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箱子冒出头,李时言长长的松了口气。
额头上都是汗。
怕是再闷一会就得在箱子里憋死不可。
小路子问:“世子,你没事吧?”
李时言回头警惕的看了一眼,见没人发现,赶紧整理了下衣衫,吩咐小路子:“本世子没事,你赶紧去牵马车。”
“是!”
二人悄悄出了后门,马车就在不远处等着。
马夫看到人出来,赶紧驾马过来。
李时言上了马车后忽然想到什么,吩咐马夫:“先不去赛仙楼,去西市那边。”
小路子不解:“世子,你去西市做什么?花魁大选不在那。”
“我去接洛阳,带他一块去看。”上次李时言就是跟洛阳喝酒喝得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导致康定侯大怒,下令不准李时言出门,还命府上十多个小厮在院子里轮流看守,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必用箱子藏
人的方法出来了。
所以小路子担心到时候世子和洛阳在一块又出幺蛾子,赶紧制止:“世子,咱们还是别去找洛公子了,万一……”
“万一什么?”
“咱们是悄悄去的,不可声张,到时候世子和洛公子如果又喝酒,被侯爷知道的话……小的这条命就真的没了。”小路子到底还是怕死的。
毕竟李时言是世子,犯了多大的罪也是罪不至死,可自己不一样,小小一个下人,主子要他死不过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李时言向来固执,又怎么会听小路子的劝说,当即狠狠的横了他一眼:“废话那么多!本世子说要去找洛阳就要去找,你再多嘴,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
“……”小路子当即闭嘴。
马车很快就到了洛阳所住的地方,可是人却不在。
只有小八在院子里喂白兔。
李时言问:“洛阳呢?”
小八看了他一眼,赶紧扔掉手里的白菜,双手往身上擦了擦,嘴里还塞着一根胡萝卜,含糊不清的说:“我大哥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去了哪?”
小八摇头:“不知道。”
“好好想想。”
“嗯……好像是什么寺?”
“什么寺?”李时言不知道他说什么!
小八往嘴里又塞了一口胡萝卜,洋洋得意的说:“我大哥现在做官了,是个大官,就是在什么寺里当官,可威风了!”
李时言差点下巴没掉下来:“当官了?”
说话时,眉头皱得老高!
小八使劲点头:“是啊,现在我大哥做了官,以后我们就留在燕京了,他说等把官再做大点,我们就换个大点的地方住,到时候……”
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李时言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是懒得再听下去了,袖子一拂:“算了算了,别说了!总之你告诉洛阳,让他回来之后到侯府找我一趟。”
“哦。”
李时言走后,小八继续喂兔子。
也不知将刚才李时言交代的话听进去没有?
李时言返回马车内,找不到洛阳,只能自己去赛仙楼了。
……此时的赛仙楼里人满为患,比起往年,今年的花魁要更加热闹,一楼到三楼的位置几乎都已经被订完了,朝中官员几乎都在二楼,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此次大选公正,以免
其中有人作弊,说白了,就是监督。而三楼多是一些纨绔子弟和名门望子,多是为了一睹美人芳泽的。
礼部的官员已在赛仙楼的后室备着了,只等着时辰一到就开始。
赛仙楼外,一顶一顶的轿子抬到门口,下来的多是一些公子哥和富家小姐。
其中一顶粉色轿子里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朱瑶。
一个是柳云珠。
柳云珠看着眼前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赛仙楼,问朱瑶:“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朱瑶温柔的告诉她:“这是举办花魁大选的地方。”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不帮我找姐姐了吗?”
“衙门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你不是说你姐姐是来燕京参加花魁大选的吗?今日她一定会来,我们进去等着,就能见着了。”
“真的吗?”
“只要你姐姐来了,就一定能见到。”
柳云珠甚是开心,一双漂亮的眼睛弯着,像两轮月亮一样。
朱瑶正打算拉着她进去时,就看到迎面一顶轿子停了下来。
是邱府的轿子!
邱淑穿得十分华丽,一下轿子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按理说,她要参加花魁大选不是应该早早在赛仙楼的美人阁里准备吗?
怎么在这?
莫不是嚣张成这样了吧?
邱淑也注意到了朱瑶,身姿婀娜的走了过去,唇角一勾:“今日吹的什么风?往年朱小姐从不来这凑热闹,今年这是?”
声音阴阳怪气!
完全不像之前有求于她时的温柔迎合。
朱瑶也习惯了她的语气,便回道:“我来是有事要办。”
“有事?”邱淑瞥了一眼柳云珠,“该不会是在带这个奶娃娃来参加花魁大选的吧?”
“你误会了。”
“呵呵。”
朱瑶反问:“不过邱姑娘,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一般参选的女子都要提前到里面的阁中准备。”
不提也罢,这一提就戳到了邱淑的痛楚。
她强忍着心里的苦涩,仍显露出一副倨傲在上的样子,眉梢往上一挑,嘴角微勾,说:“这等俗气的比赛我可没兴趣。”
“那你之前还拜托我……”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拜托过你?”邱淑当机立断的截住了她的话。
虽说之前自己确实因为此次大选拜托过她,希望利用朱瑶这个人脉顺利让自己进入初选,可现在大选不能参加了,自然不能矮人一截。
朱瑶不傻,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不好当面戳破,只说:“是我记错了。”
“那你最好记清楚点。”
“……“朱瑶无语,不想再与她继续交谈,说,”那就不打扰邱姑娘了,我先进去了。”
说罢,她就领着柳云珠进去了。
邱淑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显得更加恼怒,一团气绕在胸前。袖子一甩,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