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龙小姐,我妈妈很想你,你能见见她吗?”
龙晚晚收回飘离的思绪,浅声道,“嗯,我本也打算这两天去看看她。”去凌公馆的路上,凌清歌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解释,“昨天那事发生后,我妈妈虽然抢救过来,但身子虚弱,她生唐安娜的气,也生我的气,甚至她也埋怨她自己,她说
她养了十年的女儿,却认不得她的笔迹,她心存芥蒂,始终觉得愧对晚晚。”
凌清歌眼里闪泪,“不仅她,连我自己都万分内疚,我怎么能被唐安娜骗了,怎么能认不得晚晚的字?
还有啊,如果真如那个抢劫犯所说,是唐安娜设计,联合他抢劫晚晚,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发现?”
“唐晚不是也没发现吗?”龙晚晚淡淡道,“只怪唐安娜心机太深重,所以你们这么多年,才会被她骗了。”
凌清歌苦笑,“这些是苏凉告诉你的吧?”
“是啊。”龙晚晚脸不红心不跳,勾唇道,“苏凉比你们都透彻。”
两人谈话间,迈巴赫驶入凌公馆。
凌清歌绅士的替龙晚晚拉开车门,“龙小姐,你应该饿了,我先带你去餐厅吃饭吧。”
原本以为龙晚晚会拒绝,不想,她点了头。
凌清歌欣喜不已,看向龙晚晚的眼神光芒璀璨。
龙晚晚收回视线,率先朝主楼走去。
吃饭的间隙,凌清歌一直看着龙晚晚。
龙晚晚心情忐忑,埋着头快速将饭扒拉完,便上二楼去柳诗音的卧室。
柳诗音躺在床上,目光毫无焦距。
“柳阿姨。”
听闻龙晚晚的声音,柳诗音连忙伸出手,“晚晚,你快过来,快过来坐。”
龙晚晚在她床边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柳诗音眼泪便涌出来,“晚晚,昨天你也在婚礼现场,安娜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龙晚晚有些心虚,她是整件事的策划者,因为她,柳诗音才会被气得犯病。
“安娜确实大错特错,她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柳诗音叹道,“清歌怒极,他召集凌公馆上上下下,宣布和唐安娜解除婚约,并狠心将她逐出凌家。
可是,唐安娜肚子里怀着凌家的骨血,那是清歌的孩子啊,即便她犯天大的错,我也要顾忌我孙儿……”柳诗音越说越伤心,她紧紧抓住龙晚晚的手,乞求道,“晚晚,我今天找你来,一是想见见你,让你陪我说说话,二是,求你劝劝清歌,他哪怕不娶安娜,不将她接回来,
但也得给她派个照顾的人,让她好好养胎,直到生下我的孙儿啊。”
龙晚晚安抚着柳诗音,“柳阿姨,你放心,唐安娜现在过得很好。”
听闻唐安娜住进了龙溟山庄,柳诗音惊愕不已,“她本事倒不小。”她深叹着气,“当年,我一心想领养晚晚和她弟弟小沐,哪知小沐突发意外身亡,晚晚求我领养了安娜,我一直以为安娜那孩子像晚晚一样单纯,善良,哪晓得她竟如此有
心机,亏这些年,我和晚晚,清歌都将她当成了最亲的家人啊。”
“阿姨,你别生气,一切都会好起来。”
……
告别柳诗音后,龙晚晚心思复杂。
当年,十岁的小沐被唐安娜推下楼惨死,她代替小沐被领养。
如今,这个女人怀了凌清歌的孩子,她要怎么实施她接下来的计划呢?
她不是圣人,唐安娜欠她和小沐两条人命,她不会放过她,她要她尝到比她痛苦一万倍的死法。
可是,她不能不顾及凌家的骨血。
她唐晚一生亏欠凌家,她必须还,她也得顾及着柳诗音的身体。
她沿着公路慢慢走着,身后不远处,凌清歌开着迈巴赫不近不远的跟着。
唐安娜开车去凌公馆时,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她握方向盘的手紧紧收拢,眼里迸出万千烈火。
她前脚刚被赶走,凌清歌就那么迫不及待的邀请龙晚晚在凌公馆做客?
凌清歌,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绝情?
唐安娜双眸嗜血,看着越来越近的龙晚晚,她突然勾唇一笑,猛踩油门,朝龙晚晚撞去。
“龙晚晚,去死吧。”
唐安娜的咆哮声,响彻天地。
龙晚晚本来就心不在焉,面对突然冲来的跑车,她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不能移动分毫。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瞪大眸子,后背冰凉一片。
“啊……”
尖叫声凄厉无比,龙晚晚本能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风突然从她旁边刷过,然后“砰”的一声巨响。
几秒后,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
龙晚晚心惊肉跳的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迈巴赫,她艰难的咽口水,身上湿意更盛。
“晚晚……”虚弱的声音从迈巴赫驾驶室传来。
龙晚晚忍住狂跳的心,将已经被撞得凹陷的车门打开。
凌清歌满脸鲜血倒在驾驶室上,看见龙晚晚安然无恙,他努力扯唇,轻笑道,“还好,你没事。”
“你为什么要救我?”龙晚晚眼泪涌出来,她抬手,想触碰凌清歌敷血的脸,却又不敢。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晚晚,不想再……咳……再失去你。”凌清歌话落,昏迷过去。
不知何时,龙晚晚的手上也敷满了鲜血,她抹掉眼里的泪,赶紧拨打120.
“他竟然为了救你,不惜用车来拦我?哈哈……哈哈……”
一道凄厉的女声传来,龙晚晚心一紧,朝女人看去。
唐安娜额头上流着潺潺鲜血,她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摇摇晃晃朝龙晚晚靠近。看着龙晚晚明艳动人噙着泪水的小脸,她狞笑声越发恐怖,“哈哈,我的清歌哥哥,我的男人啊,他竟然为你这个才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来撞我的车,哈哈……我到底做
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啊?哈哈……”
龙晚晚没理她,她快速给120急救报了位置,然后她动作利索从凌清歌的包里摸出手绢。她将白色手绢按在他血流不止的头上,一边道,“凌清歌,你醒醒,别睡着,别睡,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