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天时间过去了。
连翘这两天哪也没去,只是静静的在庄园等着秦琛。
过往,秦琛出差,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与秦氏高层开视频会议。但这次,秦琛几近二十天没有露面。
秦琛久未露面,国内秦氏帝国已然动荡不安,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最不利的就是秦琛是不是在外考察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意外。
每天,付一笑会将国内消息及时传递给连翘知道,就是小宝贝儿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爸爸曾经答应她每天要和她视频的,但二十天了,爸爸不和她视频也就罢了,她打爸爸的电话居然也打不通。
“妈妈,我想爸爸,我也要去法国。”视频中,小丫头的眼睛都红了。
连翘柔和的看着小丫头,说:“妈妈在这里等爸爸。等到爸爸,妈妈就把爸爸带回去,让小宝贝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欺负他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爸爸,好不好?”
“妈妈还没有找到爸爸吗?”
“爸爸有事,去了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妈妈不好找。只能在这里等。不过,妈妈相信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在安抚好了小丫头后,连翘又叮嘱了付一笑几句,大体是关于秦氏帝国的事。
付一笑的脸相清晰的出现在视频中,他说:“你放心,秦氏大的项目都是和我付氏合作的,秦氏的人这个时候要想唱什么戏,也得过得了我付一笑这一关。至于小的项目,安丞的授权份额有五十亿,都在安丞的掌握中,谁也不敢动。所以,你只要安心在那里找到秦琛就好。”
“谢谢你了,哥。”又是公司的事,又是孩子的事,她撒手走了就都落到付一笑身上去了。
“傻妹子,我和你什么关系。对了,老爷子那边,恐怕你得和他解释解释了。”
付一笑口中的‘老爷子’指的当然是秦父秦愿。
秦氏帝国这段时间动荡得厉害,秦愿亲自前往坐阵,好歹让动荡的局势有了丝宁静下来的趋势。
连翘点头,“嗯。”
和付一笑视频后,连翘拨通了秦父的电话。
那边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秦父苍老的声音,“是宝贝吗?”
“是的,爹地。”
“宝贝啊,你和琛儿是怎么回事?他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你也去了法国?”
“没事的,爹地。我和秦琛说好了,他在这里为我过生日。”
“只是过生日?我打过他的电话,不通啊。”秦父在那边明显的不相信。
“嗯。我也打不通。因为他去了一个山区考察葡萄园,那里没有信号。再两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他肯定会回的。他回了后我让他给爹地打电话。”
在好生的安慰了秦父一通后,连翘又安慰了焦急的秦叶心怡一番。挂了电话后,她呆呆的看着天空出神。
男人出差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无论他有多忙、有多焦头烂额,但在她生日那一天,他一定会赶回江州替她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那天对他们意义重大,既是她的生日,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秦琛,连翘花又开了,你看,一大片,真漂亮。”
她住的这个城堡,被秦琛开出了一片连翘花圃,在这个季节,黄色的花立满了枝头,一片春色,耀眼极了。
“秦琛,你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失信过。我相信,你会回来的,一定。”
在又给男人留了条短信后,她丢掉手机倒在了床上。
这两天,她拼命的吃,拼命的睡,但似乎还是瘦了。哪怕是小黑妞都说‘夫人啊,你怎么越吃越瘦啊’的话。
她只是说:“想先生想瘦的。”
小黑妞还羡慕的说:“看来,我也要去喜欢一个人。这样的话,想他就能减肥了。”
想着日间和小黑妞的对话,连翘的手不自觉的就摸向了肚子。
“顾医生,求你了,好不好?”
“顾医生,我求求您,想办法保住我的孩子,哪怕最终他还是会离开我,但至少不是我这个妈妈也不是他的爸爸放弃他。”
“顾医生,秦琛现在身体特殊,我不想他再为我的事操心,所以请务必配合我,求求你了。”
当日,为了让秦琛不再为她挂心,她求助顾医生,骗了秦琛……
秦琛现在下落不明,这个孩子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连翘又抓过手机,拨打了个电话。
“对,是我。”
“不,我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是瘦了许多。”
“好,成。”
“麻烦你了,顾医生。”
挂了电话后,她翻来覆去的怎么睡也睡不着。
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看到那轮高挂在天空的月亮。连翘坐起来,赤着脚下床,将窗帘彻底的拉开,看着月亮发呆。
“秦琛,你说人可不可以到月亮上吃月饼?”
