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奚山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可怖的一刀从他的左肩直抵右腰,锐利的刀锋划过了心脏,割开肚子,肠子流了一地,血花喷射的时候,罗士信还横移了一步,挡在了郑丽琬的面前。任由飙射出来的血液,溅射他一身。
呼奚山到死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那神来的一刀是如何砍过来的。
也只有张暴看清楚了yi qie ,他用着狼狈的招式滚到了一旁,虽然因为伤势严重,无力对付呼奚山这种力量型的猛士,但想着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这里是大陆,指不定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义士经过,或者来个人趁机将罗士信、郑丽琬救离此地。
但是呼奚山并不受他算计,一心冲向了罗士信,要置他于死地。他心中焦虑,却来不及起身相救。眼看着呼奚山一狼牙棒要将罗士信、郑丽琬两人砸成肉泥的时候。罗士信却意外露出了冷笑,七星刀不知什么时候chu xian在了他的手上,那把刀与先前的霸道不可阻挡不同,变得刁钻阴毒,无迹可寻,以诡异几乎违背常理的角度绕过了呼奚山的狼牙棒,在他身上开了一道口子。
张暴是用刀行家,他的师傅虬髯客更是刀中霸主,手中的大夏龙雀纵横江湖以碾压yi qie 是绝对实力闯出了天下第一豪侠的名号,但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刁钻阴狠的刀法,无声无息,却能开膛破肚。
若王虎在此,一定会为之震惊。
罗士信使用的正是从庖丁解牛刀法中的一招杀招。庖丁解牛刀与越女剑法为春秋两大绝学,自幼奥妙之处。
庖丁解牛刀中和了快、准、狠、刁钻、阴毒等几大特性,罗士信施展出来。竟深得其中五味,就算王虎也要望尘靡及:毕竟两人修为上存在着的巨大差距。
“你mei shi ?”郑丽琬看着威风凛凛,犹若战神般的罗士信,破涕为笑,激动的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罗士信应了一声,手中的七星刀掉落在地,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呼吸有些不顺畅:“快,送我回去!再下耗去。真的就顶不住了。”他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溢出了点点鲜血。
能够伤张暴,再次起身杀呼奚山,归根究底在于罗士信中的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眼中。
滕远黛研究出来的蛊毒。看似神妙。说出来其实也是不值一提。
蛊是苗疆千百年来研究出来的诡异产物,这精通蛊术者,擅于控蛊,能够以蛊虫害人或者救人。
滕远黛势单力薄,想要复仇,难于登天。事故在接触中原毒术的时候,突发奇想,将蛊术毒术合二为一。利用蛊虫的控制力下中原的毒。中原人不通晓苗疆蛊术,自认为苗疆蛊术神秘莫测。相对的中原毒术也是千变万化。苗疆人不识中原毒术,自是难以应对,复仇有望。
滕远黛想法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人类作为最具有灵智的生物,抵抗能力或许比不上大象、犀牛之类的生物,但比虫子可强悍的多。能够毒死人的毒药,寻常的蛊虫也支撑不住。
费尽千辛万苦,滕远黛练就了一种耐毒性极强而且能飞的蛊虫。这种蛊虫固然抗不住烈性毒药,却能抵得住中性毒药一时半会,但因为蛊虫惧阳,不能在阳光下使用,同时也存在着点点命中率的问题。就算滕远黛控蛊能力,出类拔萃,遇到人多的时候气息混乱,没有智商的蛊虫很难zhun que 的遵从主人的命令。
也因如此,滕远黛提出了人少、傍晚或者没有太阳需要帮手等条件。
今天正是阴天,yi qie 消息符合,正是天赐良机,滕远黛却忽视了一点。人的反应不一样,受到蛊虫叮咬的qing kuang一不一样。有的人反应迟缓,让蚊虫叮咬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严重的甚至能让蚊虫吃的饱饱的,都毫无所觉。有的人只要有一点点感觉就能感受的到。
罗士信毫无疑问是后者,他六识之敏锐,远胜常人,蛊虫咬破他肌肤,将体内的毒液注入。才注入不足三分之一,便直接让他打死了。是以他中的毒,并没有想象中的深,只是因为颈部靠近大脑,晕眩的感觉特别强烈。
他也只能以意志对抗,伤张暴,装晕暗袭,躲避马车冲撞都在他的理性之内,最后斩杀呼奚山就有些勉强了。感受到呼奚山来到近前,他舍不得娇嫩的郑丽琬陪他一起死,更无心放弃,强制咬破了舌尖,用疼痛刺激大脑,维持短暂的清醒,将他斩杀。
