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的两人安静下来了,明姝睁开眼睛,望着顶上横梁,手被秦棠溪攥着。
蹬了蹬腿,她恼道:我想起来。
秦棠溪把玩着她的手,指甲修长,指腹粉润,起来做甚?
阿姐明姝软软地唤一声,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眼睛扫过秦棠溪的下颚,说说联名状的事情。
不想同你说。秦棠溪按住她的嘴巴,往外侧挪了挪。明姝的脊背挺着,半晌后,小幅度地转了转身子,背对着她。
秋日的夜里微凉,门窗紧闭,多少带着些憋闷,尤其是锦帐内,感觉透不过气来。
明姝停了下来,秦棠溪的手在她月要间点了点。明姝又动了动,手挡着自己的月要,避开秦棠溪的手。
秦棠溪换了一只手,继续戳着她的脊背,慢慢地,明姝就变成趴下的姿态了。
她轻轻一笑,俯身靠近。
等到感觉到一阵炙热后,明姝才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
恼羞成怒,但她还没有发怒,秦棠溪就握住她的双手
由稳转为咬。
明姝皱眉。
稳是温柔的表现,而咬多少带着些泄恨的滋味来。秦棠溪从身后抱住她,慢慢地,将她按入自己的
明姝眼睫轻颤,额头滑落一滴汗珠,贝齿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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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夜晚是关闭的,文青疾驰回城,用帝令叫开城门,一路进宫,畅通无阻到了太极殿外后。
拾星匆匆跑来,闻言安抚道:殿下歇息了,深更半夜也做不了什么,不如等天亮陛下醒了再说。
秋夜冷风刮过,拾星冷得浑身一颤,而文青热得满头大汗,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水,谨慎道:大事、是大事、安太妃不见了,庄子里仆人都死了。
拾星颤得更加厉害了,忙道:可曾令人告诉长公主了。
不对,长公主在陛下处。
不等文青回应,她提起裙摆就朝着寝殿跑去,胆颤心惊地着殿门:陛下、陛下
榻上水深火热的明姝骤然一惊,却没有回应。
秦棠溪咬着她的耳畔,悄悄道:你问问何事?
明姝听话,问拾星:何事?
出口的声音却极为暗哑,就连她自己都吓到了。
门外的拾星没有听过来,急道:内侍长回来了,道安太妃不见了。
榻上的秦棠溪闻言一颤,不自觉地松开明姝,急忙披衣而起。她身下的明姝慢吞吞地爬起来,揉揉了自己的腰,在榻上摸索一阵,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裳。
她记得清楚,衣裳就在榻上的,竟然没有
她极力回想着睡前的事情,而长公主推开殿门:什么事?
长公主的声音让人发寒,拾星听得人舌头打结,黑暗的环境让她张不开嘴,哆嗦了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内侍长在外等候。
你令他去偏殿候着。秦棠溪吩咐道,回身将殿内的烛火点亮了,榻前的地步上放着凌乱的衣襟,她随手捞起一件丢给明姝:你令文青去找的?
明姝缩在被子里,眼眸还是红的,犹见几滴泪痕,没有去接衣裳,反而往榻里缩了缩,道:我腰还疼着,你去见文青,他会告诉你的。
秦棠溪没有心思与她玩笑,穿好衣裳就去偏殿。
文青急得原地打转,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急忙回身去迎,却见长公主的身影。
长公主简单披着外袍,长发散下,清冷皎皎,若月下神女。
他没有计较长公主为何在这里,快速将山上的情景复述一遍后,就等着殿下发话。
秦棠溪陷入沉默中,长身玉立,眉眼拧着几分愁绪,你是说远游?
文青揖礼称是。
远游秦棠溪不由自主地重复一遍。
多年前母亲有一次病重,躺在院子里,望着空中浮云,同她闲话道:我想回秦淮,远游的人也该回去了。
母亲一直认为是自己是远游在外,有朝一日会回去的。
远游、秦淮秦棠溪蓦地一怔,母亲被天理教的人挟持了。
她迅速道:出宫,去江府。
文青听得发懵,江府、可是江知宜大人的府上?
