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德看着睡在一张叠起来的毛毯上的乖乖,他的脸发白,小小一只,看上去楚楚可怜。奥斯维德摸了摸他的脸颊,也没有了平日的温暖。
安格斯凑到奥斯维德旁边,说:“大哥,乖乖要输血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奥斯维德露出了深思的神情,虽然打疫苗之类的都没有问题的,但是输血……会有问题吗?甚至如果要检测乖乖的血型,会不会被发现不对劲?
可是不输血乖乖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奥斯维德突然想到乖乖还有一个同类,于是问安格斯,“你和小路的主人还有联系吗?”
“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但是可以联系上。”即使没联系,但安格斯也从网上得知亚尔维斯一直跟着小路在剧组,而且担任了电影的海报画师,创作了一些很有创意的海报。
安格斯知道奥斯维德的意思,要输血的话,还是同类比较好,再不济小路也可以代替昏迷中的乖乖给出一些有用的讯息,他立刻掏出通讯器接亚尔维斯的频率。
此时已是半夜,亚尔维斯过了一会儿才接通,“安格斯?”
“是我,亚尔维斯。”
亚尔维斯的声音还有些困意,“你有什么急事吗?”不是急事也不会半夜联系了。
“的确是急事,边境森林的新闻你应该看了吧?”安格斯得到亚尔维斯肯定的回答后,说道,“我们前几天就在这里旅游,刚好遭遇了地震,被困在森林里,现在刚出来。乖乖在森林里受伤,伤势还好,但失血过多,可能需要输血,不知道你那边是否方便?”
他没有把话说全,但是亚尔维斯肯定听得懂。
亚尔维斯好像立刻惊醒了,小路不像乖乖那样有事爱闷着,因此他知道的事情很多,立刻推醒了小路。
安格斯可以听到通讯器另一边传来了小路的声音,亚尔维斯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小路好像也炸了,拿过通讯器,用和乖乖口音有点像的科多通用语问:“你们在哪儿呢?我现在就过去,他没事吧?”
“现在在飞行途中,从边境森林过去,天亮之前会直接抵达……”安格斯停下询问了一下医院的名字,告诉了小路,“暂时没事的,只是失血……”
“知道了,我和他血型一样,我们立刻去那边等。”小路说完,就利落地切断了通讯。
“行了,小路会赶过去。”安格斯说着,把声音放低,“我本来还以为他们吵架了,但是小路还是很关心乖乖的样子嘛。”
他看过乖乖和小路在一起时放松的样子,但是这段时间安格斯提起可以带乖乖去看小路,乖乖都拒绝了,看到他浏览小路电影的消息,情绪也不是很高。
这个方面奥斯维德就不如安格斯了解了,他甚至没有亲眼见过小路。
不过对于奥斯维德来说,知道小路的血型刚好匹配,而且会赶过去输血,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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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飞行器在宠物医院的楼顶停下。
待到奥斯维德一家下来,飞行器又继续把西奥多载走,他们和西奥多的家人联系了,西奥多的家人也准备好了医院。
周奕迷迷糊糊中就听到安格斯和奥斯维德说的那些话了,包括安格斯的通话,只是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参与讨论。
在飞行器上医生给他吃了些药,又盖了毯子,其实已经比在森林里好多了。
他想着这个时候赵翼是不是已经到了,然后感觉到奥斯维德把他抱了起来,拉斯已经搞定了院方,直接送到一间无人的病房,医生都暂时不能进来。
安格斯又联系亚尔维斯,得知他和小路结束通讯后立刻和剧组请假出发,知道是安格斯的事,剧组也没有阻拦,现在已经等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安格斯问清他们在哪后,就去接他们过来。
带亚尔维斯和小路过去病房的路上,安格斯忍不住问:“小路,你之前是不是和乖乖吵架了啊?”
小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抓抓头,“吵了一架,有点矛盾,他钻牛角尖呢,这次我正好当面跟他谈一谈。”
安格斯虽然好奇是什么矛盾,但是现在这个不重要,“嗯嗯,那你们好好谈谈,我看你可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小路失笑,“以前不见得,现在倒真是唯一的朋友了,唉,比女朋友还难哄,怎么脾气就那么怪了呢?”
