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的性格使然,自认为没错,当然不可能有好态度。
事实上别说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人,只要乔西自认有理,就算是顾恒这位老板,不也经常被噎的够呛。
但看在年轻女人眼中,乔西的回答绝对是有恃无恐的表现,是在赤裸裸的打她脸。
“好,你个贱人,还敢跟我狡辩是吧!行,待会有你哭的时候,我倒想看看,你身边这个毛头小子,是不是能够护的住你。”
年轻女人大概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看着乔西从内到外透出的那股冷傲劲,受到了不小刺激,张狂的冷哼起来。
既然已经大概确定事故双方的责任,顾恒顿时有了底气,要乔西真是事故责任人,让对方家属适当发泄一下也只能担着。
相反,如果不是,还被对方先跑上门来叫嚣骂人,未免有点太憋屈。
顾恒站了起来,颇具压迫性的身高让年轻女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俯视着对方,不冷不热的说道:“小姑娘家的,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的好,说难听点,这不只是给你自己丢人,还是在给你爸妈丢人,会让人觉得你很没家教。”
此处该有掌声!
病房里的其他人不明真相,但对年轻女人的做派是绝对看不惯的,想喝声彩表示对顾恒的认同,终究还是按捺住了,选择明哲保身,做壁上观。
“小子,你很狂啊,信不信……”
被气的牙痒痒的年轻女人有点抓狂,正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背景,或者让身后的几人给顾恒来个下马威,却冷不丁的听到一个带着点沧桑感的浑厚声音响起。
“梁佩玲!”
这大概是年轻女人的名字,随着病房外一名中年男子走进,她就像见到猫的老鼠,嘴里剩下的一半话语就此嘎然。
“爸!”
年轻女人低声喊了一句,缩着脖子退到一边,浑然没了刚才的猖狂劲。
中年男子走向病床,不怒自威,很有几分气势。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
顾恒前世走南闯北,今生随着事业的成功,也和陈天侨,胡海兵这些政商两界的人打过交道,知道眼前这人自带的气场不是装出来的,是久居人上所慢慢养成的。
气场这东西,说起来似乎有点虚幻,简单归纳一下,就是上层人士所自带的自信与底气。
就像是一位农村走出去的人,在外面拼搏多年,功成名就后归乡,那种心气劲儿,绝对有别于当初,也有别于村里的人。
中年男子目光在病床上的乔西扫视一番,最后看向顾恒,淡淡说道:“顾总是吧,我想这件事,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下。最起码我儿子伤的比你女朋友要严重许多,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如果能协商的好,咱们也就不用走司法程序了。”
顾恒没有急着去解释“女朋友”这个梗,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看着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却是没安好心,竟然给我下套!
与人打交道,尤其是眼前这种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雨的商人打交道,脑袋多转几个弯总是没坏处的。
顾恒本身是个喜欢玩套路的人,但不代表他喜欢走别人的套路。
对于中年男人所表现出来的深沉与严肃,换做普通的年轻人,估计还没开口,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一旦被对方主导话题,可能白的都会变成黑的。
只不过,对方显然不清楚顾恒的底细,这一套对顾恒不管用。
这一年时间里,顾恒的经历不算少,即便还称不上功成名就,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踩的。
随着接触的面越广,顾恒深谙一个道理,与任何人打交道,底气一定要足,先露怯,往往就失去了先手优势。
当然,没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贸贸然把梁子结下也不可取,冤家宜解不宜结,能够说道清楚,就没必要给自己添个对手,万一对方是个气量小的,即便是眼下奈何你不得,难保今后不会在背后使阴招。
因此,这中间的度,得把握好。
“你就是梁总吧!一场车祸,谁对谁错可不是光看谁受伤严重就可以直接下定论的。如果是我方的责任,该赔偿的绝对一分不少,相反,如果是贵方的责任,也希望能够给我们一个交代。”
顾恒的一番话,中规中矩,让中年男子泛起了嘀咕,不是说对方开的一辆桑塔纳吗?一个开小公司的,能有这样的底气面对他不露怯,还敢叫板?
崛起于微末,历经商海浮沉,中年男子能走到今天,并非侥幸,靠的是审时度势的处事原则,并没有因为儿子的重伤就此失去理智。
在他看来,这次的车祸,谁对谁错,其实根本不是关键,关键是拼底气,拼背后的影响力。
权势滔天的人,要真想整一个普通人,有的是方法和手段,能把黑的硬说成是白的。
同样,如果要碰上一个差不多分量的人,那就得多衡量一二,讲讲道理了。
就在中年男子沉默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忽然响起,打乱了双方互相探底的节奏。
“小王八羔子,你让谁给你交代?我儿子现在躺病床上一动不动,你还想让我给你交代?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赔钱就行了吗?我缺你那两个钱,我要把这贱人送去坐牢,还有你那小公司,我要让它半个月之内关门。”
开口的是一个富态的中年女人,原本还有几分仪态,却被此刻张牙舞爪的嚣张模样给破坏,那张本就不咋滴的圆脸上,更是显得有点狰狞,恨不得当场要吃人。
这话一出口,就等于彻底没了缓和的余地,也不符合中年男子谋定而后动的处事原则,当即低声喝道:“闭嘴!”
富态中年女人却不依不饶,大有一副逮谁咬谁的模样,当即转头,冲中年男子嚷道:“粱姜,你行啊,有本事冲我嚷嚷,却没本事帮你儿子出口气,真是好大的威风!你要是怕事就一边去,没你,我照样可以为儿子讨回公道。”
慈母多败儿,看中年女人这嘴脸,联想到刚才最先进门的那年轻女人的做派,顾恒不用想也知道,她那躺病床上的儿子多半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从感情上,顾恒理解中年女人见儿子受伤的心情,却相当反感她这种不分是非的做法,更不可能被她踩到脖子上来作威作福。
“梁总,这事看来是没法谈了,事情谁对谁错,咱们还是按你说的,通过走司法程序来裁定吧,不过我奉劝你,最好别过界,我这人要是突破底线,可能就没有底线了。”
顾恒见事情已经无法善了,也懒得多费唇舌,人在江湖,既然不想挨刀,那就只好先拔刀。
说完,顾恒又看向中年妇女,开口道:“这位女士,虽然你撒泼的样子很让人反感,但我敬你年长,又是女性,就不说什么难听话了,不过,也请你不要继续得寸进尺,你要是想替你儿子找回公道,想使什么手段,我都接着,请别再这继续**叨叨,妨碍病人修养,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