“科技进步非常快,应该可以。”
“我想去。”
忆及曾经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忆及在太空舱中的一切,她傻瓜似的笑了。
不过一句无心之言,男人就为她做到了。
微风吹过,吹来阵阵青草、花香,更有几片连翘花瓣随风送到了窗台上,连翘捡起细细的看。
“哪里来的土匪,坏我一园子兰花,莫若唤你匪匪如何?”
“大哥哥,我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的爱你,我这么爱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爱我呢?”
那个时候,她刻意讨好他,不过是因为毁了他一园子的兰花怕他生气不想受罚罢了。但哪曾想,她一句无心之言却让他铭记一生,自此他爱她,一生不悔。
“秦琛,世纪花城天台的连翘花应该也开了。你不回来看看?你想失信于我吗?”
女人太过沉浸,没有察觉到屋中多了一个人。
男人站在她身后。
她在看花,他在看她。
才多长时间,她怎么瘦得这么的厉害了?
是担心他吧。
男人心头攀上一丝心疼。
看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就那么立在窗前,他顺手抓了件厚实的晨褛大步上前,晨褛披在女人身上的同时,他展开修长的臂膀将女人拥入怀中。
熟悉的檀香扑鼻而来,惹得女人一阵轻颤。她倏地转身,跳起抱住了男人,修长的腿就那么攀上了男人的腰身。
“秦琛。”
“小心。”男人说话间,担心她滑下去了,伸手托着她,缓缓将她放在窗台上坐下。
她感觉得到他身上的肌肉没有过往结实了,应该是病毒治疗摧毁了不少。
他应该是大病初愈,尚没什么力气。否则,他不会将她抱到窗台上坐着,他会抱着她来回的走动。
他,应该受了许多许多的苦,而且是故意避着她,不让她看到的许多苦……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亮、有神,犹如那映在池中的倒月,清冽、孤傲,但看着她的时候,她在它们里面看到了柔情、宠溺。
男人稍低头,在她额头印下浅浅一吻,然后吻向她的眼睛、鼻子直至樱唇,辗转反侧,至死方休。
女人今天的反应也特别的激烈,双腿缠着他不放,绞得他的腰都有些痛了。
直至感觉她呼吸不畅,男人才松口,笑说:“你想窒息而亡,让我冠一个谋杀亲妻的罪名?”
她不说话,稍有缓和,她又急急的印上他的薄唇,不顾一切的想感受这个只属于她的男人的体温。他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这段时间,她甚至于想过秦琛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不想让她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死不见尸好让她认定他其实还活在世上的某一个角落,让她不要失望甚至于绝望……
从她的激烈中感受到了她的心声,他轻叹一声‘傻瓜’后,恁了她在他唇上肆虐。
只是这时间一长,男人难免会回忆起蜜月的日子,也是这间房,也是这窗台,曾经疯狂到极至……
越想,男人越发有些心猿意马,身子自然就有了反应。一把抱起女人往床的方向走去。
“秦琛。”
“嗯。”
“你好了吗?都好了吗?”
“嗯。”
“是不是非常的痛苦?”
男人将她放在床中央,定定的看着她,说:“一切,都过去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永远不希望她为他的事担心,在她的面前永远是那个顶天立地、身似铁铸的秦琛。
她心疼他的不说穿,她也不戳破,只是抬头继续吻他。
只到感觉男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她才发觉了不对劲,心里是酸酸甜甜一起涌来。不说她现在心疼着他大病初愈,只说她自己……
“秦琛。你……”
“怎么了?”
“你不去洗洗吗?”
男人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成,一路赶过来,确实该洗洗。”
秦琛快速进了浴室,冲澡的时候,看着自己曾经那傲人的八块腹肌再不如原来傲人,倒有些软软的感觉,他颇是纠结,等会子是关灯呢还是开灯呢?
