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超级好,洒下来的金色光线被树叶切割成不规则模样,懒洋洋的铺了一地。
青山村空气尤其好,光线漏下来的时候丝毫看不见尘土飞扬的状况。
隔壁田对面的陶二娘端着盆子往外一扬,水唰得洒在外面白菜地里。
“眠丫头!你家还不做饭呢?!”
陶二娘嗓门大,吓得隔壁房子里的傅眠一个激灵,赶忙跑到门口高声应她,
“这就烧饭了呢二娘!”
陶二娘差自己小女儿给她送了两个鸡蛋,趴在白菜地的竹栅栏上低声说,“刚巧昨晚我家的鸡下了几个蛋,你前几日里买的那三只小鸡仔,还得等上好些日子才能下蛋!别宣扬出去,那边土的潘家人惯会说三道四!”
说是小声说话,实则她的声音仍然大得震耳朵。
傅眠很认真的点头,“放心吧二娘,我不和别人说的。”
陶二娘放心了,招呼自家的鸡前去吃食。
傅眠回了自己家——一排青砖房,一间堂屋一间睡房一间药房,旁边糊了间小巧的泥房子当厨房。
她拿着两个鸡蛋捏在手里转了转,然后脆生生的喊,“肥波!肥波!”
院子外面一只长得犹如奶兔子的仓鼠飞奔进来,堪堪在她面前刹了车,叽叽咕咕的蹦跳着。
【我来了得有半个小时了吧?怎么剧情还没来?】
【故事出了些问题,这个世界没有剧情给你了。】
【????什么几把意思你说清楚!】
【眠啊,上个世界以后,你就把说话的艺术抛在脑后了吗?】
傅眠摸了摸,觉得还是想骂人。没有剧情的世界,她该怎么做?说不定这是个灵异世界,一到晚上就会有鬼缠着她呢?如果是个种田妞和权贵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故事,她还得提防着想要取她命的黑衣人呢!
她踢了踢拖在鞋面上的裙裾,捏着肥波的屁股把它倒着拎起来,“说吧,真的没有一点消息漏给我?指缝里漏不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
肥波有不能告诉她的东西,她一早就知道,也没多逼着,就是每个世界无可奈何的时候,总要提溜着它抖点东西下来。
肥波叽叽咕咕挣扎着,【只有一点!你这个身体不好,需要多养着!】
【没了?】
【没了!】
她把肥波放下去,戳了戳它脑门,“去玩吧。不过外面猫多,那眼睛绿油油的,你小心点。”
肥波想要狂奔出去踩草地的动作一僵,然后在栅栏里面蜷缩着,扒着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傅眠把两个鸡蛋磕碎在小碗里,懒洋洋的搅拌着。
看这个房子也可以猜出来,这个世界是古代种田文。她过来以后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出现过,但是隔壁邻居的二娘对她比较亲近。家里有一间药房,门上的锁都是特制的,一看就知道很重要。那家里一定是有人是医生。
原主是医女?加上肥波说这个身体不太好,需要多养着,她暂时就只能得出这两个消息。
其他的,一概不知。有没有报仇线,感情线,都不知道。
分析清楚,她茫然的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说不定到了晚上,就有许多人会来追杀她,可能是黑衣人,也可能不是人…
她打了个哆嗦,把搅拌好的蛋液加了点盐放在一边,然后把碍事的裙子捞起来系紧了,蹲下去征服种田文必有的柴火灶。
松针是最容易点燃的柴火,点燃后塞一把食指粗细的木头棒子进去就不用太费心了。
她站起来环视一圈,这家里也是穷的,灶台上除了日常的油盐酱醋,没有其他更多的东西了,而且她翻遍了整个厨房堂屋,都没有发现一块肉。
也就是说,她只能吃素。
晚饭时刻,肥波闻着香味从外面狂奔回来。它这个世界终于恢复了实体,兴奋得撒蹄子乱跑。
它绿豆眼睛亮着看了眼自己的小破碗,发现里面只有两块蛋花。
【???怎么回事小老弟?】
傅眠敲敲碗,“今日份荤菜:蛋花炒韭菜,蛋花炒黄瓜,蛋花炒白菜。”
【…我记得隔壁那女的只给了你两个鸡蛋。】
说到这个,傅眠花猫似的脸上就浮现出满足的笑来。
“我用水炒蛋,成功讲它的体积变大了好几倍,然后分别分配给了韭菜,白菜,和黄瓜。”
【………】
最终肥波还是咽下了两块蛋花,然后伤心的窝在一堆破布里打瞌睡去了。
傅眠收拾完,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摇了摇。从脖子上掏出一根红绳,下端系着的银制钥匙从肚兜里拉出来,还带着她的体温。
看来那个药房里的是这个家最贵的财产了,不然这钥匙也不会藏得这样深。
下午的暖风吹着舒服极了,不远处还有二娘他们唤孩童吃饭的声音,她吐了口浊气,觉得从没有这样放松过。
然后就有人扯着嗓子在外面喊了。
“眠丫头!眠丫头阮老爹的金孙子屁股蛋给虫子咬了!求爹告奶的请你去呢!”
正在享受退休生活的傅眠:“………”
小屁孩的屁股蛋被虫子咬了都要找她?!
等傅眠提着药箱子赶到阮老爹家里的时候,里面几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放声大哭。
吓得她以为这是绝症治不好的,转头就想走。听到声音出来的阮小娘眼泪都没擦干就出来抓住她往里面拖。
“眠丫头!你快看看我家金子!他这是怎么了?!”
傅眠不经意的挣脱开她的手,然后上前把床榻上那个金疙瘩翻过身来。
金疙瘩是这青山村里阮老爹的命根子,盼了不知道多少年才盼来一个孙子,取名金子,当宝贝疙瘩一样疼爱着。平日里摔了碰了都家里所有人要哭上一场,更别说他现在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屁股蛋上又青又肿的。
这身子柔弱,走得急了气都喘不匀。她从药箱子里拿出镊子和银针,把里面准备好的几种药草捣碎了,一股脑敷在金子的屁股蛋上。
“隔一刻钟再敷,连续五次。吃食就素一点,别弄太油腻的了。”
这金子的手胖得她差点摸不到脉搏。
阮老爹一家人看着她柔柔弱弱却又十分冷静的处理伤口,哭声都停下来,盯着她目不转睛的。
阮大娘扯着她的衣服袖子,“眠丫头!多亏了你!大娘昨儿个儿去镇上扯了两尺布,给你做身裙子吧?你这衣裳太素了,来来去去都是这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