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里,江烬是最兴奋的。不过他的兴奋和高兴不表现在脸上,而是全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欢呼雀跃,还带着猫咪似的,餍足愉悦的神色。
那张精致的脸,还是面无表情的,虽然他面无表情也好看得过分。眼角眉梢随随便便一挑,都是昳丽生姿的。
“小乖就是住在这里的吗?”
他边打量着保险室边问,普遍男人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却懵懂无辜的叫着小乖,这种反差萌最是受她喜欢,听得她心肝儿都在砰砰乱跳。
凌赋走在后面,把保险室的门关上,脸色晦涩,警惕的看着江烬,问:“那个人解决掉了吗?”
江烬头都没回,仍然拉着傅眠,回答他的声音也是敷衍的,“解决了。”
傅眠好奇的偏头看他:“什么时候的事儿?”
“见到阳光的时候,”江烬乖巧的笑笑,“出了那栋大楼我就解决掉了。”
她点点头,莫名有种想要伸手摸摸他狗头给予奖励的冲动。
保险室没地宫那么宽阔,绕了两圈就基本观察完了。她尽心尽力的给江烬介绍着里面的每一样东西,然后挑了平常最喜欢的角落,靠墙盘腿坐在地上。
刚才在地宫里,环境惊险,她都屏着气不敢多说话,然后脑子飞速运转,劳动量大概是平常的两三倍,她早就想倒在地上歇会儿了。再看旁边的肥波,早就窝在角落里,绿豆眼都开始控制不住的合上了。
那眼皮上下合上又睁开,睁开又合上,踩节奏似的,看得她都生出睡意来了。
江烬饶有兴趣的学着她盘腿就地而坐,唯独凌赋还一个人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眼神晦涩的看着他们。
片刻后,凌赋开口说,“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傅眠眨巴着眼睛,昂着头看他,“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是你教我的。”
江烬就在中间,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看向凌赋,但是并没有出声打断。
“我的大脑…”凌赋略垂下头,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可以自主控制异能二次进化。之前我被邢亮他们围攻,还能解决掉除去邢亮的另外一些人,靠的就是控制了异能进化。”
傅眠边听边点头,“我知道了。”
除了这句话,她没有其他任何反应。凌赋不甘心,还想开口说话,却被旁边的江烬打断了。
江烬人畜无害的笑着,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让他不敢对视。
“小乖已经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凌赋冷笑:“如果不是你,她本不用知道这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件事的目的,你就不怕她怀疑你利用她?”
“为什么要怕?小乖会原谅我的。倒是你,不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里吗。你还想和她一起?这里已经用不到你了,你的异能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凌赋愤怒出声,眼神凌厉又恶狠狠的,“我和她是队友,不是有用和没用来决定的!你这种被关在地底洗脑十年的怪物怎么能懂?!”
江烬并不生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闭嘴,她睡着了。”
凌赋惊愕的转头去看,女孩儿果真已经闭上了眼睛,揪着变异兽的毛睡过去了。那脸颊上还布着红晕,眉眼舒展,手脚寻求着最舒服的姿势,可以看得出来睡得很香。
江烬温柔的看着她的脸,伸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看,只有我在的时候,她才能睡得这样安稳。你的异能,给不了她任何安定。”
凌赋怔愣的看着她睡着的姿态,罕见的哑口无言,喉咙发紧,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
傅眠这次睡着,破天荒的没再做梦。那些吵得她脑子发疼的声音没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也没有出现。
因此这一觉睡得尤其的充足,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精力充沛心情大好,有种异能刚觉醒时,想要跑出去遛丧尸的冲动。
她伸了个懒腰,转头左右看了看,却只看见了江烬一个人。
她迷迷瞪瞪的眨眨眼,问他到:“我的宠物和凌赋呢?”
江烬扭过头来,“凌赋带着那只变异兽出去了,说要带变异兽出去找东西吃。”
“噢。”她想了想,肥波也挺久没好好吃过自己想吃的东西了,这儿条件艰苦,它大概也是受够了。
“不过你怎么不出去?出去看看也好啊,你原来的家,那个小别墅,还有其他熟悉的……”
没等她说完,江烬就接话说:“我要留在这里守着小乖。”
“………谢谢了。”玛德这个家伙好乖!想领养!
她有些红脸,坐在一边努力认真的变冰棱出来,冰棱温度低,刚好可以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江烬就坐在她对面,一直好奇宝宝一样盯着她看。
最后她脸上的温度是降下来了,脑子里温度飙升了,脑子一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然后只好找话题化解这种尴尬的氛围。
视线划过他有些长的头发,她顿了顿,
“那个,你头发有点长,都遮住眼睛了,要不,我给你剪了?”
刚好手环里有小刀,可以当剪刀用。
江烬对着她似乎没有摇头的功能,一直都只会点头同意。
“好啊,小乖给我剪掉。”
她从手环里摸出小刀,在冰棱上磨了磨,然后走过去盘腿坐在他背后。
他的脊背微微弓着,有些迁就她身高。因为太瘦了,弓腰的时候,肩胛骨那个地方都顶起了衣服,领口就有些敞开,露出后背苍白的皮肤,脊椎骨都看得一清二楚。
实在太瘦了。
她忍不住皱眉。
“小乖?”江烬察觉到她半天没动作,疑惑的喊了她一声,也不回头乱动,看起来乖巧得很。
“没事,我正在想要怎么剪。”她吐了口气,一手捏着他的头发,一手捏着小刀。左右都有些不敢下手,就怕给人家剪个狗啃头出来,会破坏他颜值。
最后她小心翼翼的用两根冰棱夹住了多余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割了下来,认真谨慎到鼻头都有些冒汗。
刚剪完,刀还没来得及放下,外面突然传来金属划过保险室门板的声音,刺耳得紧。
她莫名有些心慌,连忙站起来。开门的是凌赋,他手掌还维持这黑色尖刺的形状,拖着后面的变异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