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小姐,成大事者,要耐得住气,你当这么多人看着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好奇你南宫四小姐被你老子吊着打了三天,今儿个还能在这儿挂多久么?”顿了一顿,南予沉吟一番又道——
“其实我也很好奇,一个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南予!你欺负人!”南宫黛瞬间红了眼眶,抽咽道,“你、你要怎么样才、才肯拉我上去?!”
南予眺望远方淡淡一笑,声音听着竟有些缥缈,“黛儿啊,我听说你们南宫家富可敌国?”顿了一顿,竟在眸子里生生婉转出一抹柔情,徐徐低头看向她,伸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声音且柔且端庄,“轻弦阁,倒是有些年头没翻修了。”
诚然,轻弦阁翻不翻修,是不关南宫家毛事的。
“南予姑娘,在下知你向来爱说笑。舍妹方满十七,尚且年幼,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别同她计较。”南宫晔从震惊中抽神上前了几步,斟酌了片刻后不卑不亢道。
想来是个正常人,重点都是“别同她计较”,可想来,南予她也不是个正常人。
撩起眼皮子睨了他一眼,酝酿出一种颇为嘲讽的语调,“嗤,这个年头十七了还没嫁出去,真该你有资本跟我说她年幼。”
君玦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信步走了出来,眸子里漾着南予看不懂的兴奋,最入木三分的,是那状似不经意间的疑惑与沉吟,他说,“可是本王听说予儿你今年十八?”
“……”此地人多,这口血,一定要憋到回家再吐。
半晌,南予柔声一笑破了沉寂,转过眸就是一脸‘你竟猜对了’的表情:“王爷不愧是王爷,消息就是灵通。”
众人倒吸几口凉气,一脸打了鸡血的表情:王爷不愧是王爷,真是拆得一手好台!
君玦嘴角微微一挽,接着挑眉转了话题,“四小姐怕是也累了,予儿你就拉她上来吧。”
顿了顿,一边捻起瓜子剥起来,一边轻描淡写道,“南宫的为人本王再清楚不过,我看他方才言语之间已有赠送予儿十万两以作感谢的意思,再翻修个轻弦阁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晔瞪大了眼睛看向君玦,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时愣是将他从侧面转圜的余地也给封死了,难道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一句:不,我不依?
南宫晔此时不禁痛心疾首地望向君玦——王爷,你堕落了!
几个月前你还是一个要认认真真搞权谋的人啊!
你在遇见南予这么个恬不知耻的货色后,就硬生生从一个正儿八经要谋权篡位的王爷堕落成了凡人?!
这口郁结之气憋了半晌,南宫晔才在围观群众火热的注视之下慢吞吞抬起头,“王爷说得是……南宫的确是这个意思……”
说起来,这三楼算不得高,就算是掉下去,南宫黛作为一个有气韵傍身的武学世家非普通女子,总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死。
但其实,这笔交易是这么算的。
先不谈南宫黛这妮子被她爹打了三天三夜,如今已是元气大伤,别说气韵,就连驾驭普通的轻功都很成问题。
就说说南予这个人,不经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怕她到时候磕着瓜子儿不经意地手一松,就怕她松手之余还要顺带不经意地补上一掌……南宫黛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妹妹。
“口头承诺我可不敢信,你这儿说得天花乱坠,你老子到时候抵死不认,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妓子如何能打得过他?”南予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用手抠拨着南宫黛如葱指尖上的淡紫色蔻丹,“移天,去拿纸笔,我们南宫二少爷可得为我立个字据。”
“噗——”南宫晔捂着胸口愣是吐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