自从第五个疗程前给女人视频报平安后,治疗结束他就无了意识、瘫痪在床。每日咳血不断,整整二十天,期间又进行了第六个疗程的治疗,他差点就回不来。如果不是心中有个要回去给她过生日的信念,他两只脚只怕都要踏进鬼门关了。
他早就收到她的短信,知道她来了法国,知道她到了庄园,但他虽然已经有了意识,却仍旧站不起来。他不能让她看到他那么脆弱的样子。
今天一站起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赶了来,燕七还笑他说‘省点心,省点力气,忍忍吧,别当了牡丹花下鬼’的话。
可是,士可忍、疏不可忍啊。
谁让她在这个地方。
谁让她这么的热情。
算时间,她也过了月子了……
冲了个战斗澡,他嫌穿睡衣麻烦,干脆裹了条浴巾出去。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确信没看错。
他以为女人会一如原来脱得光光摆着令他喷鼻血的姿势等着他,但……
女人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笑看着他。
是谁说想像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话?明明是想像非常的骨感,但现实也太过丰满了些啊。
“秦琛,来,有件事和你说。”连翘一边说着话一边拍着身边的位置。
这完全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啊。男人有些不满,大步上前开始脱女人的衣服,说:“穿这么多做什么?也不嫌麻烦。”
女人揪着衣领不放,“秦琛,你听我说。”
“做了再说。”
“你确信你有力气做?”
男人可以被置疑任何事,但唯独这件事事关男人的尊严,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置疑,且是被心爱的女人置疑。
“有没有力气你很快就知道了。”
哪怕他躺病床二十天,但他是秦琛,铁筑的秦琛。就算病后初愈,一样比一般的普通男人力气大上许多。
女人感觉到了男人的力气,心有些发怵,一边躲避一边说:“呃,秦琛,我真有事和你说。”
“小别胜新婚。”
一个要脱,一个不让,拉扯中,男人裹身的浴巾散了……
女人脸红了,骂道:“流氓。去把裤子穿上。”
“穿上多麻烦,总不是要脱的。”
“秦琛。”
“是你刚才污辱我没力气。”
污辱?
这帽子戴得可真够大的。
连翘好气又好笑,说:“是我没力气,是我没力气好不好?”
“可是是你先热情似火的勾我。”
勾?
那不是勾好不好。
那是长久不见的激动。
那是一颗心七上八下后终于落了地的踏实。
“秦琛,我说的是正经事。你能不能别动,住手,住手。”
听得女人声微恼,男人终于止了动作,想着她也只是才出月子几天的人,看她瘦得不像话,只当她果然哪里还有不舒服,他多少有些担心,于是问:“你是不是还没有恢复?”
女人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是怎么了?”
“秦琛。我说了的话,你不许着急,也不许生气。”
男人支着下颌打量着她,眼中神情是一变又变,最后他说:“只要不是给我戴绿帽子的事,我都不急、不气。”
女人恼了,拿枕头砸男人,“秦琛,我说正经事呢。”
男人抓过枕头,终于规规矩矩的坐在女人身边,“说吧,什么事。如果不是正经事,小心我怎么将你拆骨入腹。”
这……
身边坐着个赤着身子的男人,好诡谲的感觉啊!
女人无语的瞪着他,最终抓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说:“秦琛,他……还在。”
男人的凤眸瞪得大大的,眼睛狠狠的一抽,耳朵中也响起嗡嗡声,感觉意识全无。
看着脑门一突一突的跳着的男人,她急忙爬上他的身体,坐到他腿上,说:“秦琛,你答应了不生气的,你答应了的。”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停的亲吻男人以示好。
“匪匪。”
本以为从鬼门关踏出来的男人,感觉自己的脚又踏进去了一只。他无力的看着讨好他的女人,真不知再该拿她怎么办。
夜凉如水。
等女人好不容易睡着,男人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下床。
来到楼下,燕七、楚楠还在,没有去客房休息。燕七更是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话说,我在这里严阵以待就是担心某人死在牡丹花下了啊。怎么,是我低估了某人的战斗力还是低估了我的医术?”
秦琛颇带心事的坐在沙发上,以手抚着额头。
燕七、楚楠相视一眼,楚楠担心的看着秦琛的某处,说:“琛,你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会是……”
楚楠的话还没说完,燕七接话说:“不可能啊。病毒治疗不可能导致不举啊。”
“你才不举,你全家都不举。”秦琛直接抓了个靠枕砸向燕七。
燕七抱住抱枕,问:“到底怎么了?”
“麻烦大了。”
燕七、楚楠同时坐正,同声问:“什么麻烦?”
“那个孩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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