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朱丹点厉害瞧瞧,她是永远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高珍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朱丹,却没有像对白玫姐妹那样宣之于口。
她对朱丹有忌惮:比如说牛看护,比如说朱丹本人的那张嘴等等。白玫姐妹就不一样了,那是要仰她鼻息而活的女儿,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打骂。
高珍也只能在心里幻想,将来有一天朱丹认下了她这个妈,到时候看她如何收拾朱丹!这孩子就是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朱丹,就是被宠坏了,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对她这个亲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白玫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滴大大的泪珠落在了她的鞋子上;她真的不想说谎,可是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妈被警\察带走啊——这种选择题,是朱丹硬加到她头上去的。
最终她做了选择,不管她选了什么,朱丹都不应该怪她啊;可是她感觉朱丹在怪她,让她连敢看朱丹的勇气也没有了。
但是她心底还是认为朱丹不应该怪她:朱丹只答应照顾她和白薇几天,为了这么几天的安稳日子,她和白薇就要成为了孤儿,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有人选朱丹啊。
白玫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一滴又一滴落在鞋子上;她真的很伤心,因为她并没有做错过什么,也没有害过谁,可是她却要经历这些苦与痛。
朱丹和她流着相同的一半血,但是朱丹自出生就高高在上,享受着她这一辈子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一切;而她呢,自小到大再怎么努力,得到的也总比旁人少很多,更不要说和朱丹相比了。
而朱丹只不过比她大了一岁而已。
“报\警,哼,看一会儿是谁难以收拾。”高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自然不会放过朱丹。打与骂她是不敢,但是刺上两句还是需要的。
她就是看不惯朱丹那张平静的小脸,就好像一切尽在其掌握中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半大的毛孩子,真以为板着脸就能装大人了。
朱丹看一眼抢救室的门,那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响动;她心底生出一点儿不好的预感来,再怎么说抢救了这么长时间,人却还没有好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朱阳,她的心更是一沉。如果白立军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朱阳这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上一世的朱阳过的极为糟糕,朱丹看到朱阳的改变,还认为这一辈子朱阳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却没有想到,生活和朱丹开了一个玩笑:兜了一个圈,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点。
“你傻不要把人都当作傻子,尤其是警\察——他们可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就是分辩人们所说是真是假的人;你真以为,你让她们说说谎,事情就能揭过去了?”朱丹摇了摇头,带着三分的怜悯看着高珍。
“专业人士之所以是专业人士,就是他们会查证的。这几天,白玫姐妹是如何生活的,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看到。在学校里,有她们的老师和同学可以为证;在医院里,有医生、护士和病患、家属可以为证。”
朱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狠狠的盯了一眼那亮着的红色灯,压下心底升上来的一丝烦燥:“你们说个谎就能把事情抹掉,真就是把天下人都当傻子看了。”
高珍的脸色大变,瞪着朱丹也忘记要继续刺几句难听的了;而白玫也抬起了头来,眼角处还有些湿润,向人们证实她刚刚落过泪。
白玫也没有想那么多,也认为只要她和妹妹不说事实,警\察就可以放过高珍;她下意识的扫视长长的走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多少人看到过她睡在长椅上?
白薇听懂了一些,比如她说谎是骗不到警\察的;但是有些事情是她不会明白的,所以她看看白玫又看看高珍,怯怯的道:“我们说谎不管用,那一会儿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高珍真想再给她一记耳光,但是考虑到警\察随时会出现,她还是把火气压下去;现在,她要怎么办?
“我被警\察带走,对你有什么好处?!”高珍尝试和朱丹说道理:“就算我今天晚上跟着警\察走了,可是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回来的。”
“而朱阳伤了白玫她爸,这是事实!你就算是想办法让我有麻烦,也不能改变朱阳伤人的事实。你真想解决此事,就是和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而不是想要把我关起来。”
高珍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朱丹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朱丹刚要说话,抢救室的门打开了,自里面走出来的人还不少;同时还有人喊病患家属,需要家属过去签字之类的。
紧接着,就有一张床推了出来,上面的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也只有被护士高高举起的葡萄糖,向朱丹证实那张床上的人是活着的。
至少,眼下床上的人还是活着的,不然的话也就不必给其输液治疗了。
朱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虽然朱阳伤人的事实依然存在,但是白立军能被抢救回来,至少能让她的良心上好过不少。
相信朱阳知道后,也会好受些。
朱阳太过冲动、喜欢享乐、崇尚个性等等,所有富二代们身上有的缺点,朱阳身上可以说一样不缺。
但朱阳不是个坏孩子,他不会去想动刀子伤人,更不用说是杀人了;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能让朱阳动了刀子,事后朱阳也一定会后悔的。
朱丹想,白立军只要能确定脱离了危险,那她也就是时候去看看朱阳了;她必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朱阳对人动了刀子。
白玫姐妹跟上白立军,却在加护病房前被拦下,看着护士和医生们把白立军安置好:病房内是无菌环境,她们姐妹不能进去。
高珍倚在墙上,脸上的失落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到现在了,都没有理会医生们找家属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白立军进了加护病房。
牛看护不必朱丹开口,就把朱丹推到了医生的面前。
“病人,还好吗?”朱丹感觉最后三个字真的很干涩,干涩的都要划伤她的嗓子。
医生推了一下眼镜:“你是家属?你家大人呢?你是病人的女儿?他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在将来的二十四小时内,他的生命体征没有变化的话,他就没有大问题了。”
“现在他的情况还很难说,需要好好的护理和观察。”医生说完又推了一下眼镜:“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家没有个大人?”
高珍终于在脑子里回响了两遍医生的话,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的她冲过来,挤到医生面前:“我是病人家属,我是。医生,你是说,他今天晚上会死在加护病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