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翻红浪, 抵死缠绵, 沈玉珺为了位份算是豁出去了, 积极配合景帝翻来覆去地折腾到酉时方休。
景帝抱着沈玉珺躺在床上, 看着她这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 有些乐了:“看你这样子, 都要叫朕以为刚在床上那个到处惹火的小妖精不是你呢。怎么不行了, 刚不是挺能耐的吗?”
“皇上龙精虎猛,嫔妾怎能力及?还请皇上饶过嫔妾,不要再笑话嫔妾了, “沈玉珺想到刚刚那会自己的积极劲,就觉得那肯定不是出自她本意,都怪诱惑太大, 她一时没经受住。
“皇上, 御膳房的人过来了,问现在可否摆膳?”守在屋外的路公公确定屋里是歇了, 才适时的出声, 也恰巧免了沈玉珺一次的脸红。
“摆吧, ”景帝闻言, 瞧着时辰也是时候用膳了, 就想起身,哪知沈玉珺动也不动, 还压着他的胳膊。
“你还赖着不起来,今晚上不想用膳了, ”景帝看沈玉珺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看着可怜兮兮的。
“小路子,一会把膳食摆进内室,”景帝终是宠了沈玉珺一会,出口吩咐道。
路公公跟御膳房的人闻言,赶紧悄没声的把膳食给摆进内室,后又悄没声地退出去了。景帝这次再起身,沈玉珺没再缠着了,赶忙往里面滚了一圈,眼巴巴地看着景帝下床,走到桌边,开始用膳,也不叫她起来吃饭,也不叫她起来伺候。
景帝也不管沈玉珺,自己个吃着饭,还尽挑沈玉珺最爱吃的菜下手。沈玉珺在床上看着,摸摸肚皮,终是忍不住撑起身子,打算下床吃饭。她算是知道了,她不起来,皇上是不会叫她吃饭的。
跟沈玉珺一起用膳,景帝每每都会用得多些,今日也是一样。看着满桌的饭菜都去了一半,眼前的女人还在吃,他终是忍不住看向沈玉珺的肚子,不过因为穿着寝衣,也看不太出来什么,但就是忍不住的往那处看。
沈玉珺只觉得饭菜很可口,见景帝停下筷子,她也有些不舍地放下筷子:“饭菜很合嫔妾胃口,嫔妾不忍多用了些,让皇上见笑了。”
“朕想问你个问题,”景帝一本正经地样子。
沈玉珺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儿,就立马摆正了姿态,规规矩矩的。
“你有不爱吃的吗?”景帝问出了口,这还真是他想要知道的。当然不是为了打击沈玉珺,单纯的只是因为他好奇。
“啊?”沈玉珺被皇上的这个问题给问愣住了,皇上这什么意思,是觉着她吃得多吗?
景帝见沈玉珺那副受打击的样子,想笑又感觉好似不太好,毕竟人家刚刚才卖力服侍好他,但又忍不住,只好手握成拳掩在嘴边,故意轻咳了两声:“朕只是好奇而已。”
“皇上,您不用再说了,嫔妾明白的,嫔妾以后尽量给您省点粮食。”沈玉珺表示她真的被打击到了。皇上这什么意思,以为她是饭桶吗?什么都能容得下。
“你……”景帝还想再解释下,不过被打断了。
“皇上,重华宫的钱良娣差人来请您。”路公公是黑着脸禀报的,都是些麻烦秧子。他就没见着哪个嫔妃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支使宫人来其他嫔妃宫里抢人的。钱良娣不会真以为她怀的是颗龙蛋吧?
沈玉珺听到路公公的传话,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地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嘴里还说着酸话:“皇上,您快去吧,不然慢了,我这添禧楼可吃罪不起。”沈玉珺不是作态,是真的不高兴了。钱洛惜这是跟她杠上了。为什么每次皇上来她这添禧楼,她都要派人来请?她不会以为她沈玉珺是个好欺负的吧?
