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知道了。”几个姐妹一致同声的答话,接着,大家伙都到了侯府专门的小学堂“水聊轩”,几个姐妹及安辛、郑芯蕾都坐好了,祁翊似先生般的站到前边,今天他要教的是最学医最基础的辩药。
“要想学医,必须先会辨药,这里是草药全书,你们须在三月内辨识里面的各种药材,了解草药的习性、生长环境、毒性、药性,做到看到哪株药,便能知道它叫什么,是治什么病症的,等辨药学会了,你们才能学习制药、炼药,等这些都熟练了,再看《伤寒论》以及《黄帝内经》等医术学名著,再是辩病看诊等方法,总之,学医不可一蹴而就,得花非常多的精力和时间钻研,如果学不下去,吃不了苦的,可以给我说一声,便可不用学了。”
一谈到医学,祁翊狭眉飞鬓,样子沉稳严肃,黝黑的眸子里闪着微醺的神采,整个人温润如玉的站在那,举手投足间尽显绝代风华。
南宫珏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拿着张纸笺在抄写,安辛也是眼睛不离的盯着祁翊,仿佛怕听漏了什么似的。
由于南宫婳之前看过《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以及一些其他医书,早在半月前她就知道了好多药的生长习性、外形、成长从幼时到中年的形态等,所以这几日祁翊授的课,她都很快就跟上,在跟上后,她又仔细捉摸,以求记得更熟。
到祁翊授完课后,她回去又继续看关于辨病看病的书,初识望、闻、问、切以及扶脉等医术知识,大半个月过去,她已经能独自辨别一些普通的草药,有时候还能给赵氏看看病情有没有彻底痊愈。
上次为了让母亲得宠,她骗父亲说母亲已痊愈,其实当时母亲还有大半没好,后来她看《本草纲目》上有许多调养身子的秘方,便用那些方法给母亲调养,这一半月过去,母亲果然身子大好,容光焕发,离痊愈也不远了。
这一天,几个姐妹连同安辛又坐到学堂听祁翊讲课,连老太太、赵氏、成姨娘、苏姨娘等人都去旁听,就想听听自家女儿学得怎样,以后可不可以成为能进宫给妃嫔看诊的女神医,所以学堂里大家都很紧张。
绾绾一将南宫婳的座位收拾好,就看到边上匆忙赶来的南宫珏,南宫珏一坐下,便十分认真的坐在位置上,目光一直灼灼有神的盯着祁翊,看得绾绾特别不爽。
明明世子教的主要是大小姐,大小姐是智觉大师亲自收的女弟子,将来是要进宫给贵人诊病的,连带安辛都是附带的,没想到三小姐一来,就巴巴的盯着祁翊问这问那,有时候一堂课,全被南宫珏的问题问完了,大家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要不是大小姐私底下挑灯夜读,恐怕如今已经停滞不前,仍旧掌握刚开始那些基本知识了。
喜妈妈对于南宫珏的做法也特别看不过眼,一直冷眼盯着南宫珏,这不要脸的三小姐,做什么都抢在大小姐前头,一副喧宾夺主的姿态,仿佛她成了该正经学医的大小姐,大小姐成了有的没的的旁人。
幸好祁世子知道内情,经常下了学堂给大小姐补课,可再怎么也架不住三小姐争强好胜的架式,只要大小姐一问世子问题,三小姐就迅速挤上去,缠着世子可怜巴巴的问她的问题。
渐渐的,似乎几个姐妹间的矛盾已经凸显出来,喜妈妈护主似的将南宫婳的书摆出来,正想提醒南宫珏几句,南宫婳已经把她拦住,“老太太们都到了,妈妈先去打点一下。”
喜妈妈愤愤不平的转身去端茶沏水,南宫婳细细摊开书,这几日她研究的是怎么扶脉,因为对于治病来说,扶脉最重要,能够通过脉象得知人的身体是否健康,脉把得好,这病就好治,连脉都把得不准,就是庸医了。
正抬眸,南宫婳便看到祁翊一汪深邃的目光,他今日穿了两人曾经在宁国寺相遇那件莲青斗纹衣袍,腰间系着以金缕绣出云纹的鸾绦,上挂麒麟百福如意玉佩,狭眉如鬓,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模样显得他如三月的樱花,慢条斯理的扫过众人,给人一种云卷云舒的惬意感觉。
老太太看了看一堆大大小小的孙女,不住的点头,成姨娘看着边上神情恹恹的南宫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别家的女儿都巴不得和小神医多学点东西,无比勤奋,偏她生的这个祸根,对医术没半点兴趣,整天就知道学跳舞。
苏姨娘将帕子放在鼻前,目光期待的盯着南宫珏,最近珏儿又是跟着孙嬷嬷干活,晚上又跪祠堂,白天还要上课,可她却一点都不嫌累,跪在祠堂前都在专心学习,让她倍感欣慰,她的珏儿终于长大了。
赵氏一脸的光彩夺目,着一袭海天霞遍地金妆花对襟衫儿,外罩晕色绣海水纹且薄如蝉翼的羽缎,一张脸如鹅蛋般白皙细腻,眉眼弯弯,微微带笑,一双眼睛清明无双,看上去温婉贤淑,给人一种舒服且容易亲近的感觉。
苏姨娘一坐定,目光便暗自剜了赵氏一眼,假笑道:“姐姐这一个月来可谓风光无限,风头一时无两,老爷差不多夜夜宿在你那,连湘姨娘房里都很少去,别说我了,真是恭喜姐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赵氏清润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神情淡淡的道:“我与老爷是结发夫妻,他多来看看我也是常情。”
“苏姨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呢?姐姐可记得以前老爷独宠姨娘十多年,如今老爷才去夫人那一月,姨娘就受不住了,那我们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成姨娘说完,掏出手绢在肚子上煽了煽,如今她的身子已经四、五个月,已经突起得老大,看她那样子,十分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