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医护人员给孩子们输上液就走了。
她们有的站在床边,有的坐在塑料凳上,还有的抱着孩子,鼻端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窗边,还站着一人。长发及腰,有点儿凌乱,微微皱着一双美人眉。
她打破了安静,说:“这个病肯定要解决的。它已经完全干扰到你的正常生活,万一以后更严重或者是恶性,那丢得,就是命了。”
上午她们检查,已经被医生确定苟氏二房的妇人脑额叶部位有肿瘤,这是引发癫痫的主要原因。
主治医生说了,即使这个肿瘤是良性的,但它却有癫痫的症状。
所以最好还是通过手术切除。
苟氏二妇人哭了:“可是我的头脑壳去掉了我还能活吗?”
其他妇人也纷纷赞成:“我们肯定不治这个病的,哪怕只能活1年也绝不要现在就死!”
梁有意眉心一皱:“谁告诉你去掉一小块颅骨就会死的?嗯?是我告诉你的吗?是医生?”
几个妇人不说话了,毕竟自己的孩子们还在这里治病,要是把谭家媳妇惹毛,就不好了。
“我要是头脑壳少一块以后还怎么干活?我儿子以后娶媳妇,我还怎么见人呀?”苟氏二夫人抬起袖子擦了把眼泪。
然后,听那女子冷哼一声。
“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梁有意的表情很严肃:“你丈夫身康体健,重活累活自然有他。你儿子年纪小还未娶妻,你若不治,就看看是否有命活到那一天。”
“你怎么说这种话!”
“谭家媳妇,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我残忍?”她忽而冷笑,怔得几个妇人又纷纷噤了声。
她指着病房门方向,说:“你可以出去看看,不拘儿童这里。上上下下的都去好好看看,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她问着,等她们的回答,病房里沉默几秒接着告诉她们:“因为他们要活命。没有命,你连为你丈夫做一顿饭都做不到,没有命,你想看你未来的孙子都看不到!”
医院是反应人生百态的地方。
它每天都要去接纳不同种类的病患,小病之人,大病之人,将死之人,已死之人……
你可以看到很多心酸的场面,让你直面最残酷的现实。
梁有意:“将死之人为了能多活一天都不怕,你又凭什么怕!”
不能怪她说得这样严厉,实在是因为这种手术,需要本人以及直系亲属的同意才可进行。
“妈妈?”
病床上的苟史忽然开口,声音哽咽着:“你听我老师的吧,我想要你亲眼看着我长大。”
……
晚上九点多,等大家休息了,梁有意才出了病房。她来到电梯门口,没有按键。静静站了一会儿之后,脚步一转去了窗边的休息椅上坐着。
空旷的场地,灯光微弱。
一整天了,他那边都没有打来电话,不是说好联系的吗?
梁有意琢磨着,给他发消息。
小红帽:【苟氏二房的大姐要动手术,宜早不宜迟。你明天能把她的丈夫带来吗?】
半晌,那边无反应。
她又发去一条:【我忘了车在我这里,要不我明天回去一趟。】
就是苟氏的妇人们有点麻烦。都不肯回去,孩子们也都想留下来陪着。
她想,明天去附近的星级酒店开个套房,总不能无病占着病床。
然后,短消息来了。
大灰狼:【亲爱的梁姐梁姐!我们现在已经在路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