简单一句问话又让秦棠溪很快冷静下来,她若是做不住了,就等同钻进天理教的圈套里了。
有她在,母亲就不会出事,天理教是必有所图,现在闯过去,不如等着天理教过来。
调整呼吸,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冷静下来,与文青道:守住各城门,严格盘查入城的人,另外去探一探江家可有人出城了。
文青揖礼,领命退了出去。
秦棠溪踱步回了寝殿,明姝依旧躺在榻上,与方才有点变化,就是穿好了寝衣。
她在揉着自己的腰。
扭头见人回来后,好心道:太妃如何了?
秦棠溪手脚冰凉,眼神空洞,明姝的话就像是一阵风飘过,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明姝见状就猜出几分不妙,凭着长公主今日的权势,太妃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她慢慢地挪动着双腿,在秦棠溪身侧盘腿坐了下来,抬起眼眸,眼里满是温柔,低声道:阿姐,我知你是秦铮的遗腹子。
起初她就觉得奇怪,后来见到联名状后就明白过来太妃为何不反对她与长公主在一起。
她二人并不是什么堂姐妹。
太妃所为,应当是为了保命,乾宗再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追查的逆党之后,竟藏在自己的眼皮下。
他的父亲心计无双,瞒天过海,到死都在守护长公主。
几日来,她一直在揣测父亲的的想法,宁死也要保住秘密是希望长公主继续保住大魏朝堂,还是说等着长公主掀翻大魏江山?
两者有着天翻地覆地变化,她一直拿捏不住。
陛下,你会杀我吗?秦棠溪出于习惯,将明姝揽入怀中,亲吻她的发顶,心中的慌张渐渐被她的香气压了下去。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是药一般,令人沉迷,无法自拔。
她惘然一笑,有些可笑。
明姝在她怀里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攀着她的胳膊,秦棠溪,我肚子疼。
声音闷闷地,还有些绵软,听得秦棠溪心口发软,她深吸一口气,伸手给明姝揉了揉。
力道很轻,摸得明姝眉眼绽开笑容,你要是死了,我就找别人给我揉。
你再说一遍秦棠溪怒意涌上心口,陌生的情绪潜藏在心口里,是妒。
初尝这个滋味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蛮狠地捏着明姝的下颚:你找谁?
你捏疼我了。明姝笑靥甜甜,慢慢地挪开她的手,找你最讨厌的人,你讨厌谁呢?
秦棠溪一怔:你找谁,我便讨厌谁。说完,将明姝的身子丢在了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明姝摔得头晕目眩,下一刻,眼前阴影重重,她忙道:阿姐,我错了
咦,这是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终于体会了
第四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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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欺负
秦棠溪初尝醋了的滋味后,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明姝从榻上爬了起来,捂住眼睛笑了笑:你也有今日
大方的长公主也有自私的一次,明姝更是不大相信,肆意笑过一通后,正色道:阿姐,我同秦见晗在一起的时候,你怎地不生气?
秦棠溪深深看她一眼,迷茫的双眸逐渐失去的控制,就像是有什么事情不被自己掌握了。
细细去想,到底是有什么不对。
她自私了?
秦棠溪不信,她坐直身子,小皇帝的手一直捂着自己的眼睛,满满都是嘲讽。
她心底蓦地颤了一下,压住心中的悸动后,转过身,往向窗外的黑夜。
明姝的手慢慢地缠上她的腰际,亲了亲她的耳畔:秦棠溪,我在你的手中。
秦棠溪挑眉:何意?
朕是大魏的皇帝。明姝齿间默默摩挲着耳畔肌肤。
秦棠溪端坐不动,耳畔湿热令她开始躁动起来,所以呢?
明姝继续咬着:大魏在你的手中。
秦棠溪皱眉,清冷的五官寡淡无趣,明姝在她背后跪起身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外间夜色漆黑,黑夜无边,看不见光明,苍穹无光,地面无影,夜幕笼罩着人间。
慢慢地,光明彻底盖过黑暗,人间的光色让人再度开始憧憬着光明。
秦棠溪睁开眼睛,白昼来了,她直起身子,明姝的手在她腰间搭着,白腻透着汗水,外间的拾星敲门,她应了一声。
宫女将水放下后就放了下去,秦棠溪站起身,将手置于热水中,流水声起。
明姝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偏过头来,咬了咬她的耳垂:不洗脸就洗手?
