
因为洛氏要生了。
呵。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他碰,而那个女人孩子都要出世了。
这样的差距还真是有点大。
一时间所有的怨气冲上心头,一个阴毒的计谋就此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