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诗琪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明明是简单的开门的声音,她却如同面对洪水猛兽一般。
她慌乱的躲到了权时耀的背后,用他宽厚的后背阻挡自己娇小的身形,尽管她知道没有任何作用。
啪、嗒、
拐杖敲打着地面的声音慢慢的从远而近的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声咳嗽的声音。
伴随着的还有沉稳的脚步声,这一次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慕诗琪从权时耀的身后探出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大褂。顺着白大褂往上面看去,看到的是一个面容姣好,可是没什么辨识度,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
男人一般年轻,挺斯文的。他的身边和他一起走的就是权时耀嘴里的师傅——一个苍老的老人。
“师傅。”老人来到了权时耀的面前,权时耀勾起唇角露出了个微笑,和往常那样和他打着招呼。
慕诗琪就没有权时耀这样良好稳定的心态了,她双腿都在打颤,根本站不住。双手支撑着按着权时耀的背,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
老人点点头,看向权时耀的身后。那浑浊灰暗的眼珠子轻轻的动了两下,又像是没有动。
权时耀直接让开,扶着她的手臂,让她没有狼狈的摔在地上。
“就是她吗?”斯文的男人看着慕诗琪,歪着头冲着脸色苍白的她温和的笑着。
他的眼珠子居然是双色的,一只是普通的黑色,另外一只居然是金色的。
老人点着头,“就是她。诗琪,这是为你催眠的催眠大师,名字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反正你之后也会忘记的。现在好好躺在床上,很快就结束了。”
慕诗琪猛然的抬头看着老人。
想起几天之前,老人对她说的话。
“诗琪啊,你还是想着秦深,这样不行,这样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
“为了装得像,你就得彻底的忘记秦深才行。”
原来是要抹掉她的记忆,那个时候的慕诗琪并不懂得老人那些话的含义。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知道自己一定是遇到了危险,这才趁着唯一的机会求助了一个最不应该求助的人。
如今已经来不及了,她真的要被抹掉记忆了吗?
乔巧和慕诗琪有限的人生当中并没有多少值得开心回忆的东西,唯一和秦深的记忆是她无法忘记也无法舍弃的东西,那是她人生中最灿烂也最温暖的。不管是好的坏的,只要关乎秦深的,那对于她来说都是最美好的。
她最艰难的时候都是靠着这个,才支撑下来的。可如今,老人却告诉她,得抹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这让慕诗琪无法接受。
慕诗琪急忙看向权时耀,尽管她知道没有任何用。
果然,权时耀低垂着眼皮,默不作声。
慕诗琪双眼逐渐模糊起来,她的眼泪不断的掉落着,摇着还在昏涨的脑袋,“不、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她慌乱的转身就跑,老人也任由着她跑,反正她根本跑不出去。
十几秒后,慕诗琪被两个保镖拉着头发拖了回来。她在地上疯狂的扭动着,可她又细又长的秀发被牢牢的握在保镖的手里面,有几缕从头皮被狠狠撕扯下来,可更多的还是被抓着。她无法逃脱,蹬着脚不断的摩擦着地面,然后被丢在了老人面前。
所有人的情绪都很平淡,除了慕诗琪。
她跟这些没有感情的人完全不一样,她会哭会闹会害怕。
老人没有理睬他,对着权时耀点点头。
权时耀弯下身体,抓着慕诗琪的手腕,强行把她拉扯到了洁白的床上。这一次按下了一个按钮,很快慕诗琪的双腿双脚就被捆绑了起来。
“权时耀……”她微弱的叫着他的名字。
她在这里只能依靠权时耀。
权时耀低着双眸看着她,她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难过。但那又如何,仅此而已。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救得了她?
医生靠了过来。
一切开始……
一切又在恍惚之中结束。
时隔一周,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的。
“念念,下来吃饭。”尉迟北御轻轻的敲着言念念的房间门。
很快言念念打开了门,和尉迟北御一起下了楼。
尉迟北御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今天我父亲和弟弟回来了。”
言念念顿了下脚步,尉迟北御的手搭在她的背后安抚性的拍了两下,用了点力气推着她继续往楼下走去,声音还是很低沉很温柔,“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知道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所以也很想见见你。”
她不可能说不见,这是不礼貌的。
看来得趁早搬走了,得抓紧时间了,留在一个男人的家里,的确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言念念想着搬家的事情,眼神闪烁脚步不停的跟着尉迟北御下了楼。
餐桌旁。
已经落座了,坐在最对面的男人额角有些许的白发,是个五六十岁的半老男人。他的容颜被岁月所吞噬,可身形笔直,坐着的时候都很有气势。看容貌也知道,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帅气的男人。
左边的长方形的餐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跟尉迟北御有些些许的相似,但更斯文一些。大约二十几岁,比言念念大不了多少,年纪相仿。他鼻梁很高,头发居然有些卷,烫了点蓝色。从这细小的变化,言念念猜测他斯文的外貌多少和他狂放的内心不太一样,指不定这又是一个花花公子类型的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没有扣好,领口敞开着。嘴唇不薄不厚,但十分的性感。洁白的肌肤和象牙白一样,显得有些病态。尤其是那双手,白的有些吓人,可也美的惊心动魄。修长、完美、干净。
言念念和尉迟北御坐在了右侧的两边,他朝着言念念介绍,“这是我父亲尉迟丰羽,对面是我的弟弟尉迟斯年还有……”
他停顿了下,又笑着说道,“我的继母乌佳。”
啥、啥玩意?
她刚开始以为不是妹妹就是亲戚,要不然就是他的弟妹之类的,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