杀呼奚山的那一刀,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这中毒之后,没能及时放血去毒,反而多番用劲,加速了毒性的循环,纵然的铁打的,罗士信也支持不住了,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间,罗士信只听到了郑丽琬的惊呼。
郑丽琬见罗士信真的昏死过去,惊慌失措的叫了两声,但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叫道:“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张暴内腑让罗士信震伤,无法聚劲,力气倒是无妨,帮着郑丽琬将罗士信抬上了马背。
郑丽琬爬上了赤骠的背,往长安飞驰而去。
赤骠存着也许野性,本不让他人随意骑乘,但今日却有所感觉,奋力狂奔,速度不断提升之余,跑得还yi yang平稳。
郑丽琬驰骋入城,毫不犹豫的跑向了罗士信的郯国公府。
福伯见郑丽琬一副如见鬼魅的样子,但听罗士信中毒,也来不及过问其他在乎细节,亲自骑马赶往太医署。
福伯作为罗士信的管家,虽无官爵,地位却是不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与上流人士往来的人物。
太医署的门户也不敢拦他,通报了太医令王之道,直接见到了本人。
王之道一听罗士信中毒也不敢大意,叫上了负责研究解毒的太医,并且通知了孙思邈,让两人一并去给罗士信医治。
孙思邈医治好平阳之后,并没有离开长安,面对李渊的招揽也没有应承。他一如以往的认为走仕途,做高官太过世故,不能随意,多次辞谢了李渊的封赐。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帮助唐王朝整合医典,将zi的行医心得,编写成书,经由大唐朝廷传遍天下,并且传授御医经验,以提高大唐整个王朝的医学水平,以救助更多的人。
这便是孙思邈,世界三大医德名人之一。在历史上医术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并不少,但真正比起医德,却鲜有人能够比得上他的。
孙思邈与专门研究解毒的御医金凯一并来到了郯国公府。
此时罗士信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手足发麻甚至有些僵硬,呼吸时快时慢,qing kuang特别吓人。
孙思邈、金凯来到近处,见罗士信这幅mo yang ,相互望了一样,心中已经隐隐有底。
“你把脉!”孙思邈沉声说道,扶下身子去看颈部伤口:罗士信被咬的颈部已经微微肿起,呈现骇人的紫色。他用微火消毒过的小刀割开肌肤,紫近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
孙思邈嗅了嗅刀锋,脸色严峻。
“脉搏时快时慢,极不稳定。加上汗流不止,手足发麻,面色苍白,错不了了,应该是常见的乌头毒。可能是因为直接注入身体的缘故,毒性极为厉害!”金凯得出了初步的判断,问道:“孙大夫,我觉得应该立刻以甘草敷于患处,暂时减缓毒性。继续让毒性蔓延下去,大将军危矣。”
听到金凯的话,福伯、郑丽琬相继变色,乌头毒是一种较为常见的慢性毒,中毒者不发作便罢,一但发作起来必死无疑。
郑丽琬立刻叫道:“我去准备甘草。”
“慢着!”孙思邈摇头道:“不可大意。”说着将小刀递给了金凯。
金凯嗅了嗅,惊愕道:“不对,这不是乌头毒的味道,还有一种毒。”
孙思邈点头道:“不错,一时间我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毒,但是闻这气味,我可以推断出这种毒很热,而且有些霸道。”
金凯震撼道:“好狠,下毒的人,耍的好心机。”
他们说的话,外人是听不懂。
不过福伯、郑丽琬都是精明之辈,都能从话中听出那丝凝重,心中固然是焦虑万分,但很理智的任由两人探讨问题,没有多插一句的嘴。
金凯想想就算一阵后怕,对于孙思邈也更加信服。医道之事,果然不存在半点马虎,一个不慎就算一条人命。
乌头毒以甘草医治,却有奇效,但是甘草极凉,遇上极热的毒会冷热相冲阴阳不调,能够直接致人死亡。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金凯神色跟着凝重,医毒不是治病,医错误诊只要qing kuang不是很严重还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医毒若不能对症下药,将会直接导致死亡。
便在孙思邈思索医治之法的时候,一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见孙思邈、金凯在沉思,竟然没有开口,而是选择静静的呆着。
郑丽琬看向来人,心中苦涩,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好美,比远距离看的美多了!
平阳目光这时也落在了郑丽琬的身上,眼中也露出了惊艳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