安格斯心道没想到小路拿乖乖和女朋友比,难怪网上的人说什么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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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被奥斯维德放在床上,这床不是很舒服,而且凉凉的。他感觉到赵翼过来,也被放在床上,然后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看他的眼睛,观察他的伤势,甚至还给他把了把脉。
“还好……”周奕听到赵翼这么说,“只要输血就可以了,之后给他吃点滋补的,他身体一向还是不错的。”
然后安格斯说:“哇,你很专业欸,像兽医一样。”
赵翼没讲话,但是表情估计很不爽,问了一句:“他的手是怎么回事啊?”
之前周奕手腕上的芯片被他弄出来,虽然伤口不大,但还是留了点疤,被赵翼看到了。
安格斯:“啊……那个变态蒙那在他身体里装了芯片,被我们发现后启动了什么自爆程序之类的,就把乖乖的手腕弄伤了。”
“自爆?”赵翼皱着眉看了一下细长的伤口。
安格斯:“对啊,太可惜了,后来也没找到那芯片。”
“哦。”赵翼眯起眼,在那伤口上摸了摸,突然说,“你们叫人把设备拿进来,我自己来抽血输血吧。”
安格斯虽然调侃他为兽医,但是他说要给自己抽血,然后输血给乖乖,还是吓到安格斯了,征询地看向奥斯维德,看奥斯维德点头,奥斯维德则摸了摸乖乖的脸,轻声问道:“听得到吗?”
周奕艰难地点了点头,“让他来。”
比起科多人医生,还是赵翼的手艺更值得信任。
他们把东西要来后,赵翼又要求他们都出去,说是人太多了会影响周奕休息,他沉痛地说:“你们呼吸的空气太多了!”
科多人们耸了耸肩,退出房间,谁让这是乖乖答应的呢。
离开前,咪咪摸了摸赵翼的手,“你要好好照顾乖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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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多人们都退出去后,病房里非常安静。
周奕察觉到赵翼默不作声地给自己抽血,止血,然后利落地为他扎好针,挂上血袋。
他大概也知道周奕现在是有意识的,只是没什么力气回应,他坐在病床上,轻柔地摸了摸周奕手上的伤口,“我不常喝酒,因为我一喝醉就会胡来,还断片儿,但是你是不会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我们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奕张开嘴呼吸,露出了难受的神情。
赵翼立刻把输血的速度调了一下,这里的设备和地球上还是不太一样,他心事重重地心算着速度,调了一下,过了会儿,周奕果然好受了些,甚至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有些涣散地看着他。
周奕缓缓开口:“你说……想上厕所,我就带你去了。”
赵翼脑海中好似真的浮现起藏在深处若隐若现的记忆,没错,他多年未见周奕,出差偶遇,一时兴奋喝多了,醉后憋尿,吵着要上厕所。
第六十八章
安格斯他们在病房外,因为奥斯维德也没见过亚尔维斯,安格斯就为他们介绍,几人聊了起来。但是毕竟不算朋友,没什么共同语言,以前还可以聊聊休曼兽,现在分别清楚自己家里的不是休曼兽,又不清楚对方了解到什么程度,怕说漏了,因此干巴巴寒暄几句后,只能相对无言。
直到安格斯听到病房中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金属落地发出来的。
大家愣了一下,“是小路不方便,弄掉东西了吗……”
下一刻,小路从里面出来,向来带笑的脸板着,“我们走吧。”
亚尔维斯轻声道:“怎么了?”
小路抓着他裤子爬到他身上,“不想说,走走走!”