景帝原本还因被人扫兴有些不高兴,但看着沈玉珺说着酸话,拿着筷子,好像盘子里的菜跟她有仇似的,大块大块的吃,一点没了刚刚的饭桌礼仪,就有些乐了:“不高兴了?”
沈玉珺闻言,啪地放下筷子:“她钱洛惜是不是看着我性子软,就觉得我好欺负,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来我宫里请您。”
沈玉珺看着景帝,眼里的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流了下来。她拽着袖口胡乱地擦了两下,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起身福礼在景帝跟前:“皇上恕罪,嫔妾刚刚失态了。钱良娣怀着身孕,皇上去看看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还夹带着一两声抽噎。
景帝看着面前的小女人,沉静了许久,终起身:“你起来再吃点,朕出去看看,一会回来。”说完就那样身着寝衣,披散着头发准备出去了。沈玉珺见着连忙起身,拿了件斗篷快步上去给他披上,但还是冷着张小脸,一言不发。
景帝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如意:“钱良娣又怎么了?”
如意自从上次来添禧楼请皇上就知道皇上并不喜她家小主,今天她家主子听说皇上去了添禧楼,当时就发作了。宫里的茶碗器具全部遭了殃,好在德妃娘娘是个手面宽的,让内务府给换上了。这刚用完晚膳,她家小主又开始坐立不安,硬是让她来添禧楼请皇上去重华宫陪她。
如意也不想来,但又怕主子闹腾,只能硬着头皮来了。过来添禧楼,就发现路公公立在墙角。路公公远远见着是她,脸都黑了,一点都不避讳的白眼翻个没完,可是小主交代的事,她也不敢不依啊。
“回皇上的话,我家小主身子不适,想请皇上过去看看。“如意越说越没了底气,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了。
景帝眯着眼睛盯着如意看了好一会:“小路子,你去太医院让太医准备一碗上好的堕胎药,你亲自送去重华宫,当着德妃的面,就说朕说的这是第二次,如果再有第三次,那碗药喝不喝就由不得她了。”
“诺”
路公公斜眼瞅了瞅跪着发抖的如意,看看这就是作死的下场。皇上终于厌了吧,原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非要作天作地的,这下子看她还怎么作?
沈玉珺在景帝出去之后也没什么胃口了,拿着筷子抵着下巴,眼神空洞没有焦距。景帝进来就见着她这副样子:“已经够丑了,做了这副样子就更入不得眼了。”顺手抽走沈玉珺手里的筷子。
沈玉珺闻声仰起脑袋,刚刚哭过的眼睛清亮清亮的:“皇上您回来了。”脸上也不见之前的失落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景帝没有直接应沈玉珺的话,只是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朕之前已经告诉了你一个秘密,那么现在朕再告诉你一个喜恶。”
“皇上……”沈玉珺见皇上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就知道她刚刚的举动有些过了,应该是惹得皇上不喜了。
“朕喜欢活得明白的人。”景帝开口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但沈玉珺知道,皇上说的是认真的。
沈玉珺闻言,起身后退一步就跪到景帝面前:“皇上,嫔妾知错了,还请皇上不要跟嫔妾一般见识。”
景帝看着沈玉珺,虽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也不影响他的心情:“你错倒是认得挺快,那你告诉朕你错哪了?”
“回皇上的话,嫔妾错在不应该使小性子,当着您的面发脾气,更不应该对钱良娣怀有不满……”沈玉珺老老实实的开始总结细数今晚的过错。
“嗤……原来你今晚犯了这么多错啊!”景帝看着小女人大有继续总结下去的势头,就出言打断了:“但这些都不是朕说你错的点。”
“啊,嫔妾还有哪错了?”沈玉珺抬首看向景帝,见其没有要与他言明的样子,就识趣地说:“那嫔妾再想想。”
“你最错的地方就是不信朕,”景帝见沈玉珺没有反驳,就接着说了:“朕今日既然来了你这,那么没有什么大事,就不会随意摇摆。朕既然说了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而且,你不带眼的,朕穿着寝衣能跑到哪里去?”
