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碟子里那小小的一块,放到如今的市面上能卖好几万呢。
老爷子瞥了一眼窗外那糊成一团的丑东西,心尖在滴血,可以想到美酒,又觉得还算是值得。
“但这样的朱砂阳气太重,利于出煞,却也容易伤到生魂。你是至阴之人,血恰好可以冲淡朱砂的作用。”
方灼默默记在心里。
血和朱砂混在了一起,老爷子又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箱子,里头是黄色的符纸。
他摸了摸那沓符纸,取了几张出来,又从最下层拿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一并丢给方灼,“照着第八页的符箓画就行,用毛笔,画完再叫我。”
说完重新回到床上打坐。
方灼愣了一下,提笔开干。
然而画符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薄薄的黄符像是有生命,不断阻挠他下笔。
半个小时过去了,愣是才画出来小半张。
方灼扶着腰站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向窗外,此时已经十一点了,万籁俱静,只有夜色,但他知道,色鬼就在门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老爷子的房间应该有什么让他畏惧的东西,所以色鬼才不敢冒然进来。
他冲着门口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画符。
耗子聚精会神的守在一旁,眼冒绿光,心里无比期待黄符化成后的效果。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是蒋浩发来的信息。
“老大,蒋浩约咱们明天去碧海茶庄。”
碧海茶庄位于市中心的CBD,环境清幽,很上档次,很多人会选择在谈完生意后,去那地方喝两杯清茶,消遣消遣。
“几点?”方灼手腕发酸,咬牙问。
耗子说,“上午九点,他说派车来接咱们。需要跟他说这里的地址吗?”
方灼摇头,“让他去上次的地方接。”
大概凌晨四点的时候,五张黄符画完了。方灼揉着快要断掉的手腕和胳膊,给耗子使了个眼色。
耗子凑到老爷子耳边,“师父,符画好了。”
老爷子睁眼,眼神清明,精神抖擞,根本不像是闭眼睡过觉的。
他将几张黄符拿在手上看了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能把符画到这个地步,还算是有点天分。
“走吧。”
方灼跟在后面走出去,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色鬼。
他问,“师父,他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毕竟凌晨四五点,公鸡就要开始打鸣,提醒沉睡的大地,天要亮了。
那时候阴阳交替,孤魂野鬼必须找地方躲藏,以免被初晨的阳光灼伤。
“我看看。”老爷子站在原地,历经沧桑的眼睛目光如鹰,仔仔细细的扫过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方灼扶着后颈,正在扭动酸痛的脖子,额角一凉,刚刚滚下来到的汗珠被一双冰凉柔软的唇吮得干干净净。
这鬼色得也没底谁,连一滴汗珠都不放过。
“师父,他在这儿呢。”方灼一出声,正沿着额角往下亲吻的触感消失了。
老爷子的脸又黑又臭,年纪越大,五感越弱,就连鬼东西在自己背后都没发现。
方灼意识到什么,连忙对着空气说,“岩岩,我是师父是大好人,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想去掉你身上的阴气和煞气。”
他抿了抿嘴,又小声补上一句,“你乖一点,等事情结束,我、我陪你再打一架。”
虚空中响起“嗤”的一声轻笑。
老爷子将脸别开,眼神相当复杂,现在的小年轻们,表达兄弟情义的方式可真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