亚尔维斯无奈,只得冲安格斯他们点点头,准备离开。
乖乖的声音从病房中幽幽传出来,说了一句话,但因为说的不是科多语,因此除了小路大家都不解其意。而小路并没有打算回应,要安格斯来说,他的脸色好像还更难看了。
“又吵架啦?”安格斯看着亚尔维斯离开的身影,有些莫名,也不知道小路和乖乖有什么矛盾,他本来以为借着这次受伤,两只会和好如初,谁知道现在的情形却像是愈演愈烈了。
不过他们进病房后倒是看到乖乖气色好多了,输血输到一半,伤口竟好像也被重新包扎过,比宠物医生包得还好。
“乖乖,你怎么样了?”咪咪趴在病床上问。
“我很好。”乖乖平静地回答。
安格斯劝他,“你和小路到底有什么问题嘛,小路对你那么好,一听说你受伤就很紧张地来了,为什么要吵架呢。”
乖乖把眼闭上,嘟囔道:“这个科多人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安格斯气晕。
乖乖捧脸恶意卖萌:“主人好奇怪。”
安格斯气晕:“这下子又说我是主人了!”
咪咪甩手,“明明我才是主人呀!”
奥斯维德摸了摸下巴,“不是我出的钱吗?”
咪咪抱住他的大腿,“不要这样啊哥哥!”
安格斯:“喂喂,说好的家庭成员呢?”
咪咪呐呐道:“一时忘了……”奥斯维德是在开玩笑,她倒是激动得忘了,又可怜兮兮的道,“好想养一只宠物。”
在养乖乖之前,她就特别想要宠物,耍赖买了乖乖后,倒是开心了一段时间,但是乖乖没多时摇身一变,成了家庭成员,咪咪大感空虚,在宠物医院看了一圈,又动念头了。
安格斯严肃警告:“你之前只是走运,买到了乖乖,但是你也知道他不是宠物,如果你要再买一只,不可能像乖乖一样了,你可能会很失望。”
奥斯维德也说:“安格斯说的对,而且你现在在上学,要考虑到陪伴宠物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久,如果需要大量的活动时间,你能坚持每天进行吗?”
“我可以,我当然可以,我以前每天都帮乖乖洗澡!”咪咪大声说。
安格斯和奥斯维德对视了一眼,即使咪咪的坚持是缘于乖乖的可爱,但她毕竟坚持下来了,不能说第二只宠物,或者说她的第一只宠物就一定会有悲惨的命运。对待咪咪,他们还是不想一味镇压的。
“你觉得呢,乖乖?”奥斯维德问乖乖,体型不一样,但是乖乖的年龄是远超过咪咪的,而且咪咪也很依赖他。
周奕非常温柔地对咪咪说:“你想要一只怎样的宠物?”
咪咪想了想,“不要休曼兽,我觉得巴亚兽不错,亚尔维斯哥哥家的那样。但是要更白,更大,要哥哥带我去买。”她经过几次遭遇,早就明白真正的休曼兽是什么样,和带给她美好回忆的乖乖完全是两种生物,当然不可能要求再养一只休曼兽。
周奕说:“我之前看到公告牌,医院里有一些被遗弃或是被救助的动物,不如你在这里看一看,有没有投缘的,如果有,就领养一只回去好吗?”
咪咪眨了眨眼睛。
周奕又说:“我就是从宠物店出来的,我不希望你再用购买的方式把一只宠物带回来了。”
咪咪好像明白了乖乖的微妙心情,于是点点头,“我听乖乖的!”
“所以真的要养了吗?”安格斯睁大眼睛。
奥斯维德叹息了一声,“乖乖太宠她了。”
周奕输完血后,宠物医生为他检查了一番,结论是失血症状已经消失,只要注意伤口,带些药回去内服外用,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虽然腿还有点软,但是周奕已经可以由奥斯维德牵着慢慢走路了。
他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跑去看医院的遗弃动物的咪咪也回来了,小脸红扑扑的,“乖乖跟我来看,有一窝好可爱的巴亚兽。”
她想抱起乖乖,却被奥斯维德阻止了,怕她碰到乖乖的伤口,于是咪咪只好按捺住兴奋,牵着乖乖慢慢走过去。
在一个大笼子里,趴着一只母巴亚兽,它身体消瘦,一只眼睛是瞎的,毛发也不是很干净,身下有六只耳朵还没立起来的巴亚兽在吃奶,每只都只有大概刚出生的人类婴儿那么大,毛色也不是纯净的白,背上夹着一些杂色的毛。就品相而言,甚至不如亚尔维斯家那只捡来的巴亚兽口口。与其说可爱,不如用可怜二字来形容。