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绳子一丢,开了车锁,守在外面的人立刻拉开车门,把人接了过去。
陆妈妈嗔怪,“怎么让他喝成这样。”
方灼说,“拦不住,估计是高考压力太大了。”
陆妈妈心疼地叹了口气,看了眼同样一身狼狈的小儿子,“你也收拾收拾,赶紧去休息吧。”
方灼跟在后面进了别墅,穿过大厅,自顾自地朝楼上走去。
“你手不处理一下?”
陆炎突然从背后跟上来,捏着他的胳膊查看。
方灼挑了下眉,有点惊讶,他盯着陆炎看了片刻,问道,“哥,如果有天我生了重病,或者出了意外,你会难过吗?”
陆炎的眼里有情绪晃动,稍纵即逝,“说什么傻话。”
方灼盯着他追问,“会吗?”
“当然会。”陆炎的手落在他肩上,“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方灼垂下头,眼珠子转了一圈,那两个哥们酒醒后,一直没联系过他,估计是酒醒后,想起自己说错话了。
至于他们有没有把这事儿跟陆炎说,还真不一定。
“其实我今天去了趟医院,检查结果里好几个数据都不正常,医生让我戒酒。”
方灼明显感觉肩上的手颤了一下,他垂下眼帘,低声说,“哥,我以后不喝酒了。”
“之前就劝过你,你不听。”陆炎的声音还是严厉中带着温和,无法辨别出内心,“这件事情别告诉妈,免得她担心。”
方灼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炎看着他脑袋顶上的发旋,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
他比陆浔要大四岁,加上念书跳级,陆浔升小学的时候,他已经初一,由于是寄宿制的贵族学校,他一周只能回来一次。
每次回来,陆浔都会拉他进房间,搬出一个小纸箱子。
箱子里装着很多小零食,全是陆浔在这一周里给他攒的。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陆浔上高中,而陆炎快大学毕业的时候。
整整九年。
最初的时候,陆炎很感动,可是随着心里的嫉妒不断加深,陆浔的种种行为在他眼里开始扭曲,变得令人厌恶。
于是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把那一箱零食当着陆浔的面,扔进了楼下的游泳池。
他还记得陆浔当时的表情,从高兴到错愕,再到不解和受伤。
眼睛里全是泪水,又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因为他说了一句话,哭对我是没有用的,只有废物才会哭。
伤害了陆浔以后,他心里同样憋得难受,可随着父亲过世,律师宣布遗嘱,这种难受变成了尖锐的憎恨。
但他从来没想过,要真的把人弄死。
“陆浔。”
陆炎声音沉沉,藏着很多情绪。
方灼没吭声,他安静的等着陆炎把话说完,顺便让系统在五秒后来一发电击。
“你要听哥和妈的话知道吗。”
方灼攥紧拳头,抬起通红的眼睛,泪水在打转,“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
话中有话,他知道陆炎能听懂。
楼梯上,属于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小,陆炎站在空荡荡的楼梯上,眉头紧拧,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进房间,方灼就问系统能不能给个陆炎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