“是嫔妾的错,嫔妾以为钱良娣怀有龙嗣,皇上您会多有顾忌,嫔妾没有不信您。”毕竟上次,他不是就被请走了。
“顾忌,她还没那个分量。”景帝伸手拉了沈玉珺起来:“没想到平时看着温温吞吞的,你倒是个有脾气的。”
沈玉珺低着头,站在景帝身边乖乖听训。
“你可以对钱良娣不满,因为她本身就行事不端;你也可以使小性子,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脾性,这些都无伤大雅。朕不需要你多聪明多厉害,但朕希望你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能做。只要你不犯了朕的忌讳,朕自会护你一护。你可明白朕的话。”景帝并没有往日与沈玉珺嬉皮笑脸的样子。
“嫔妾明白,嫔妾多谢皇上的护佑!”沈玉珺再次向景帝福了大礼,其实她更想磕头的,终于她从皇上这得了一句实在话。
“还不笨。”景帝拉起她:“既然要谢朕,那你就好好谢谢朕。”
沈玉珺闻言,有些脸僵,明明刚刚还说着正经事,为什么会突然转变话题,不过也就瞬间的事儿,沈玉珺不顾腰酸背痛,还是主动送上自己个的嘟嘟红唇了……
这不用请安的日子,真是舒坦!景帝辰时初就离开了,沈玉珺也就没了顾忌,起身的时候,都已经辰时过了,要不是实在太饿了,她还准备再睡会。
沈玉珺这边是轻松了,重华宫里经了昨晚的事,现在就显得有些阴沉。
正殿里,德妃刚处理好手头的宫务,茶还没喝上一口。大宫女婉依就进来禀报道:“娘娘,钱良娣来给您请安了。”
“请安,今儿这是刮的什么风啊?竟然能劳动她主动来给本宫请安。”德妃吃了一口茶,脸上有些嘲讽道:“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连着本宫都要受她牵连。”昨晚上皇上特地吩咐路公公当着她的面传口谕,不就是在警告她管好自己宫里的人吗?
“让她进来吧,本宫倒是要瞧瞧咱们这位钱良娣到底要唱哪出?”
“诺。”
钱洛惜的肚子这会也有三个月了,将将能看出一点,不过冬日里衣服大多穿得厚重,倒也看不出什么。但对钱洛惜来说这些都不妨碍她挺着不大的肚子,在重华宫里盛气凌人。如若不是昨晚上皇上来那么一出,估计再等肚子大点,她都能在这满后宫里招摇过市。
要说钱洛惜现在最恨谁,那非沈玉珺莫属了,昨晚她想了一夜,今日还是来了正殿见德妃了:“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起来吧,”德妃也没有故作为难:“看座。”
“谢娘娘!”
“今儿怎么有空来本宫这了?”德妃知道这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也不想与她多费唇舌:“可是有什么事儿?”
钱洛惜也没有直接回应德妃,只是眼神向散落在四周伺候的宫人们扫去,意味自是分明的。
德妃也没有让她失望,摆摆手示意宫人们退下。等宫门关上,德妃开口道:“说吧,什么事儿?”
“今日嫔妾过来,就是想跟娘娘做个买卖,不知娘娘愿不愿意?”钱洛惜低着头,一手撑着腰,一手轻轻抚着微微鼓起的小腹。
“说来听听,”德妃看她抚着肚子,就知道她这买卖是什么了,就不知道她求什么。
“既然娘娘爽快,那嫔妾也痛快点,”钱洛惜这时抬起了头,看向德妃:“这么些日子多谢娘娘护着嫔妾了,嫔妾也不是个傻子,自是知道娘娘想要什么?”
