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是超出她的预料之外的。
只见男人慢条斯理收好手边的医药箱,将刚才使用过的酒精和棉签,全部装进去后,这才慢悠悠起身。
大掌在她头顶上拍了拍,低哑的声线染上几分笑意,“疼?那就忍着。”
“谁让你刚才非要进厨房,不知道厨房不准小朋友进去玩吗?”
第一句话,差点让她气得爆炸。
那充满怒气的气球,还没来得及爆,就被下一句话,给温柔地安抚了。
霍瑾懿“嗷呜”一声捂住脸,偏头望着男人高大颀长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她刚才的确是被撩到了。
“小朋友。”
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涌上心头的,是满满的甜意。
就好像她刚才不是在处理伤口,而是喝了一杯放了很多很多蜂蜜的水,从舌尖一直甜到心底最深处那般。
忍不住的有些害羞,他们俩现在这样,差不多是老夫老妻的关系,一下被他给撩到,霍瑾懿居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忍不住的,就想像乌龟那样,缩进自己的壳子里,不去管外界的一切纷扰。
来到厉家老宅的后花园里,霍瑾懿静静坐在石椅上,欣赏着远处的风景,一颗心慢慢平静。
还没平静几分钟,身体骤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熟悉而又清冽的气息,不是厉璟之,还能是谁?
许是他的怀抱太过于温暖,霍瑾懿竟然不太想离开,就算刚才被他撩到面红耳赤。
直到感觉到,她的耳廓被人舔舐,这才身体一僵,猛地想要把人给推开。
奈何她此时的身体软得不行,不说把人给推开了,就连能安稳坐在石椅上不倒,都是十分的厉害。
厉璟之垂着眸,那双如夜空般黑沉的眸子,含着温暖迷人的笑意,就这样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只鲜美可口的兔子,朝他这只早就记挂上它的孤狼,怯生生地伸出她的爪子。
不是一般的可爱,而是可爱爆了。
舔舔唇,薄唇溢出一串磁性的低笑,在这方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性感得霍瑾懿简直忍不住腿软。
听到他这般撩人的笑声,她如果还不知道,他这是在笑她的话,怕是太笨了些。
抬起眼皮,那双被他逗弄的,越发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有丝毫威慑力不说,反而透着一股纯真的娇憨,看得他喉头干涩不已。
喉结上下滚动好几下,方才压下心底的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
“让我抱一下。”
笑容收敛几分,厉璟之张开手臂把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如钢铁般的长臂,仿佛要把她给揉进骨血里。
只有这样,他们俩才能不分离。
似乎是觉得厉璟之此时的情绪,好似有些不对劲,霍瑾懿挣扎了几下,最后无奈扯唇,任由他这样抱着她。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男人是近乎虔诚和卑微的姿态,弯曲着绝不向任何人弯曲的背脊,只为把她抱在怀里。
良久,他才开口。
“阿瑾,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礼物。”
虽然只是一套再简单不过的西装,一件衬衫和一枚袖口,但这份心意,对他而言却是极为沉重的。
大概是有滤镜在,所以无论霍瑾懿送他什么,在他看来,都是极好的,是旁人不可相提并论的。
霍瑾懿身体松了松,转了一圈后,改为正对着他,反手环住厉璟之精瘦的腰,埋在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腹部,感受到那一瞬间紧绷起来的力量感,偷偷笑了笑。
有些狡黠,似一只灵巧的猫。
“喜欢就好呀,我还怕你不喜欢呢。”拱了拱秀挺的翘鼻,霍瑾懿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毕竟,两世为人,这可是她第一次,以妻子的身份,给他庆贺生日。
以往的时候,不是只能站在人群最后面,痴痴望着那个占据她所有心神的人,俊美宛如神祗,什么也做不了,更别提能给他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就是她被其他人给陷害,不断地在出丑。
很多时候,就连她重生之后,都很困扰的一个问题是,这个无比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如果她没有重生,他们俩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生来矜贵,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份地位皆是旁人不敢高攀的顶峰;
另外的一个,则是在大山深处,被人当做童养媳虐待了整整十余年,除了一张脸可以看以外,什么都拿不上台面的千金。
这样对比鲜明的两个人,分明就是两条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天。
察觉到霍瑾懿在发呆,厉璟之薄唇抿了抿,这一刹那,忽然觉得她好像离自己很远很远,就好像是下一秒,就会彻底从他世界里消失一般。
心狠狠一痛,那种即便是在梦中才能感受到的沉痛,仍然如同潮水般涌来。
高大的身躯更是晃了晃,黑眸染上偏执执拗的色彩,那是他不准许有任何原因,可以把他身边的这个人,再次从他身边带走,哪怕死神也不行。
百年之后,如果她先走,他绝对不会在世上苟活,哪怕一分钟,黄泉路上有他陪伴,她应该就不会那么孤单。
而如果他先走,他会让她好好活着,代替他去再看一看,这个美好的世界,而他会在奈何桥等待。
“阿瑾。”
厉璟之的呼吸有些急促,漆黑的瞳仁更是颤得厉害,几乎无法对焦。
心意相通,使得他已经猜出她为何会突然这般沉默,一颗心绞在一起,疼得他只能紧皱眉头。
他现在特别后悔。
后悔上辈子的他,没有如今生这般,早早找到她,反而让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会早点找到她,为她遮风挡雨,做她唯一的那个避风港。
“啊?我在。”
霍瑾懿疑惑地抬起头来,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疑惑弥漫,有些出神。
她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没怎么听清厉璟之对她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