殿内无人,露骨的话将好不容易淡下的暧昧再度激了出来。
秦棠溪双手湿漉漉的,伸手就去解明姝的腰带,明姝一惊,急忙捂住自己的腰际。
秦棠溪冷笑:你若不嘴贫,就少吃许多苦。
明姝羞赧,瞪她一眼:你洗手,我要沐浴。
哦,臣伺候陛下?秦棠溪慢悠悠地,目光极为放肆地打量她一阵,漫不经心道:你若找了旁人,我便将你锁起来。
拿什么锁?脚头的绳子?明姝不甘示弱,还挑衅般踢开脚下的被子,露出绳子一头,扬起修长的玉颈,道:朕一把火烧了。
秦棠溪看她一眼:金笼锁帝。
明姝嘚瑟不起来了,你很讨厌。
秦棠溪却道:臣伺候陛下沐浴?
来得及吗?明姝却在算计着时辰,误了朝会就不大好了。
秦棠溪却不理会她,从床榻一侧的暗格里取出一盒子,明姝眼皮一颤,你、你要做什么?
秦棠溪低笑:请你吃果子糖。
明姝不信她,伸长了脑袋去看。秦棠溪慢吞吞地打开,里面有一油纸包,打开后果是几颗棕色的糖果。
这是什么糖?
秦棠溪不答,拿起一颗塞入她的嘴里:自己尝尝。
糖一入口,明姝就酸得眯着眼睛:好、好酸。
秦棠溪一本正经道:入口即化。
说完又站起身,走到殿门口吩咐人去安排沐浴。而明姝酸得睁不开眼睛,嘀咕道:这是什么做的?
秦棠溪认真想了想:青梅加了酸橘水。
你明姝唐口结舌,怎么会有人这么想不开研制这么些玩意,她吃惯了甜糖,一点都不想吃酸的。
偏偏糖入口就化了,想吐都吐不出来。
秦棠溪将油纸包递给她:里面有一颗是甜的,自己选择。
明姝睁开眼睛,油纸包包着四颗糖,加上方才吃的一颗就五颗,也就是说五颗糖里只有一颗是甜的,她不明白:五颗糖的味道都不一样吗?
酸甜苦辣咸。秦棠溪悠悠解释。
明姝没眼睛看她了: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不,臣为陛下做的。秦棠溪孩子气挑了眉梢,语调微扬,好像在说:想不开的是陛下。
明姝气呼呼地,我要自己沐浴,你走吧。
不走。秦棠溪直言拒绝,反而拉起明姝的手,扶着她往浴室走去。
衣衫褪去,明姝一脚踩进水里,水花四起,溅了秦棠溪满身都是,淡色的衣裳也变成深色。
热气氤氲喜下,屋内暖和,可一股燥热缓缓升了起来。
秦棠溪徐徐给自己擦了擦脸,再闹,朝会就会晚了。
明姝不怕,长公主在这里,朕无所畏惧。
秦棠溪伸手将她按进水里,目光低幽,指腹扫过她的小肚子,俯身贴向她:不如就晚些时候。
她慢慢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水下的碧影中,神情专注,伸出的手勾住明姝的发稍。
慢条斯理地将发髻挽了起来,从一侧中取了些香料,徐徐洒进水中,悠悠道:陛下该熏香。
皇帝都喜欢龙涎香,女帝们更喜欢花草一类的,而明姝鲜少用香,每回靠近她,闻到的都是她的体香。
小姑娘年岁不大,皮肤细嫩,落入水中后更多几分媚惑。
秦棠溪挽起袖口,修长的手臂探入水中,搅动着清水。
水花四起,明姝的心口跟着一颤,不知她要做什么,为何要晚去呢?
水温恰好,水面上的热气过浓,明姝浑身都是红色的,朦胧水下,她感受到身上戳捏感。
她扬首,看向专注的长公主,阿姐。
声音柔媚,又带着低沉,秦棠溪眼睫猛地一颤:别唤我。
明姝登时就笑了,不停地喊道:阿姐、阿姐、阿姐、秦棠溪
反反复复喊了数遍后,秦棠溪心也是被烫热了,扶着她走出水中。秋日清晨很凉,秦棠溪的动作也快了很多,迅速给她擦好,取过一侧的樱草色内衣。
你怎地都是樱草色?
明姝伸手拨弄她额头碎发,指尖戳入她的发心,学着她漫不经心地口气,道:显得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