“钱良娣这话怎么说,你是本宫宫里的人,本宫护着你不是理所应该的吗?”德妃淡而一笑,就没有下文了。
钱洛惜见德妃这般,也不着急,继而说到:“论起来淑妃娘娘的家世、容貌都不及娘娘您,可为什么皇上每个月都要去她宫里坐坐呢?想必娘娘心里比嫔妾更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你倒是个有心的,连这点子细微末节都能注意到。今天要不是你说,本宫竟然都没发现呢。”德妃撇了她一眼,真真是恶心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本宫还有宫务等着理呢。”
“既然娘娘不得空,那嫔妾就不拐弯抹角了。”钱洛惜这次是低着头,两手抚着肚子:“嫔妾自知身份低微,虽说怀有龙子,但也心知无权抚养。嫔妾愿把孩儿托付于娘娘。”
“哦。是吗,就不知你所求什么?”德妃神情还是一点没变,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她真的对这个孩子没想法。
“嫔妾只求娘娘替嫔妾除掉熙德容跟冯良媛,只要娘娘能做到,嫔妾母子日后但为娘娘马首是瞻。”钱洛惜抬首看向德妃。
德妃以为她会求位份什么的,真没想到她心这么大,不忍嗤笑一声:“嗤……哎呀,这是本宫开年以来听到的第一个笑话。”
钱洛惜见德妃这番态度,就有些不快意了:“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德妃也不再跟她打马虎眼了:“钱洛惜,以前本宫还觉着你是个得用的。但经了这么些日子,本宫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蠢的,而且不光蠢,还狠毒。可惜你的心计配不上你的狠毒。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为你除去异己?”
钱洛惜原本以为她的打算,德妃会应承,没想到德妃会是这般反应,一时她竟也说不出什么话语来。
德妃毫不掩饰地讽刺道:“凭你肚子里的那块肉?且不说你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单说经了昨晚上你那一折腾,这满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根本就看不上你和你肚子里的这块肉。既然皇上不喜,即便是个皇子,本宫要来又有何用?”
“可皇上膝下就只有一个皇子,柳慧那个贱人的种也没了,”钱洛惜急急地想要辩驳,可是好像又没什么底气,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皇上可能不喜她,所以她才觉着晋位无望,才来找德妃的。
“皇上年轻力壮,正当盛年,宫里嫔妃这么多,不是就你能生,只不过你运气好点罢了,”德妃戳破了钱洛惜最后一点幻想:“你现在还觉得你有资格跟本宫谈吗?”
钱洛惜有些失神,感觉全身都凉凉的。
“你心倒是不小,一开口就是两条人命。要本宫帮你除去熙德容,你是不是觉得本宫跟你一样是个没脑子的?”德妃盯着钱洛惜:“熙德容正当盛宠,你不知道吗?今儿本宫要是动了她,那就是跟皇上过不去。你以为本宫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钱洛惜是信心满满的来,失魂落魄的走。德妃看着她那样子,心里莫名地觉着爽快多了,这么多天的气,终于出了一口,至于剩下的,日后再慢慢算吧。
菀瑕端着碗燕窝粥进来:“娘娘,这两日宫务繁忙,奴婢给您炖了碗燕窝粥,您进些吧。”
“嗯,放着吧,”德妃吩咐菀瑕:“这几日你叫人盯着偏殿。”
“诺,娘娘真的打算放弃钱良娣了?”菀瑕有些搞不懂她家娘娘的打算。
“本宫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怎么可能会放弃?其实她有一句说的是对的,皇上是顾念孩子的,不然淑妃还真不一定有现在的地位。”德妃想到淑妃就满眼的冷意:“钱洛惜是死是活,本宫不在乎。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如若真是个皇子,本宫是一定要的。本宫不想再等了,大皇子已经快五岁了,本宫等不起。不过为以防万一,你还是要盯着那几个,一有动静,立刻回了本宫。”
“娘娘放心,奴婢会盯紧那几位的,不过杨良媛那里也快有三个月了,娘娘还打算让她瞒下去吗?”
“不着急,你这几日让人把西侧殿收拾出来,本宫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把她挪过来。”德妃不知道心里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是越来越盛了:“钱洛惜真以为本宫会看顾她?”
“娘娘深谋远虑,非常人所能及。”菀瑕也笑了。
钱洛惜的打算算是落空了。但有些人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