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双臂发麻,震撼之心,不言而喻。
“罗将军,这是一场误会,我们是为了苏定方而来,并非存心针对将军,别伤了我家将军!”形势逆转,薛万彻本就不愿意与罗士信交恶,只是身在李艺麾下,身不由己,连忙讨饶。
“哼!”罗士信冷哼了一声,无视薛万彻的话,一脚踩在李艺的胸口叫道:“都他妈的给老子停手退下!”
李艺张了张嘴,竟然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罗士信这一脚正好踩在他的心肺之间,压着内脏器官,几乎要断绝心肺与大脑的联系,让他呼吸都觉困难吃力,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那种感觉就跟鬼压身一样,可怕可怖。在那一瞬间,他几乎要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
苏定方跃过人群来到罗士信的身旁,看着身旁那高瘦却伟岸的身影,脑海里再次浮现洺水城上那所向无敌的影子,忍不住的心生敬意:这种局面都能反败为胜,这罗士信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所不及。
罗士信目视着周边兵卒,傲然道:“我罗士信堂堂河北道行军副总管莫名其妙的受你们围攻,你们这一个个都反了不成?”
造反!
罗士信这话如晴天霹雳,除了李艺的亲卫,余下的定州护卫兵面面相觑,罗士信一直都在城外的军营今天是第一次进定州城,定州里的兵卒因为李艺的刻意无视,只知敌人是突厥细作,那里想得到会是大名鼎鼎的罗士信:一个个的吓得面如土色。造反在历朝历代都是灭族的大罪,他们这群虾兵蟹将,那里承受得起。
一名胆大的校尉走了上来,颤声道:“将军,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们是奉命来捉拿突厥细作的,根本就不知道将军的身份,只以为是细作同党,造反什么的,我们实在担当不起。”
罗士信明知故问道:“奉了谁的命令?”
校尉瞄了一眼被踩在地上的李艺,战战兢兢的道:“是李郡王的命令。”
李艺让罗士信踩在脚下,动弹不得,有口难言,罗士信这招太狠了,竟然颠倒是非的将造反的罪名栽在他的头上?
成王败寇,说的莫过于此。
胜利者永远占据着主动权,如果罗士信败了,与突厥jiān细私会将会成为李艺的杀手锏,就算人人都知道罗士信是无辜的,但无可避免的是他确确实实的跟从突厥逃回来的苏定方一起喝酒。
只不过现在罗士信赢了,罗士信向来不是个甘被欺负的主,当即以牙还牙给李艺套上了造反的罪名。同样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李艺猖狂的对罗士信动手,所作所为于造反无异了。
罗士信大怒道:“原来是你这王八蛋惹得事?”他报复似的踩了两脚,李艺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白沫都从喉咙管里呛了出来,难受之极。
校尉表情一阵僵硬,李艺好歹也是燕郡王,授予李姓写入李氏族谱,就这样让罗士信踩在脚下,这罗士信还真干得出来。
所有人中,最尴尬的莫过于薛万彻,他现在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不是怕事,而是说的越多,罗士信玩的就越快乐,李艺亦将会受到越大的折磨,只能尴尬的跟木桩一样站着什么也不说,免得连自己也波及进去,只是目光时不时的瞄向街口。
薛万彻现今如此理智,正是因为心变了。
他对李艺已经有了寒心的感觉,他们两兄弟为报李艺大恩,对他尽心尽力,称得上死而后已。保藁之战,兄弟二人甚至不惜牺牲性命掩护李艺撤退,最后落了一个让刘黑闼剃成光头的下场。然而因为他弟弟薛万均与罗士信一同破了突厥,李艺大发雷霆,将薛万均的曲部没收了一大半,一点情面也不讲,毫不加以颜色。
薛万均早有所准备看的很开,薛万彻却暗自为自己的兄弟鸣不平,对李艺显然不如以往那般尽心尽力。
“好吧,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们都是受到了李艺的蒙蔽,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走吧!”罗士信大手一挥,做了最后的决定。
校尉傻傻的站着,有点不知所措,用造反的罪压下来,一句话不问就让他们走?
“咦!”罗士信不怀好意的说道:“难道你们想留下来受罚?”
校尉打了一个激灵,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些定州城的护卫兵一个接着一个,走的是干净利落,不带半点拖泥带水。
六百余人走的只剩下了八十几人,很显然他们都是李艺的护卫。老大在罗士信的脚底下,他们想走也走不得。
罗士信说着,一手将李艺提起来,踹开了隔壁的房门,将李艺丢了进去,回头道:“你们守好附近,我跟你家将军好好聊聊!”
他仰首阔步的走了进去,反正已经让他破坏的厉害,也不在乎多一个房门。
李艺给摔在地上,虽然周身疼痛,却也摆脱了束缚,他本好颜面,想起今日之辱,双目赤红,失去理智,怒吼道:“罗士信,我跟你拼了!”
他抽出腰间宝剑,毫无章法的对罗士信刺来。
罗士信右手空手夺白刃,轻轻松松的夺过宝剑,左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
李艺给打蒙了,长那么大还没给如此羞辱的方式打过。
拳头刚一举起!
又一声“啪”!
罗士信左手一反甩,李艺左脸也挨了一个,十个巴掌印均匀对称。
他的脸本就让罗士信一脚踩在面门上,鼻血横流,还有着一个巨大的黑脚印,现在左右脸颊又多了一个五个手掌印,那张原本还算有些威严的脸,扭成了一团,不忍直视。
罗士信将宝剑丢在一旁,抬起右手,李艺吓得连退三步,踩在了炸裂的木片上,脚下一滑,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
罗士信挠了挠脑袋,怪笑道:“脑袋痒,别怕别怕!”
李艺让两个巴掌打醒了,再无嚣张的气势,屋子里就两人,还要打肿脸来充胖子那只能自取其辱。这是他挨了两个巴掌以后学到的东西。
李艺咬牙切齿的哼道:“罗士信,你也就现在猖狂一下。我不信你敢杀了我,你私会突厥jiān细,证据确凿,看你如何狡辩。”
他身上没有嚣张的气势,嘴巴却依旧得理不饶人。
罗士信一脸古怪,蹲在李艺的面前道:“你演义故事听多了吧,人家苏定方是弃暗投明,带着突厥的情报来投奔我大唐,正是不可多得是义士,jiān细,jiān细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